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BD-03空降戰(zhàn)車的30毫米機關炮開始咆哮,橙紅色的曳光彈鏈撕裂了凌晨的黑暗,將街道化作一條流淌著鋼鐵與火焰的死亡長河。
每一發(fā)高爆燃燒彈,都能將數(shù)頭擁擠在一起的普通喪尸,連同它們腳下的水泥地,一同炸成飛濺的碎塊。
第三集團軍的老兵們,緊繃的神經在看到這幅毀滅性的畫面后,得到了一絲詭異的松弛。
一名“蒼鷹”士兵,單膝跪在一名第三集團軍機槍手的身側,他的戰(zhàn)術目鏡上,數(shù)據(jù)流飛速劃過。
“前輩,修正彈道,向左三度,仰角抬高一?!?/p>
那名機槍手下意識地照做,沉重的槍身微微一頓,再次扣動扳機。
“噠噠噠!”
火舌噴吐,子彈精準地掃倒了一片剛剛從側翼小巷涌出的喪尸,效率比之前提高了數(shù)倍。
他愕然地?;?,看向身邊的年輕士兵。
“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目鏡可以計算風速,彈道下墜,以及鎖定敵方單位的移動軌跡?!?/p>
年輕的“蒼鷹”士兵回答得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這番對話,在戰(zhàn)線的各個角落上演。
第三集團軍的士兵們,震撼地發(fā)現(xiàn),他們手中的老舊武器,在這些南方兄弟的輔助下,爆發(fā)出了前所未聞的殺傷力。
每一發(fā)子彈,都不再是靠著感覺與運氣潑灑出去,而是變成了一次次精準的,有預謀的點殺。
“吼——!”
一頭高達三米的“巨錘”型喪尸,撞開一堵殘墻,龐大的身軀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咆哮著沖向防線。
它的目標,是孫建國那輛沖在最前面的重裝甲車。
“來得好!”
孫建國雙目赤紅,非但沒有后退,反而猛地一踩油門。
裝甲車發(fā)出野獸般的轟鳴,迎著那頭鋼鐵怪物,正面撞了上去。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是鋼鐵與變異血肉的極致碰撞。
裝甲車的前裝甲被撞得深深凹陷下去,而那頭不可一世的“巨錘”,半個身子都被碾進了車底,粗壯的手臂被履帶絞成了肉醬。
天空之中,盤旋的武直-10如同最冷靜的獵手。
數(shù)頭“利爪”型喪尸,試圖沿著高樓的墻壁,從空中迂回,繞過正面的火力網(wǎng)。
駕駛員的面甲上,鎖定了它們移動的軌跡。
“導彈,已鎖定?!?/p>
“發(fā)射?!?/p>
數(shù)枚微型導彈拖著纖細的尾焰,如死神的鐮刀,劃破夜空。
爆炸的火光,在建筑物的側面接連亮起,將那些迅捷的鬼魅,連同它們攀附的墻體,一同炸成了紛飛的碎石與血塊。
一名年輕的“蒼鷹”戰(zhàn)士,正冷靜地切換著步槍模式,精準點殺著遠處的威脅。
他身旁,一名胡子拉碴的第三集團軍老兵,正抱著步槍,警惕地掃視著近處的廢墟。
兩人背靠著背,一個負責遠,一個負責近。
新式的外骨骼與沾滿泥漿的舊軍裝,構成了一副奇異卻又無比和諧的畫面。
“前輩,左側兩點鐘方向,那堆集裝箱后面,有‘酸液噴蝕者’!”
年輕戰(zhàn)士的聲音,通過外骨骼的擴音器傳出,清晰而冷靜。
老兵甚至沒有回頭,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一個側滾翻,躲開了集裝箱后噴出的一大片墨綠色酸液。
那酸液落在地面上,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冒起一陣白煙。
老兵就勢半跪在地,槍口抬起,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對著酸液噴來的方向,果斷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集裝箱后面?zhèn)鱽硪宦暢翋灥牡沟芈暋?/p>
“小子,干得漂亮!”
老兵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
“你們的裝備是先進,但我們這幫老骨頭的經驗,也不是吃素的?!?/p>
年輕戰(zhàn)士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笑意。
“這叫強強聯(lián)合。”
兩人的配合,愈發(fā)默契。
臨時指揮部里,陳仁透過觀察窗,靜靜地看著戰(zhàn)場上這一幕幕。
他看到自己的士兵,不再是之前那種各自為戰(zhàn),靠著一腔血勇死撐的模樣。
他們開始學習,開始模仿,開始與那些仿佛來自未來的戰(zhàn)士,融為一體。
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有欣慰,有感慨,更有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在胸膛里灼燒。
這不僅是一場收復失地的戰(zhàn)斗。
這更是一場新與舊的交接,是兩代軍人軍魂的傳承與融合。
然而,就在戰(zhàn)局一片大好之時,異變再起。
夜空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陣刺耳尖銳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嘯叫聲。
“那是什么聲音?”
一名士兵下意識地抬頭。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只見遠方的天際線上,一片巨大的,由無數(shù)黑點組成的“烏云”,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戰(zhàn)場席卷而來。
那不是烏云。
那是數(shù)百只,甚至上千只,翼展超過一米的【血雀】!
黑色的風暴,攜帶著死亡的尖嘯,俯沖而至。
它們猩紅的眼眸,在戰(zhàn)場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嗜血的寒光。
“防空!全體防空!”
張震的命令,如同一道驚雷,在所有人的通訊頻道中炸響。
命令下達的瞬間,所有“蒼鷹”士兵手中的【朱雀I型】步槍,槍身在一陣輕微的機械聲中,瞬間切換成防空模式。
槍口自動上揚,鎖定了天空中俯沖而下的目標。
下一刻,數(shù)千道熾熱的能量光束,從地面沖天而起。
密集的能量光束,在夜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閃爍著毀滅氣息的光網(wǎng)。
沖在最前面的血雀群,一頭撞進了這張光網(wǎng)里。
沒有爆炸,沒有慘叫。
它們的身體,在接觸到能量光束的瞬間,就被高溫直接氣化,連一滴血都未能落下。
然而,血雀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
仍有十幾只悍不畏死的血雀,從光網(wǎng)的縫隙中,尖嘯著突破了封鎖,如黑色的閃電,直撲地面上的步兵陣地。
一名年輕的第三集團軍士兵,驚恐地看著一只血雀朝著自己俯沖而來,那鋒利的爪子,在他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他甚至忘記了開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噠噠噠噠噠——!”
一陣狂暴的,充滿了原始力量感的重機槍聲,在他身側響起。
一名滿臉滄桑的老機槍手,穩(wěn)穩(wěn)地架著一挺老舊的重機槍,槍口噴吐著瘋狂的火舌。
他沒有去瞄準,只是靠著幾十年的肌肉記憶與戰(zhàn)場直覺,打出了一道完美的預判彈幕。
那十幾只突破了高科技火力網(wǎng)的血雀,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在空中被撕裂成漫天飛舞的血肉與羽毛。
槍聲停歇。
老機槍手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滾燙的槍管,還冒著白煙。
周圍,一片死寂。
幾名剛剛收回步槍的“蒼鷹”士兵,看著那名老兵,又看了看天空中的血雨,面甲下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喝彩與敬佩的神情。
“前輩,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