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眼神,景宣帝臉上驟黑。
臉頰一痛,男人的糙手捏著她腮邊的軟肉,表情幽幽。
云挽訕訕笑,不敢再往他頭頂瞧。
因為那里也沒有一片綠。
此時不遠處的花叢搖晃,傳來動靜,正是那男女所在之處,竟與云挽他們僅隔一丈之遙。
花叢左右搖擺,淫穢之語從男子口中不間斷吐出,惹得與他親昵的女子嬌嗔不已。
云挽聽得面紅耳赤,心底又不免好奇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正欲探頭結果眼前一黑,接著被拉入假山洞中。
身后凸起的石塊咯背,云挽挪了挪,小聲疑惑:“陛下?”
掌心蓋住她的上半張臉,只余下小巧精致的下巴與紅唇。
紅唇微張,形如花瓣,飽滿似珠,夜色下透著蜜澤,嬌艷欲滴,幽香襲人,一張一合貝齒粉舌隱現,誘人心魂。
景宣帝眸光漸暗,深邃中的眼眸暗潮涌動,他放下掌心,嗓音低沉喑啞:“小心長針眼。”
誰知道那兩人此刻是何模樣,他可不想讓夫人看到什么腌臜玩意。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云挽耳根泛紅,滾燙無比。
恰巧那兩人已忘乎所以,竟從花叢中滾了出來,軀體在月色下越發清晰。
云挽下意識瞄了眼,正好看到女子的衣裳。
雖褪得干凈,卻也能看清形制與顏色,是宮里二等宮女的淡藍衣裳。
是宮女,不是妃嬪。
云挽意外又驚奇,至于與其媾和的男子是什么人........
首先排除宮里的太監。
其余的話,最有可能的便是——
云挽一扭頭,便又被掰正,神情一懵。
景宣帝鳳眸微瞇眼,一手撐在她頭頂的假石上,一手貼在她的臉頰,表情變得危險。
“夫人便這般好奇?”
那些白斬雞銀蠟槍有什么好看的?看他還不夠嗎?
云挽嘟囔:“您胡說什么呢?妾身只是想看看是什么人。”
“不許看!”他的態度果斷強硬,半個身軀擋住洞口。
云挽氣急,“那您不也看了?”
景宣帝:“所以朕很懊悔,恨不得自戳雙目。”
云挽哽噎。
兩人用的是氣音,然而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驚動那對野鴛鴦。
宮女推搡男人,語氣急切:“快起來、有人!”
男子噤聲耐心聽了好一會兒,才笑得流里流氣:“好妹妹,你聽錯了哪里有人?”
“烏漆嘛黑的有誰會來?也就咱們兩個野鴛鴦........”
“好妹妹你好香啊........”
說著兩人又貼到一塊兒去了,甚至不知何時從花叢中挪到了樹下。
而這棵樹正長在云挽與景宣帝兩人所在的假山洞之后,恰逢有卷石遮掩,加上夜晚昏暗,這才沒有暴露。
云挽徹底不敢說話了,甚至怕被察覺越發往后挪,頃刻間貼上身后的人。
景宣帝腳下紋絲未動,任由她鉆進自己懷中。
身形可以遮擋,聲音卻沒法遮風擋,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云挽還是頭一回身陷如此尷尬的境地,竟聽了一回鴛鴦戲花叢,還是同人一起,掩耳未免有盜鈴之嫌,偏偏洞中狹小,又不透氣,臊得她只能抬手佯裝扇風。
黑暗中,景宣帝目力過人,將她的小動作與神態收入眼底。
月光透過假山縫隙落在兩人身上,云挽沐浴后未施粉黛的素面瑩白如玉,飽滿柔軟的耳垂此刻更是紅得要滴血,漂亮得似兩顆紅寶石。
獨屬于她身上的濃郁清香夾雜著周遭難以忽視的動靜,縈繞著他的感官,景宣帝眸光幽亮,身軀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
一刻鐘的時間對云挽來說格外漫長,漸漸地外頭動靜終于停歇,野鴛鴦開始細細簌簌地整理衣裳。
宮女啪地一下扇開男子的手,小聲警告:“別動手動腳了,快說正事!”
男子只好作罷,開口問:“香兒,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主子吩咐你的事做得如何了?”
宮女:“東西還在庫房,云妃娘娘受寵,首飾多,我根本找不到機會送進去。”
“那你想想辦法啊?”
云挽愣怔。
怎么還扯上她了?
難道那宮女是她宮里的人?可她記得自己宮里沒有叫香兒的。
還有他們口中的東西是什么?主子又是誰?
云挽壓下滿腹疑惑,繼續傾聽。
外頭兩人還在說,宮女不滿男子的態度,語氣不大好:“就你會說,難道我不在想辦法嗎?”
見她生氣了,男子趕忙哄:“好香兒,我錯了,只是你也知道主子催得緊,我也不想在咱們好不容易見一面的時候說這樣掃興的話。”
宮女語氣稍緩:“行了,我會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那把你的肚兜給我,就當是給我留點念想。”
“........”
野鴛鴦事后不合,分道揚鑣。
確定人走了,云挽松了口氣。
挪步準備出去,腰肢卻被身后的男人緊緊掐握,她轉身抬頭,猛然撞進一雙深邃幽暗的黑眸。
景宣帝扣住她的腰肢,掌心在她的脊背撫弄,見狀扯唇語氣不明:“夫人宮里的?”
云挽身體一僵,悻笑解釋:“這與妾身無關,妾身可沒有讓他們偷情.......”
她也感到冤枉,本以為是宮女與侍衛耐不住寂寞,誰知那宮女竟出自棲云宮?
景宣帝哼笑,面上端的一副嚴肅正經模樣:“夫人馭下不嚴,傳出去可是穢亂后宮的罪名,連帶著朕的聲譽也要折損,如此嚴重,夫人是不是該給朕一個交代?”
“陛下想要、什么交代?”
察覺危險降臨,云挽下意識抬步后移,語氣艱澀。
景宣帝:“補償朕。”
“至于怎么補償,朕說了算,夫人只需配合。”
話落他長腿一邁,瞬間堵住了云挽的退路。
陰影籠罩之際,云挽紅唇被占據,天地不應。
.........
云挽真的累到極點,雙腿虛軟成兩根白細面條,懸掛在他的臂彎。
景宣帝抱著她,滿臉饜足:“夫人與朕也算是做了一回野鴛鴦。”
云挽窩在他的懷中,連瞪眼的力氣都沒有。
她沒有想到,躺著、側著、趴著......
竟都不如站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