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過完,大家又忙著挑水灌溉莊稼。
雖然高山村的河里還有水,但是大家還是很焦慮。
這要是將河里的水用完了,老天爺還是不下雨咋整?
就家里儲存的那些水又能頂多久?
到時候他們是不是也要外出逃荒?
諸多事情讓大家都愁眉不展。
好多人沒事就往村長家跑,問他什么時候下雨,要是一直都不下雨,他們又要怎么辦?
村長哪知道什么時候下雨,他又不會未卜先知。
這天,去挑水的村民回來說,河里的水又下降了,有的地方都能見到河底的石頭了。
大家愁的又往村長家跑。
村長聽著鬧哄哄的聲音,腦袋就像要炸開了一樣。
“好了,大家都別說了。
回去看看你們儲存水有沒有少,要是少了,就趕緊添滿。
都回吧,別守在我這里,我也沒辦法。”
“村長,剛才又有幾個外村人來這里取水,我將他們趕走了。
你說我們要不要派些人去守著?”
村長嘆了一口氣:
“算了,要取就讓他們取吧!”
“那怎么行,要是都跑來取水,很快就會將水取光,到時候我們吃啥?”
“你的意思是,別人不來取,河里的誰就不會干?
反正都是要干,還不如讓別人取。
行了,你們回吧,我去看看。”
村長搖搖頭,背著手出了門。
他打算去河邊看看,不想見到也出門的王曼。
“曼丫,你這是要去哪里?”
“村長叔,我就是出來溜達一圈。”
王曼只是閑的無聊,隨便出來走走。
“走,我們去河邊看看。”
村長說著走在前面,也不管王曼去不去。
兩人到了河邊,正好見到幾個人在爭吵。
鬧得最兇的要屬本村的人王三貫。
“怎么回事,在鬧什么?”
村長上前,見到有幾個是外村人,便猜到他們是來取水的。
“村長,咱們河里的水都見底了,他們還來取。
要是取完了,我們喝啥?”
那幾個外村人聽到這是村長,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一個年紀最大的男子朝村長抱了一下拳:
“王村長,我們也是沒辦法。
家里老人行動不便,孩子又小,實在不利于逃荒。
想著你們這里有水,想打些回去解解渴,實在是……沒辦法。”
男子說完,用舌頭舔了一下干澀起皮的嘴唇,苦著一張黝黑的臉。
村長嘆了一口氣:
“你們也看到了,這河里總共也就這點水,照這樣下去,也過不了多久。
你們裝吧,裝完了就誰也別惦記。”
男子接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害怕村長反悔,趕忙招呼一起來的人裝水。
“村長,你這樣同意他們打水,萬一來的人更多了怎么辦。
咱們還要挑水灌溉莊稼呢。”
王三貫急道。
村長瞪了他一眼:
“人喝的水都沒有,你還灌溉莊稼,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從今天開始,誰也別來挑水灌溉莊稼。
還是先以人為主。”
說完,看向幾個裝好水人說道:
“回去告訴那些要來取水的人,要取就取,取完就沒了。
如果再這樣干下去,我們也要逃荒去了。”
那人點點頭,又是一番道謝才離開。
等到人都走沒了,村長對氣憤的王三貫道:
“你這副樣子干啥?
明知道這里有水,那些沒有逃荒的,肯定會來取。
你這樣霸占著,惹急了會發生斗毆……”
“斗毆就斗毆,難道我們高山村的人還怕他們不成?”
村長話都沒說完,就被王三貫打斷了。
論打架,他們高山村的人怕過誰?
再不濟,不是還有王曼丫這個大殺器在嗎?
還有他們家的幾只滾,也是特別的厲害。
村長不理會他,問邊上的王曼:
“曼丫,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
王曼點頭:
“我倒是贊成村長叔的做法。
莊稼實在保不住就算了,還是人命最重要。
如果大家都沒吃沒喝,就光我們村有,肯定會遭到許多人惦記。
保不齊還會有人來搶奪。
到時候一定會鬧出人命。”
王三貫不說話了,他覺得王曼丫說的很有道理。
“哎,都怪這賊老天,咋就這么不開眼呢?”
等人都走了,村長也沒有走。
而是找了個石頭坐下,盯著河底的一層水發呆。
王曼順著邊上的石頭往河里走,順便搬開一個鵝卵石,見什么也沒有,又開始搬其他的。
村長看得奇怪,不解的問:
“曼丫頭,你在找什么呢?”
王曼接連搬了好幾個,里面啥也沒有。
不由的有些泄氣:
“叔,你說咱們這河里咋就沒有魚呢?
連螃蟹和螺螄都沒有,好奇怪喲。”
“ 這有啥好奇怪的,打我記事的時候,就沒人在這河里抓到過魚。
大概是這河里不長魚吧!”
村長曾經也好奇過這個問題,但是沒人給他答案。
“是嗎?去年我好像聽人說在河邊抓到過魚,難道不是這里?”
王曼恍恍惚惚記得是有這么回事兒來著。
“嗯,是有這么回事,但他們不是在這里抓的。
是在前面離深潭不遠抓的。
那地方奇怪得很,具體有多深沒人知道。
我記得在我年輕那會兒,有人用了一根兩丈長的竹竿都沒有落透。
所以好多人都不去那邊。”
村長想到那個深潭,眉頭都皺起來了。
如果河里的水沒了,恐怕,再恐怖也得去那里取水了。
深潭跟這條河是一體的,只不過那個位置要寬些,形成了一個水潭的模樣。
由于很深,四周全是雜草,將里面的水都映得偏藍色,看上去更加恐怖。
“叔,咱們去那邊看看唄。”
王曼來了興趣。
村長搖頭:
“不去,深潭那邊有古怪。”
“你說的古怪,是不是里面的水會莫名其妙的跳動?”
王曼問。
她還沒見過河水跳起來是怎么個樣子呢?
“的確是有這么回事兒?跳水河跳水河,就是這么來的。”
村長點頭。
王曼想到什么,又問:
“村長叔,你親眼見到過河水跳動嗎?
它跳動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地震。
噢,也就是地龍翻身。”
“沒有,沒有地龍翻身。
就單單是河水在跳。
有時候那浪花還能跳起來很高,看著有點滲人。”
村長說著說著便站起身:
“走,咱們去瞧瞧。
記得一個人的時候可別去。
那地方陰森森的,是真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