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云家的生意能做的這么大,是投靠了江南總督,畢竟,江南這地界他說了算,怎么也繞不開他。
云家付出了很多,但,**是欲壑難填的。
當(dāng)時,想吃絕戶的不僅僅只有一家。
就在云家積極自救時,江南總督的小繼妻,平西侯府江振的庶妹江淑蓉從中周旋,親自保媒侯府這門親事。
原以為嫁進(jìn)侯府,就能保一世平安,誰知,是掉進(jìn)了狼窩……
前世,困在侯府后院的十年,云箏反復(fù)復(fù)盤,琢磨出了這樁婚事背后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在復(fù)盤中痛徹心扉,也在痛苦中瘋狂成長。
那十年,她并沒有虛度,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從一開始就失了先機(jī)。
云父面有愁容,“我們得罪不起江南總督,他背后是那位主子。”
江南總督出身貧寒,但,走了狗屎運(yùn)。
他娘是當(dāng)今圣上的奶娘,他成了皇上最信任的奶兄,等皇上登基掌權(quán),他就一路平步青云,權(quán)勢滔天。
云箏冷笑一聲,“他真想封產(chǎn)業(yè),就不會寫一封信質(zhì)問,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在試探。”
云父有些不明白,“試探?”
云箏心里有數(shù),“試探我們是不是真搭上了九千歲。”
能讓江南總督顧忌的人不多,九千歲是其中之一。
“父親,別擔(dān)心,我來寫一封回信。”
信中,云箏以云父的口吻將女兒出嫁后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著重指出,遇人不淑,不得已上交嫁妝,如今云家的家產(chǎn)一半上交國庫,一半要?dú)w九千歲,只為換取平安。
還說,想封江南產(chǎn)業(yè),就先請示皇上和九千歲,云家做不了主。
還質(zhì)問,江南總督夫妻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了平西侯府騙婚一事?是不是助紂為虐?
最后,還說了一句,這封信會送到九千歲面前,請他示下。
云父看著這一封軟硬兼施的信,心情很復(fù)雜,“箏兒,你成熟了很多,考慮問題更周全,性情也變的更強(qiáng)勢。”
出嫁前,她被保護(hù)的太好,沒有經(jīng)歷過殘酷的失敗,也沒見過真正丑陋的人性,她很聰明機(jī)靈,但有些少女的天真浪漫,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和向往。
而現(xiàn)在,她還在笑,但那些浪漫明媚都消失了,換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清冷疏離和瘋狂。
怎么說呢,是一種平靜的瘋感。
云箏微微一笑,扯著虎皮當(dāng)大旗,挺好的。
“父親,我們云家危機(jī)重重,盯著我們的人太多,所以,我才將嫁妝這么處理,但我保證,總有一天我會將您和母親的心血全部找回來。”
女子的嫁妝是從一出生攢起來的,是父母十幾年的心血和愛意。
云箏這么處理嫁妝,心在滴血,恨的咬牙切齒,但,還得強(qiáng)顏歡笑,不讓任何人看出來。
云母的眼眶紅了,緊緊摟著女兒的身體,“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好好的活著,箏兒,你要好好的活著。”
云父輕撫女兒的腦袋,心緒難平,難,實(shí)在太難了。
云箏窩在母親的懷里,聞著母親熟悉的味道,眼眶也紅了。
是,他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江南總督,錢維,總督夫人,江淑蓉,三皇子,都在她的黑本本上。
嗯,她的仇家有點(diǎn)多,不著急,一個個來,一個個的干掉!
角落里的鬼醫(yī)看著這一幕,情緒很復(fù)雜,他發(fā)誓,一定要保護(hù)云家人。
為了孫子的前程,為了安家的未來,他什么都敢干!
云箏累了一天,剛回侯府就被攔住了去路。“二少夫人,二公子讓您去侍疾。”
來的是江聞舟的貼身小廝,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
怎么又來了?還不死心?云箏渾身疲憊,只想回房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她看了身邊的季嬤嬤一眼,季嬤嬤立馬輕喝道,“我們忙著公務(wù)抽不開身,葉氏要是沒法侍疾,那就休了她,沒用的東西。”
哪家的公主縣主郡主給婆婆侍疾的?走個過場就行了。
鄉(xiāng)主雖小,但也是爵位。
小廝也不強(qiáng)求,“您若沒空,那讓下人拿些藥材和補(bǔ)品去探望夫人吧,這是清單。”
云箏看著清單氣笑了,敢情是為了撈好處,侯府窮的都沒錢買藥了?
百年老山參?鹿茸?冬蟲夏草?虎骨?血燕?雪蛤?
她有,但不會給!
“你來晚了一步,都拍賣光了。”
小廝眼珠一轉(zhuǎn),“那,給兩萬兩銀子,我們自己去買。”
云箏明白了,人家就是為了錢。
“都上交國庫了,請侯爺上書,請求當(dāng)今圣上特意撥一筆款,給侯夫人治病。”
這話傳出去,會成笑柄的。
小廝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后添油加醋,“二少夫人說,忙著呢,沒空侍候一個老太婆。”
侯夫人氣的差點(diǎn)吐血,還上書皇上,特意撥款治病?嫌侯府還不夠倒霉嗎?
“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娶進(jìn)來的兩個兒媳都是喪門星,沒有一個好的。”
江聞舟聽不下去了,“母親,你罵云箏就別帶上蓁蓁,蓁蓁日夜侍候您,都累瘦了。”
侯夫人惡狠狠瞪著灰頭土臉的葉宜蓁,“她要是個好的,給婆母買藥材和補(bǔ)品啊。”
她覺得,她的病一直不好,就是因?yàn)闆]有用上名貴的藥材!
葉宜蓁的臉色很難看,她哪有錢?
整天錢錢錢,煩死了,該死的云箏,她為什么不把萬貫嫁妝送給自己?為什么要上繳國庫?
該死的!
侯夫人心中有氣,拿捏不了云箏,卻能拿捏葉宜蓁,將她指使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葉宜蓁累的不行,連女戒都沒有時間抄了,這樣下去不行,她得想想辦法。
“夫君,她這是大不孝,皇上若是知道,一定會收回鄉(xiāng)主的爵位。”
江聞舟心知肚明,這爵位不光是賞云箏的捐獻(xiàn)之功,還是故意惡心他。
誰讓他吃了千年血參,皇上都沒有動的東西,臣子碰了,能饒了他?
有明鏡司在,他居然還想蒙混過關(guān),他太天真了。
皇上在位一日,他就休想翻身,想明白了這一點(diǎn),他的情緒很低落,“父親呢?”
“這……”管家一臉的糾結(jié)。
“說!”江聞舟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管家遲疑了一下,說出了一個讓江聞舟崩潰的消息,他如遭晴天霹靂,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