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之法 208 多謝你了

“陸恒和唐龍真的死了嗎？”

一行三人在離開蒼茫城的路上，管良忽然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的羅天臉色變得有些低沉，但很快他又恢復(fù)了從容，點了點頭后說道。

“是的，他們的確死了?！?/p>

聽了羅天的回答，其實他還想問他們是以人類的方式消亡了，卻又以另一種方式還活著嗎，不過管良并沒有再問，因為他想起了在夢里時巴海的那番話。

人的意識無法明白的東西就是不存在的，這和規(guī)則的約束力無關(guān)，純粹只是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待問題，無論他們是否還活著，以哪一種方式活著，但對人而言，他們的確是死了，不再存在于這個世界當中了。

“其實倘若你還想見到他們，我可以代為引薦?！?/p>

然而正當管良想要放下這個話題的時候，卻又聽到羅天這樣說道，這倒是讓管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羅天口中的“還想再見”是說的做夢嗎，或者是真正的破開兩個不同世界的空間封鎖？

“羅天，你如何能夠使用神族秘法？”

此時堯天也問了一個問題，大半天過去了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內(nèi)心最大的疑問雖然得到了解答，可是仍舊有很多的問題難以得到解釋。

羅天此時看了她一眼，隨后說道。

“如果按照傳承來算的話，我應(yīng)該是你的前輩，但是否屬于同枝那就不得而知了?！?/p>

羅天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體內(nèi)魔能不屑的聲音響起。

“哼，神族的傳承有什么了不起的，遠不能和我魔族大能相提并論?！?/p>

羅天無視了魔能的聲音，很快就聽到了堯天的回答。

“以人類的身份獲得神族先祖的傳承，我果然輸?shù)牟辉??！?/p>

堯天的語調(diào)很落寞，對管良做出這一舉動是她踏足中天界所圖謀最大的一件事，這件事甚至可以從她還沒有認識管良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籌備了，而管良無疑是她物色的最佳人選。

但就是這樣一件看似已經(jīng)達到百分百功成的圖謀卻這樣被人給破解了，甚至于根據(jù)之前羅天的那一番解釋，自己在讓管良陷入夢境之前就先一步陷入到了羅天布置的夢境當中，這簡直已經(jīng)不能用奇恥大辱來形容了。

不過當羅天回過頭去看管良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管良一點都不感到好奇，這倒是讓羅天有些郁悶，正當他想借機調(diào)侃一下管良的時候，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

“怎么，這么快就等不及了？”

羅天看到他頓時就笑了起來，不過來人卻是先看向了羅天身旁的這兩個人，當他看向管良時眼神中明顯流露出幾分不一樣的情誼，而在看到堯天時，也多了幾分恍然。

“果然，你雖然掌握神族秘法，但構(gòu)筑意識空間卻也需要由真正的神族正統(tǒng)血脈的傳人來作為前置媒介?！?/p>

萬季安的話讓羅天有些尷尬，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將一切的功勞都包攬在自己身上的，可沒有萬季安口中的這般限制。

“那個時候，多謝你了?！?/p>

當萬季安看向管良的時候，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發(fā)自真心，他很少會佩服一個人，更別說過去還是敵人了，但此時他的話卻也讓管良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說道。

“你也不遑多讓。”

兩人相視一笑，當萬季安看向堯天的時候，臉色則是恢復(fù)了以往的冷漠，不管如何，他對外族之人總是有內(nèi)心中一份肯定的不認同，即便是面對對人族還算友好的神族之人也是同樣。

“你……也在那個夢中？”

堯天看到萬季安的時候自然也認識這個人，而聽他和羅天的對話則是讓原本已經(jīng)有些平復(fù)下來的心情再度激蕩了起來。

“哼，那又如何呢？”

萬季安問道，堯天沒有說話，神色有些凄然，倘若說一個羅天就已經(jīng)讓她大為震撼了，而如今當她知道羅天不僅僅是先她一步構(gòu)筑了一個夢境，而且還將別人的意識也連接到了被改造后的同一個夢境當中的時候，她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之前羅天說按照輩分來算的話，羅天還是他堯天的前輩，當時她并未在意，但此時想來，羅天以人類的身份使用神族秘法，他必然得到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個古老神族之人的傳承，而且這份傳承甚至可能會凌駕于神族祭司的身份地位之上。

要知道，按照階級架構(gòu)，神族祭司的身份就等同于人族城主的身份，悲嘆城沒有城主，取代而來的是命天教的最高指導(dǎo)者師童，而一份身份地位高于師童和自己的古老傳承，又是什么呢？

其實別說堯天了，就連羅天自己的心中也很驚訝，神性雖然很少說話，但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幫到自己，而他體內(nèi)的四名宿主都能夠擁有各自種族的秘法，代表他們身份地位崇高，在他們活著的年代里至少也都是一方至尊級別的強者。

可是他們竟然會在死后同時成為這一具名為蟠龍的軀體的宿主，那么這究竟是蟠龍的意思，還是四名宿主各自的意思呢，而他們口中那誓死都要捍衛(wèi)的堅持又是什么呢，和人類生而為人的堅持同樣嗎？

羅天問過，可宿主們卻都不愿意提及，縱使早已死了千百代不止，卻仍舊對這個秘密守口如瓶。

想到這里，羅天回過神來，他們接下來的目的將會是妖族，之所以是妖族而不是其他地方，自然有羅天的用意，不過這個用意其實他不說，同行的三人又如何不知道呢？

真實的夢，虛幻的夢，不管是哪一種夢都是由人的真實記憶所衍生而來的，換句話說人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情沒有看過的人事物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夢里，夢絕不是規(guī)則之外的世界，更不可能脫離規(guī)則的束縛。

在夢中的最后，管良明白了這個道理，同時借由他的點撥讓萬季安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那個白茫茫的世界并不是規(guī)則以外的世界，最原始的黑暗和最原始的光明是不是殊途同歸，仍舊還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