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箏全然不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長公主倒行逆施,強取豪奪,是皇室之恥,怎么就不能告了?”
每一個字都如淬了毒般,化為利箭刺向永安長公主的心窩。
永安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很好。”
很久沒遇到這么張狂的人了,膽子夠肥。
云箏淡淡一笑,“我當然很好,你就很不好,盡干缺德事,給皇家臉上抹黑。”
眾人:……
長公主:……
她氣的渾身哆嗦,“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大理寺卿一拍驚木堂,“要吵就出去吵,在這里,本官說了算。”
他決定速戰(zhàn)速決,趕緊了結此案。
“長公主,錦云郡主狀告你霸占她的府邸,可有此事?”
永安長公主神色極為堅定,“沒有,府邸是皇上賜給我的,大人若不信,可以去問皇上。”
她說的很篤定,大家茫然四顧。
大理寺卿已經讓人去了皇宮,只等宮中消息。
他大聲問道,“錦云郡主,你可有什么證據?”
云箏早有所準備,拿出兩張紙,展示給所有人看,“有,這是房子的地契,房契,上面清楚的寫著我的名字。”
她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在拿到房子后,當日就在衙門備案,走完所有的流程。
這也是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狀告長公主的底氣。
所有人都看到了,得,這就是錦云郡主的房子!
永安長公主怎么回事?她不該是強搶別人房子的人啊,她沒有那么淺薄。
葉宜蓁腦袋一熱,大聲否認,“這是捏造的,大人,不如嚴刑侍候吧,她會老實交待。”
大理寺卿對她沒有什么好感,冷聲喝道,“住口,是你審案?還是本官審案?”
永安長公主將葉宜蓁護在身后,溫聲道,“她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大人恕罪。”
葉宜蓁眉頭緊皺,娘為什么對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如此客氣?難道他有什么特殊身份?
大理寺卿板著臉,“已為人婦,年紀不小了,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官無情。”
他義正言辭的樣子,讓葉宜蓁咬碎了銀牙。
云箏嘴角輕輕揚起,“衙門也有備案,請大人派人去查。”
大理寺卿讓屬下去調檔案,不一會兒,屬下就捧著資料回來了,“稟大人,衙門備案過了,確實是錦云郡主的房產。”
大理寺卿翻看這些資料,“證據確鑿,沒有造假,這確實是錦云……”
永安長公主氣定神閑,清咳一聲,“先別急著判案,本宮已經讓人去請示宮中。”
云箏眼珠一轉,“大人,去請戶部尚書過來,是他親自幫我辦的手續(xù),他是很重要的證人。”
兩人對視一眼,火花四濺,互不相讓。
在等待期間,云箏喝著香茶,氣定神閑,胸有成竹。
永安長公主神色莫名,喜怒不形于色。
而葉宜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臉色變來變去的。
隱在人群里的三皇子在四處尋找九千歲的身影,他怎么不在?
不知過了多久,“戶部尚書來了。”
身著官服的戶部尚書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工部侍郎。
大理寺卿溫聲問道,“尚書大人,聽錦云郡主說,這是您幫她辦的過戶手續(xù)?”
戶部尚書拱了拱手,“是,這宅院一直空置著,房屋早就破敗不堪,野草叢生,這些年沒有人過問。”
“直到前不久,皇上賜錦云郡主一座郡主府,恩準她在戶部空置的房產中挑一套,她挑中了這一套。”
他條理清楚,將整個過程說的很明白。
大理寺卿繼續(xù)問道,“你是說,這宅院已經由錦云郡主接手?”
“對。”戶部尚書微微頷首。
工部侍郎走上來,“自從錦云郡主接手后,重金請了雷家設計督造,還請了我工部的工匠們干活,已經有不少日子。”
兩位大人將事情說的很清楚,永安長公主定定的看著他倆,眼神微閃。
人群一片嘩然,就是說,錦云郡主接手這一套房子是合法合規(guī)的,有房契地契在手。
而且,她已經在房子上花了很多銀子和心血。
“有些人太不要臉了,居然強取豪奪,強行霸占郡主的房子。“
“早不搶,晚不搶,偏偏在這種時候搶,這分明是故意的。”
“對,房子破敗不堪時瞧不上,郡主將房子修葺的漂漂亮亮,有人卻來摘桃子,無恥啊。”
不敢直呼永安長公主的名,但,大家都知道是指誰。
“這位不缺銀子吧,為什么要這樣?”
“還能為什么?為自己上不了臺面的女兒出口氣唄。”
“永安長公主當年為了國家挺身而出下嫁鎮(zhèn)南王,可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好失望。”
就在此時,永安長公主等待的人終于現身了。
“養(yǎng)心殿太監(jiān)副總管來了。”
太監(jiān)副總管姓趙,一進來就沖長公主行禮問安。
永安長公主矜持的點頭,“免禮。”
“副總管,你來為本宮作個證,本宮可不想背這個黑鍋。”
趙公公看向四周,最后視線落在云箏臉上,眼神微冷。
“永安長公主這些年一直住在遠郊的女觀,京城并沒有公主府,就在前不久長公主特意進宮求皇上恩典,賜她一所宅院。”
“皇上就將這座前朝公主府邸賜給了永安長公主,都是公主府,規(guī)格一樣,各方面都很合適。”
他的話看似沒有偏向,其實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偏著永安長公主的。
在場的人懵逼了,什么情況?
戶部把房子給了錦云郡主,而皇上將房子賜給永安長公主,這么說,兩人都沒有錯?
只是,這雙方都不通氣的嗎?
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永安長公主嘴角噙著一抹矜持的笑,“大人,還有什么比皇上金口玉言更有威信的?您這是要抗旨不遵嗎?”
這話一出,大理寺卿很為難,“這……”
趙公公冷冰冰的說,“沒人可以傷了皇上的體面,錦云郡主也不行,請大人速做決斷。”
他是代表皇上而來,他的態(tài)度就是皇上的態(tài)度。
大理寺卿無聲的嘆息,這次錦云郡主只能認栽了。
“既然如此,那……”
云箏挑了挑眉,揚聲道,“我不服,除非,皇上親口說,衙門登記的房契地契不作數,不受朝廷保護。”
全場皆驚,幾位重臣瞠目結舌。
誰敢說房契地契不作數?皇上也不行啊,那是挑戰(zhàn)一個國家的根基和律法。
一旦否認,這個國家的信用瞬間崩塌!滅國就不遠了!
永安長公主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膽子,公然跟皇上對著干,來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侍衛(wèi)們如狼似虎的撲向云箏,云箏神色如常,站著不動,忽然,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
她要放大招了!
上,殺手锏!
她紅唇輕啟,喊出一句讓永安長公主毛骨悚然,眾人驚恐萬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