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親到人,喻梨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親了再說。
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考慮。
而且不得不說,失去理智的柏京墨比平常更加主動。
有時候都不需要她多說,自己主動地就能貼上來。
后來喻梨還發(fā)現(xiàn),只要稍微把脖子湊過去,男人就會有發(fā)瘋的趨勢。
要是被賀醫(yī)生知道這個情況,肯定要把他們分開。
于是在那天過后,他們經(jīng)常躲著醫(yī)生和護士,躲著房間里的監(jiān)控,在無人的角落里肆意相擁親吻,親昵無間,好似世間最親密的愛人。
他們看似已經(jīng)在一起了,可關(guān)系卻又像是裹著一層籠紗,朦朦朧朧地看不清。
因為在意識回籠后,柏京墨又會恢復(fù)到之前那副樣子。
信息冊上說,柏京墨失去理智的時候和平常是兩個人,記憶可能會出現(xiàn)缺少的情況。
喻梨雖然也喜歡對方清冷自持的模樣,但看著男人這種翻臉不認(rèn)賬的行為,她還是輕輕瞇起眼睛,眼底略過一抹思索。
……
再一次躲過護士,兩個人躲在房間的角落里親吻,喻梨被抵在墻上,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唔”了一聲。
“柏京墨……”
男人松開嘴,微微拉開距離,喘息間呼出的炙熱氣息,在他們的唇隙間氤氳。
他低頭親啄她的嘴角,紅眸愉悅瞇起,聞言疑惑地“嗯”了一聲。
“怎么了?梨梨。”
喻梨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指尖把玩著他的喉結(jié):“柏京墨,你喜歡我嗎?”
話一出,柏京墨眼簾垂下,低頭親吻她的發(fā)絲,語氣帶著眷戀癡迷:“喜歡。”
“有多喜歡?”
“很喜歡。”
又是這個回答。
每次問都是這個答案。
喻梨瞇起眼睛,盯著男人的紅眸,指尖把玩著他的耳垂,語氣意味不明:“是嗎?”
可每次清醒后,某人又是另一種態(tài)度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等到柏京墨清醒后,喻梨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瞬間僵硬。
她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男人,目光和那雙閃躲、慌亂的漆黑眸子對上。
和一分鐘前按著她親的樣子截然不同。
男人眼神飄忽不定,緊張地攥著身下的被子:“我,那個……”
喻梨瞇起眼睛,突然俯下身,又在距離男人幾厘米的地方停住,呼出的氣息落在他的唇角。
“柏京墨,你還記得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和我在一起嗎?”
男人動作一頓,抿唇輕聲開口:“記得。”
“那親我一下。”
男人猶豫了幾下,剛想抬頭親上去,就被女人突然按住肩膀。
喻梨盯著他的耳尖看了一會,忽地笑出聲。
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翻身下床。
“別親了,我回去了。”
柏京墨愣愣看著她的背影,莫名有些心慌,連忙一起下床,走到門口想要牽住她的手。
“梨……”
可這時護士剛好進來,他的動作瞬間僵在原地。
護士看見他們的動作,眼神疑惑:“你們在干什么?”
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托盤,“喻梨,到你吃藥的時間了。”
喻梨沒有猶豫地拿起來放進嘴里。
護士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么爽快地吃藥,不由笑道:“難得你今天這么聽話啊。”
喻梨端起旁邊的水杯潤了潤嗓子,撩起眼皮看了眼身后的男人。
她的語氣平靜:“因為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確實不太好,需要吃點藥冷靜一下了。”
聞言,柏京墨一怔,眸光顫了顫,纏攥緊手心,試探伸出手。
可女人卻突然側(cè)身躲開了他的手,徑直推門出去。
剎那間,男人渾身僵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無措、害怕的情緒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柏京墨清楚地認(rèn)識到,喻梨真的生氣了,
因為自從那天過后,她就沒有來過這里了。
“吱呀——”
護士打開門,當(dāng)看見房間里只有柏京墨一個人后,舉著托盤有些尷尬。
好不容易習(xí)慣了喻梨每天會來這里,結(jié)果現(xiàn)在又不來了。
她正想若無其事地關(guān)上門退回去,就聽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可以……去找喻梨嗎?”
護士動作頓住,表情有一瞬間的驚訝。
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柏京墨和自己說話。
是的,就是第一次。
因為除了喻梨,柏京墨從來不會和他們這些醫(yī)生護士搭話,平常特別好說話,也幾乎不會惹麻煩,甚至比喻梨還要好管。
就好像之前發(fā)病的事情只是他們的錯覺。
而現(xiàn)在,這位聽話的病人第一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護士很快猜到原因:“你是想找喻梨?”
柏京墨抿唇點點頭。
“好吧,我?guī)闳フ宜覄偤靡惨ニ退帲悄悴荒軄y走,知道嗎?”
柏京墨眼睛微微發(fā)亮,點頭。
小護士看著男人這副樣子,微微一頓。
她好像知道喻梨為什么喜歡逗柏京墨了。
可等他們來到病房門口,推開門看見同樣空無一人的房間后。
護士嘆口氣:“又出去了。”
她轉(zhuǎn)過頭對著柏京墨說:“喻梨可能是下去玩了,她經(jīng)常這樣,到時間了就會回來,你現(xiàn)在先回房間吧。”
男人目光落在窗臺上的花上,忽地說道:“我能下去嗎?”
護士:?
她僵硬地轉(zhuǎn)過頭:“什、什么?”
你也要下去???
“不可以嗎?”男人垂眸安靜地看著她,“喻梨可以下去,我不可以嗎?”
這一刻,他完全沒有之前的乖巧,漆黑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感情,帶著幾分微不可察地壓迫感
護士:“……”
她收回之前說柏京墨聽話的想法!!
賀醫(yī)生,快回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護士眼睛一亮。
“你是想看喻梨吧?!她應(yīng)該會在院子里,從窗戶就能看見,我?guī)闳タ纯矗 ?/p>
不管了,反正能拖一會是一會。
說著,就帶著男人來到窗戶前,往下一指,“你看看能找到她嗎?”
柏京墨垂眸往樓下看。
可下一秒,他瞳孔猛地一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下顎緊繃。
男人雙眼死死咬住某個虛無的點,睫毛輕微發(fā)顫卻不敢眨動。
只見鋪滿綠草地的院子里,長相精致漂亮的女人坐在長椅上,腿上趴著一只橘色的大貓。
而在她的旁邊,還坐著另一個穿著病服的男人,兩人臉上都帶著笑,看上去相談甚歡。
柏京墨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緊,沉悶悶的疼痛瞬間蔓延全身。
與此同時,察覺到上面?zhèn)鱽淼哪抗猓巫由系挠骼鎰幼饕活D。
她撩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往上看了眼,嘴角輕輕上揚。
……
于是在那天傍晚,醫(yī)院里又發(fā)生了躁動。
因為柏京墨又開始躁動了,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嚴(yán)重。
好在有著上一次的經(jīng)驗,醫(yī)生們提前準(zhǔn)備好了工具——鎖鏈。
他們把柏京墨鎖在房間里,盡可能阻攔他發(fā)瘋,但效果微乎其微
甚至,他的情緒還間接影響到了周圍的病人。
而恰好賀醫(yī)生出差去了,一時之間這件事變得異常棘手。
看著房間里垂著頭沉默的男人,小護士好像懂了些什么,她默默舉著手:
“不如……讓喻梨來?”
而他們都不知道。
這一晚,兩個病態(tài)的靈魂將會徹底走在一起。
直到后來,柏京墨問喻梨,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清醒和發(fā)病都有意識的。
女人只是笑了笑,伸手摸他的耳朵。
“因為我發(fā)現(xiàn),清醒狀態(tài)下的你,對我的接觸不會耳紅了,可是我記得我很少在這種狀態(tài)下親你。”
說明,柏京墨早就習(xí)慣了她的親密接觸。
也早就習(xí)慣了她的存在。
而習(xí)慣,就是沉淪的第一步。
喻梨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