姬昌瞬間意識到,在爭下去,則直接沖擊到軒轅一系的根源所在。
但是這個爭功,如今竟然沒有退路了。
此刻,姬昌意識到,這一切,都源自這個少年人皇的政治手腕,好生的狠辣。
而帝辛看著下方的諸侯完全被徹底撕裂,壓在頭頂?shù)囊蛔笊?,似乎瞬間搬開一般。
天降玄鳥,降而生商。
成湯縱然是得到天下,所面對的,也是自夏以來,龐大的軒轅一系族群,這是妥協(xié)而成的大商。
四大諸侯,三方為軒轅一系,并且事實上,就是跟大商完全分庭抗禮的狀態(tài)。
若是不能擊垮鐵板一塊的軒轅一系,則大商江山就必然被其覆滅,這是時間問題。
殷子煜的祖父盤庚就是根基問題,不得不遷都到朝歌,擺脫軒轅一系的控制,這才有了武丁的氣運提升,帝乙的托孤殷子煜也是因為于此。
殷子煜提成更改法統(tǒng)也是有前提因素的,那就是軒轅一系的龐大威脅。
此刻,帝辛沒想到,皇叔的一策,竟然逼得三個諸侯到了這個地步,并且順利將其引到否定逐鹿大戰(zhàn)的正義性。
并且,這個否定來自于軒轅一系的內(nèi)訌而來,而帝辛只修要稍微的引導(dǎo),這個大火蔓延起來即可。
只要姬昌吃了人參果,則逐鹿大戰(zhàn)就被否定,這其中蘊含的政治價值,簡直是無可估量。
而殷此煜此刻也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基本上成了,這讓殷子煜自然是高興的很。
此時,朝堂上議論紛紛,諸侯們的聲音交織成一片。
“開疆?dāng)U土,拓展的是人族根基,這等功績確實更勝一籌?!?/p>
“是啊,南方抵御九黎多年,固然辛苦,但終究未讓人族的版圖有實質(zhì)性擴(kuò)大。況且九黎也的確屬于人族?!?/p>
各種贊同開疆?dāng)U土功勞更大的言論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帝辛高坐于龍椅之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帝辛微微點頭,目光掃視著眾人,高聲說道:“既然諸位諸侯看法一致,那便四方諸侯舉手表決,以定這人參果的歸屬?!?/p>
言罷,諸侯們紛紛行動起來,一只只手相繼舉起,贊同開疆?dāng)U土功勞高于防范九黎的手臂,占據(jù)了朝堂的絕大多數(shù)。
帝辛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旋即朗聲道:“既然如此,這枚人參果當(dāng)賞賜與西伯侯。請西伯侯食之,以彰其功?!甭曇粼诖蟮顑?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姬昌心中滿是無奈,深知此刻自己已被推至風(fēng)口浪尖。
這人參果看似是無上賞賜,實則燙手無比。
姬昌抬起頭,目光與帝辛交匯,從帝辛眼中,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深意。
姬昌微微嘆息一聲,上前一步,雙手接過人參果,凝視著這枚散發(fā)著無窮靈力果子,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還是將其放入口中,緩緩咽下。
而一旁的鄂崇禹,看著姬昌吃下人參果,只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沸騰起來。
鄂崇禹的雙眼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姬昌,臉上的憤怒已達(dá)到頂點,連身體都因極度的憤怒而微微顫抖。
此人本身就性直又急又暴躁。
“好,好,好!”
鄂崇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凄厲,充滿憤怒!
“姬昌,你當(dāng)真愚蠢,你們覺得我南方諸侯如今已經(jīng)是微不足道了吧?既然如此,我鄂崇禹無顏面在面對南疆族群。今日,我便以死明志!”
姬昌聽后立刻疾呼一聲:“南伯侯,莫要如此?!?/p>
然而,話音剛落,鄂崇禹猛地抬起右手,運足全身靈力,一掌重重地拍向自己的靈臺。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鄂崇禹的身體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鄂崇禹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神中滿是不甘與絕望,同時還有對姬昌的憤怒。
剎那之間,整個大殿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所有人都呆立當(dāng)場,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方才還熱鬧非凡、議論紛紛的朝堂,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唯有鄂崇禹倒下的聲響,仿佛還在眾人耳邊回響,久久不散。
“嘩!”
隨著鄂崇禹的轟然倒地,南方八百諸侯瞬間炸開了鍋,仿佛一群被激怒的猛獸。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悲憤與震驚,眼睛瞪得滾圓,有的眼眶中甚至閃爍著淚花。
鄂崇禹以死明志,此次前來,讓血脈不及崇侯虎,不及姬昌,并且讓南方世代鎮(zhèn)守的榮耀變得一文不值。
鄂崇禹無言面對江東父老,頓時怒不可遏,唯有以死明志。
“侯爺!”“大人啊!”
此起彼伏的悲呼聲在大殿內(nèi)回響。
帝辛目睹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臉上適時地浮現(xiàn)出一抹惋惜之色,微微皺眉,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沉痛說道:“鄂崇禹愛卿性情剛烈,竟為此事行此極端之舉,實乃我大商之損失,寡人亦痛心疾首。”
“今鄂愛卿已逝,對錯卻不宜爭執(zhí),爾等心情沉痛,寡人特準(zhǔn)南方親近諸侯先行離去,回返南疆料理鄂愛卿后事。望諸位節(jié)哀順變,日后仍能為我大商盡心效力。”
南方諸侯立刻拜謝。
旋即,數(shù)名身形魁梧的南方諸侯迅速沖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抬起鄂崇禹的尸體。
“走!咱們離開這!”
為首的一位諸侯怒目圓睜,大聲吼道。
南方有一些親近的諸侯則是簇?fù)碇醭缬淼倪z體,浩浩蕩蕩地朝著大殿外走去,腳步匆忙而沉重。
在撤離的過程中,南方諸侯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紛紛將矛頭指向姬昌與崇候虎。
“姬昌,你這卑鄙小人!為一枚人參果,害死我家侯爺,卑鄙無恥!”
“崇侯虎,你這見利忘義的東西!為了一枚人參果,罔顧多年情誼,與姬昌狼狽為奸,出賣我南方!”
這些充滿憎恨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劃破了大殿內(nèi)原本凝重的空氣。
眾人只覺耳邊嗡嗡作響,被南方諸侯這激烈的反應(yīng)所震撼。
姬昌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辯解,卻又一時語塞。
崇侯虎也面露尷尬之色,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南方諸侯憤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