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跑后,我和王剛找了木盆,打來清水幫周叔擦拭傷口,又找了點香爐灰?guī)退寡V苁宓膫诒容^深,鮮血流了很久,我們擔(dān)心他身體出問題,等不到天亮就帶周叔下山。
來到附近鎮(zhèn)上,找了家小診所幫周叔包扎,我們終于放心了。
付完醫(yī)藥費,我對周叔表示了歉意,要不是為了幫我抓山魈,他也不至于搞成這樣。
周叔擺擺手,笑得一臉憨厚,“沒啥,我當(dāng)了一輩子守林人,受傷只是家常便飯,剛好能申請工傷回老家休息幾天,陪陪老婆孩子。”
走前我給了周叔一筆營養(yǎng)費,他沒要,說年輕人攢錢不容易,自己留著用吧,他有工傷保險。我很感激周叔,沒想到他人這么好。
回去路上我和王剛討論山魈的事,裹成粽子都能跑,說明山魈的本事確實很大,昨晚我要不是打它一個出其不意,靠偷襲的話根本抓不住。
現(xiàn)在那畜生跑了,書上說山魈嫉妒心特別強(qiáng),睚眥必報是出了名的,說實話我有點擔(dān)心它以后會報復(fù)。王剛嘲笑我膽小,說一頭畜生有什么好怕的,能抓住它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我就盼它來,好逮住了給我大舅報仇!”
好吧。
王剛沒把我的提醒當(dāng)回事,當(dāng)時我急著回去給自己熬藥,就沒有再說什么。
回了出租屋,我迫不及待把那三根胡須拿出來。
胡須是灰白色,很長,也比較硬,近看起來和鯉魚須有點相似,但長了十幾厘米。
書上說這是藥引,熬藥之前還要搭配十幾味草藥,像什么黑驢牙齒、老烏鴉尾巴尖端的羽毛、夜明砂、紫雪、牛黃,還有老貓的下宮血等等這些……
說真的,這些材料很冷門,屬于偏得不能再偏的偏方,光是為了找到它們就浪費我好幾天時間。
湊齊所有材料,我專門買了個不銹鋼盆,把所有材料添加進(jìn)去,倒了五碗水下去,武火煮沸,轉(zhuǎn)文火慢燉,足足熬了三個小時,最終才熬出來一碗稠糊糊的湯。
守著碗底的湯,我心里有點發(fā)怵。
湯汁稠得跟黑迷糊似的,又膿又腥,上面飄著一些黑色的不知名絮狀物,聞起來讓人作嘔,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毒。
“藥方是大伯給的,老頭肯定不能害我!”
這么一想,我馬上咬牙狠狠心,一只手捏住鼻子,趁熱把它喝下去。
滾燙的湯藥在喉嚨里闖開一條路,腥膻味撲鼻,感覺跟吃了芥末一樣,一股刺鼻嗆人的氣味直接涌上天靈蓋,熏得我鼻涕眼淚全下來了,打了好幾個飽嗝。
喝完并沒有出現(xiàn)明顯的異常,除了打嗝放屁很臭之外,還算正常。我也就安心了,回臥室好好睡了一覺,想著等睡醒之后再說。
結(jié)果后半夜,那股寒氣又開始鬧騰,和前幾次不一樣,我感覺有兩股氣在肚子里瘋狂亂竄,一開始還只是肚子咕咚咕咚亂叫,慢慢的開始劇痛,腸子都打結(jié)了,疼得我滾下床,連忙沖進(jìn)了廁所。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陣下泄。
那滋味別提有多爽,拉完我都脫力了,身體好像輕了五六斤,扭頭一看蹲坑,差點沒被臭氣熏暈過去,而且我拉的根本就不是正常大便,是一些濃稠的血塊,黑乎乎的,像果凍,里面有很多角質(zhì)和絲狀物。
最終哥們是抖著腿跑出廁所的,差點忘了提上褲子,書上可沒說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啊,我懷疑自己食物中毒了,連夜打車去醫(yī)院。
急診室的大夫給我做完身體檢查,說沒事,我很健康。我哆嗦嘴說,“可我剛才便血了。”
“可能是腸道問題,要不我?guī)湍阕鰝€腸鏡?”醫(yī)生拿起一根比電棍還粗的棍子,滿臉詭笑說來嘛,我手藝很好,保證不疼,久了說不定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
“靠,不做!”我夾緊雙腿扭頭就跑,事后才知道那家醫(yī)院綽號大鐵棍醫(yī)院,急診室大夫姓捅。
回去迷迷糊糊發(fā)燒睡了一夜,隔天醒來,我居然神奇的好了,除了身體有點脫水,沒別的癥狀,小腹下那股隨時亂竄的冰涼氣息也消失不見了,揉了揉肚子,感覺肚腩小了不少,四塊腹肌隱隱露出來。
怎么折騰完這一趟,身體反倒變強(qiáng)壯了?
我確實變強(qiáng)壯了,雖然體重減輕,可那晚排掉的都是雜質(zhì),明顯能感覺四肢比原來更有勁,扛煤氣罐上六樓也不喘大氣。
更讓我喜出往外的是,之前我有點假性近視,醫(yī)生建議過我最好要佩戴眼鏡,可這次醒來后,視力得到了很大改善,跑去外面測了測,妥妥的5.2,沒跑了。
想不到大伯留下的方子還有這種功效。
我喜不自勝,剛想下樓活動活動,卻意外接到之前公司打來的電話,因為我連續(xù)大半個月都在請假,新來的經(jīng)理對我很不滿意,打算給我調(diào)崗去后勤部門工作。
我不干,公司后勤沒有油水,成天守著倉庫加班很累,一怒之下跑去公司跟經(jīng)理吵起來。
丫的根本不給我留面子,當(dāng)著整個部門的面讓我下不來臺,指責(zé)我是老油子,混飯吃的。我特別委屈,大學(xué)剛畢業(yè)我就來這家公司打工,干了三年,一直很勤奮,這次居竟然因為我多請了幾天假就遭到排擠。
同事偷偷告訴我,說經(jīng)理早就盯上我的崗位了,這家伙是靠關(guān)系進(jìn)來的,準(zhǔn)備擠走老員工,安插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人。
我跑去質(zhì)問經(jīng)理有沒有這回事,他不僅不承認(rèn),還指著我鼻子罵娘,說這是公司制度,想干就去后勤,不想干可以馬上滾。
看著經(jīng)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勢,長久以來積壓在我心里的怨氣當(dāng)場就爆發(fā)了,說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老板小舅子嗎?也不怕裁員裁到大動脈!
“你敢這么跟我說話?”經(jīng)理把臉一沉,估計是沒想到向來好脾氣的我敢當(dāng)面頂撞,他以為我還是之前那種窩囊性格,用力揪住我領(lǐng)口,把我推出辦公室。
我紋絲不動,瞅準(zhǔn)他兩腿中間的破綻,閃踢一腳。
其實我早想這么干,這家伙仗著是老板親戚總在辦公室耀武揚威,從來不把員工當(dāng)人,平時就很**,現(xiàn)在他**.爆了,疼得把身子弓起來,蹲在地上嚷嚷要報警。
“隨便,你虛開發(fā)票的事老員工都知道,我等著你叫警察!”
他縮著脖子連個屁也不敢放,我心滿意足,一臉快意地走出公司,到了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回想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一陣后怕。
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種了。
還是說,那之前的遭遇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