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的看了葉宜蓁一眼,葉宜蓁只覺得遍體生寒,冷汗狂流,嘴唇抖個不停,想說話卻緊張的說不出來。
永安長公主深吸一口氣,上前福了福,“皇上,云箏瘋了,她為了一己之私當眾詆毀我這個長公主,全然沒將皇室的威嚴放在眼里,還請皇上嚴懲。”
她是個聰明人,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這種事情是越描越黑。
“我這些年居住在女觀,從不過問世事,卻被云箏扣上無數罪名,懇請皇上還我一個清白。”
皇上冷冷的看向云箏,她真是欠揍,什么都敢說,仿佛沒有明天般的不管不顧。
云箏笑嘻嘻的開口,“皇上,我剛質問趙公公,是不是被長公主收買了,想窺視帝蹤,給長公主通風報信?還是打算在皇上茶里下毒?”
養心殿內殿外的人都嚇壞了,恨不得捂住耳朵,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但,說話的人沒心沒肺的笑,“這話一出,我就遇刺了,您說巧不巧?”
“那刺客居然是個死士,當場就服毒自盡了,您說巧不巧?”
死士是每一個帝王的大忌。
皇上閉了閉眼,不管是誰惹了她,她都會發瘋,就這副死德性。
她渾身都是臭毛病,只有兩點可取,一是忠心,只對他一人忠心,誰來拉攏她都沒用。
二是會掙錢,百年難得一遇的經商奇才。
偏偏,這兩樣是他最在意的。
罷了,干嘛跟個小瘋子計較?
也不能怪她,這些人惹誰不好,偏要去惹她?
副總管趙公公額頭全是汗珠,撲通一聲跪下,“皇上,老奴跟長公主沒有任何關系,就是看不慣錦云郡主騎在皇室中人頭上,才多說了一句。”
云箏呵呵一笑,“哦,被長公主搶了府邸,被長公主當成殺雞儆猴的雞,被長公主拿來震懾文武百官的工具,這叫騎在皇室中人頭上?“
“不過,我很好奇,一個閑散公主為什么要震懾文武百官?”
長公主連忙矢口否認,“我沒有。”
其實,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長公主心里的那點小九九。
皇上也不例外,所以,疑心全被勾了起來。
云箏直接了當的問道,“皇上,您事先知道那前朝公主府已經在我名下嗎?”
皇上跟老狐貍們打交道彎彎繞繞,猜來猜去,反而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溝通方式,簡單,明了。
“這種小事,朕不關心。”
云箏倒是不懷疑皇上說謊,沒有這個必要。
“那,府邸是您選中的?還是長公主指名要的?”
皇上看向一邊的趙公公,眼神冰冷,“是這狗奴才提議的。”
想來,那時已經被長公主收買了,這手伸的太長。
“朕是讓你去說和,解決兩家矛盾的,你倒好,打著朕的旗號偏幫一方,該死。”
“來人,將他拖出去重重打。”
趙公公雙腿一軟,渾身發抖,可憐無助的看向長公主,長公主眼神回避。
皇上看在眼里,眼神幽幽,“二皇姐,你負責監刑。”
長公主渾身一顫,皇上這是在敲打她。“是。”
趙公公被拉到院子挨板子,開始還求饒,幾板子下去,就漸漸安靜了。
長公主眼睜睜看著趙公公被活活打死,四周的宮人對她避之不及的模樣,心里一陣陣發寒。
這是對她的警告!
云箏還不肯放過她,“這些天,我花了重金請雷家人設計督造,請了工部工匠修葺,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快半個月了,文武百官都知道。”
“長公主卻堂而皇之的跟您索要這房子,不知是何居心?”
長公主板著一張臉,“本宮兩耳不聞窗外事,什么都不知道。”
云箏看著她敢作不敢當的慫樣,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囂張,“你確定?”
長公主心中恨的咬牙切齒,“你還不值得我花心思。”
云箏冷笑一聲,“可是,將錦云郡主府的牌匾砸了,換上永安長公主府牌匾的人是你啊。”
長公主閉著眼睛說瞎話,“是手下所為,我并不知情。”
云箏嘴角微微揚起,她已經摸到跟帝王相處之道了。
可能帝王自身心思太復雜,就喜歡簡單直白,熱烈又純粹的人,直來直往,有話就說,有錯就認。
像長公主這種在帝王面前說謊的態度,只會讓帝王反感。
帝王可以負天下人,但天下人不能負他。
“對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最無辜最清白,就我和皇上是倒霉蛋,我被搶房子,皇上的清譽被毀。”
長公主不禁急了,“皇上,這真的是意外。”
見她還想糊弄自己,皇上心中越發不滿,“將前朝公主府還給錦云郡主,收回永安長公主的食邑,永不開府。”
永安長公主如遭雷擊,“若傳出去,我何以立足?請皇上垂憐,收回成命。”
本朝公主是沒有封地,也沒有食邑,但當初出嫁時先皇特意賜她食邑千戶,是諸公主中唯一的殊榮。
這也是她被各方高看一眼的原因之一。
云箏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在哪里立足?朝堂嗎?”
“你……”長公主想掐死她,一根攪屎棍。
皇上冷冷看了她一眼,隨后,視線落到她身后的葉宜蓁,葉宜蓁恨不得將自己縮成小團藏起來。
“葉氏,你受傷了?”
葉宜蓁瑟瑟發抖,“稟皇上,腿被亂民踩傷了,但,這一切全因云箏而起,她要為此負責,請皇上責罰。”
皇上眼神微凝,“曾侍衛,去替葉氏看看腿。”
一名侍衛從暗處走出來,“是。”
葉宜蓁剛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侍衛一上來就捏住她的小腿,用力一折,一股劇疼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不禁失聲尖叫,“啊啊啊。”
侍衛硬生生的打折她的腿,還捏碎了膝蓋處的臏骨。
葉宜蓁疼的死去活來,但神奇的是,她居然沒暈過去!
長公主臉色慘白如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饒命。”
侍衛直起身體,“稟皇上,葉氏的臏骨都碎了,傷勢嚴重,就算好了,也會落下殘疾。”
皇上笑容溫煦而又親切,“既然傷的這么嚴重,就好好養著,沒事別出來了。”
葉宜蓁呆呆的睜大眼睛,像看到魔鬼般驚恐萬狀。
她的皇帝舅舅居然就這么硬生生的讓人打斷她的腿,這是要徹底斷了她的皇太女夢?
可,這是云箏瞎說的呀!傻子都不可能當真,為什么還這么對她?
云箏神色凝重,這就是至高無上的皇權,這就是帝王心術,殘忍而又血腥。
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
皇上冷冷的目光移過來,“云箏。”
云箏立馬站直身體,心里直打鼓,不會也打斷她的腿吧?
“臣女在。”
皇上眼神涼涼的,“該怎么罰你呢?”
葉宜蓁大喜,好好好,不能她一個人受苦。
長公主只有一個想法,弄死她!
云箏腦袋轉的飛快,眼珠一轉,頓時有了好主意。
“皇上,就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