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車內,石巖的面孔在紅色警報燈的映照下,冷硬如鐵。
“野戰防空旅,展開‘天網’。”
“我不想在我的炮兵陣地上空,看到任何一只不屬于我們的鐵鳥。”
命令下達。
數十輛迷彩涂裝的紅旗-17防空導彈車,立刻脫離了偽裝網。
它們厚重的車體上,雷達天線塔在液壓桿的推動下迅速升起,旋轉,如同警惕的頭顱,瞬間鎖定了從低空陰影中撲來的死亡鳥群。
八聯裝的導彈發射架,無聲地抬起,指向東北方向的天空。
一場獵殺,開始了。
【咻——!咻——!咻——!】
數十道熾熱的白煙,從發射筒中噴薄而出,撕裂了夜幕。
導彈拖曳著長長的尾焰,在空中劃出致命的弧線,直撲那群鬼祟的“眼鏡蛇”武裝直升機。
“規避!規避!華夏軍的防空導彈!”
太國飛行員驚駭的尖叫聲,在公共頻道里炸開。
一架架“眼鏡蛇”直升機,瘋狂地做出高難度的機動,機身兩側的干擾彈發射器,向外噴射出大量的紅熱誘餌彈,試圖迷惑追擊而來的死神。
天空中,瞬間綻放出一團團短暫而明亮的“煙花”。
然而,這種掙扎,在“天網”系統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紅旗-17采用的是復合制導模式。
熱誘餌彈剛剛亮起,導彈的制導頭便自動切換到了雷達索敵。
一架正在急速側轉的“眼鏡蛇”,被一枚導彈精準地從旋翼根部貫入。
【轟!】
巨大的火球,在半空中爆開。
斷裂的旋翼,裹挾著燃燒的機體碎片,如同折翼的飛蛾,螺旋著向大地墜落。
緊接著,第二架,第三架……
黑色的夜空中,一朵又一朵的死亡之花,接連盛開。
“獅鷲呼叫塔臺,我們已進入戰區。”
鳳曉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戲謔,從高空傳來。
她所駕駛的【武神】重型武裝攻擊機,帶領著整個攻擊機編隊,如同一群從地獄沖出的幽靈,從云層上方俯沖而下,加入了這場不對等的屠殺。
“散開,自由獵殺。”
“收到!”
武神攻擊機群,瞬間化作數十道黑色的閃電,兇狠地撲向了那些驚慌失措的“眼鏡蛇”。
“該死的!是華夏軍的固定翼攻擊機!”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火力太猛了!啊——!”
一架“眼鏡蛇”的駕駛員,剛剛在屏幕上鎖定了一架“武神”。
下一秒,他的座艙玻璃上,便被一串鏈式機炮射出的30毫米高爆彈,徹底刷屏。
血霧與破碎的金屬,一同在狹小的座艙內爆開。
鳳曉冷靜地操縱著戰機,做了一個漂亮的滾轉,躲開了一枚從側面襲來的空對空導彈。
她甚至沒有去看那個偷襲者的下場。
因為她知道,僚機已經為她處理好了一切。
“隊長,左翼三點鐘方向,兩架‘眼鏡蛇’試圖逃離。”
“別讓他們跑了,打斷腿。”鳳曉的聲音,冷酷而高效。
“明白。”
兩枚小型空對空導彈脫離掛架,精準地咬住了那兩架“眼鏡蛇”的尾焰。
但就在這時,一架隱藏在機群下方的“眼鏡蛇”,抓住了一個轉瞬即逝的機會。
它將所有的火箭彈,一股腦地射向了鳳曉編隊中,一架正在追擊的“武神”。
“五號機!規避!”
密集的火箭彈,形成了一道無法躲避的火網。
那架“武神”的飛行員,拼盡全力拉升機體,卻依舊被兩枚火箭彈擊中了左側的尾翼。
【轟!】
劇烈的爆炸,讓那架“武神”的機身猛地一顫。
黑色的濃煙,從受損的尾翼處滾滾冒出,機身開始不受控制地傾斜。
“報告!五號機受損!引擎動力下降百分之四十!”
飛行員的聲音,雖然因為劇烈的震動而有些變形,卻依舊保持著鎮定。
“請求迫降!”
鳳曉看了一眼屏幕上代表著五號機的黃色警告符號。
“批準!其余單位,繼續清掃,一個不留!”
她壓下心中的火氣,將目標鎖定在了那架偷襲得手的“眼鏡蛇”上。
“讓我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就在空中的激戰,進行到白熱化的階段時。
大地,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那不是炮火的轟鳴,而是一種更加沉悶,更加厚重,仿佛地殼都在呻吟的咆哮。
“報告師長!地面!是地面!”
雷達兵的吼聲,再次讓指揮艙內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全息沙盤的畫面,切換到了側翼的平原。
地平線的盡頭,揚起了遮天蔽日的塵土。
塵土之中,無數閃爍的金屬寒光,匯聚成了一股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
印國“恒河之劍”裝甲師,終于露出了他們的獠牙。
超過六十輛T-90主戰坦克,排成了寬闊的攻擊鋒線,猙獰的炮口,一致指向華夏軍暴露出的,脆弱的側翼陣地。
他們想用一場經典的裝甲突擊,徹底撕碎華夏軍的防線。
戰壕里,李闖一腳踹開指揮車的車門,跳上了自己的指揮坦克。
他用望遠鏡看著那片奔涌而來的鋼鐵巨獸,非但沒有緊張,反而發出了野獸般的,興奮至極的咆哮。
“哈哈哈哈!終于等到你們這群縮頭烏龜了!”
他抓起通訊器,聲音如同炸雷。
“第二裝甲師!全體注意!”
“給老子出擊!”
“讓這幫沒開化的阿三,見識一下,什么他媽的,才叫真正的裝甲沖擊!”
【轟——轟隆隆——】
陣地后方,一輛又一輛覆蓋著反應裝甲的99A改主戰坦克,如同從沉睡中蘇醒的巨獸,發動了它們咆哮的引擎。
九十六道鋼鐵的意志,匯聚成一股更加恐怖的洪流,轟鳴著,碾壓著,迎向了那支印國引以為傲的王牌。
兩支代表著各自國家最強陸戰力量的裝甲集群,在廣闊的平原上,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場鋼鐵與鋼鐵的原始對決,徹底爆發。
【咚!】
一輛沖在最前面的T-90坦克,率先開火。
125毫米的滑膛炮,噴吐出巨大的火焰。
炮彈呼嘯著,狠狠地砸在了一輛99A改的正面裝甲上。
【當!】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中,火花四濺。
那枚足以擊穿舊時代絕大多數坦克的炮彈,僅僅只是在99A改的正面,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記,便無力地彈開了。
99A改里的華夏車長,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太大的震動。
“目標已鎖定。”
炮手冷靜的聲音,在車內通訊中響起。
“開火。”
【轟——!】
99A改的炮口,噴吐出更加暴虐的火焰。
特制的貧鈾穿甲彈,以數倍于音速的速度,劃破了數百米的距離,精準地命中了那輛剛剛開火的T--90。
沒有劇烈的爆炸。
那枚穿甲彈,就像一把滾燙的餐刀切開黃油。
它輕而易舉地撕開了T-90的正面裝甲,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整齊的孔洞。
隨即,金屬射流與超壓,將坦克內部變成了一個高壓煉獄。
零點幾秒后,那輛T-90的炮塔,被內部殉爆的彈藥,轟上了十幾米的高空。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技術的代差,在戰場上,被殘酷地放大了。
99A改先進的火控系統,讓華夏坦克兵,可以做到在行進中,精確命中移動目標。
而T-90的火控,則顯得笨拙而遲緩。
華夏坦克兵們,以三輛坦克為一個作戰小組,相互掩護,交替射擊,精準地沖擊著印軍混亂的陣型。
印軍指揮官拉杰,在他的指揮車里,目瞪口呆地看著戰場上,那一面倒的屠殺。
短短十分鐘,他的“恒河之劍”,已經折損了超過十五輛。
而對方,毫發無傷。
“這不可能!”
拉杰抓著通訊器,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們的技術……他們的坦克……怎么會領先我們這么多!”
通訊兵顫抖著,帶著哭腔報告。
“長官!我們的炮彈,根本打不穿他們的裝甲!”
“可是他們……他們一炮一個準啊!”
“我們是在送死!長官!”
就在印軍的裝甲部隊,即將全線崩潰之際。
戰場后方的叢林邊緣,忽然冒出了數十個鬼魅般的身影。
他們是緬國的“叢林之牙”特種部隊。
他們利用茂密的植被作為掩護,悄無聲息地繞到了華夏軍裝甲部隊的后方。
每一個士兵的肩膀上,都扛著一具反坦克導彈發射器。
冰冷的瞄準鏡,已經對準了那些正在大殺四方的99A改的,相對薄弱的后部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