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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沈赫野的沉默，反而讓陸安苒有點不好意思了。
收起臉上的調笑，她慢悠悠地摘下戒指。
沈赫野蜷縮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慢慢收緊，誰料下一秒女孩把戒指遞過來，眼里夾著幾分嫌棄和期待，“求偷偷給我戴上算什么，求婚戒指當然要親手當面給我戴。”
“苒苒……我……”
“你什么你，不愿意？”
沈赫野一把拉住她要縮回的手，“愿意!”
拿來戒指，重新給她戴上，然后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袋雙手遞給他。
“這些東西你看看。”
什么東西，搞這么神秘？
里面裝著房產證、銀行卡、股權書以及一些股票基金。
“我只有這些，苒苒，往后我會繼續努力，成為配得上你的男人。”
陸安苒沒有打開看，把溫家還給他，“這些東西你自己收好。”
“不，你拿著，只有你收下了，我這些年的奮斗才有意義。”
“苒苒，但凡我有，你皆可拿去，如果沒有，我拼盡全力也去幫你爭。”
啞沉的語氣，帶著訴不出的堅定和虔誠。
陸安苒眼眶突然發燙，只好把手收回去。
“好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要是這樣一來，你可能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沈赫野挑眉一笑，“樂意至極。”
元旦的那天陸安苒提前給員工放假。
這個冬天恍恍惚惚來得很快，坐在家里花房和沈淑寧圍爐煮茶時，恍然覺得時間很快。
“陸總，什么時候給沈總一個名分啊？”
“什么名分？”陸安苒一頭霧水。
沈淑寧切了一下，抬手指向花園。
沈赫野和旁姨正在接待前來拜訪的賓客。
自從舅舅出國度假以后，逢年過節江家族親的接待和拜訪，都是由沈赫野經手。
陸安苒臉盲，基本上見一次就忘。
而外公年事已高，這種事自然而然落在他頭上。
一開始還擔心他應付不來，慢慢的陸安苒發現比起自己，沈赫野更像是江家人。
“我倆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干嘛要給旁人一個交代。”
沈赫野求婚的事，她故意沒有告訴沈淑寧。
不然按照她的大喇叭，恐怕明天就有人問她是不是懷上了。
話雖然這么說，陸安苒覺得既然沈赫野都表示了，她自然不能故意拿喬。
晚上去機場接媽媽時，陸安苒主動挑起話頭：“明天中午叫上周阿姨一起吃飯吧。”
開車的沈赫野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移動到她手背，輕輕地捏了一下，應聲：“好，我來安排。”
到了機場，陸安苒遠遠看見人群里扎著絲巾的媽媽。
抬手呼喊之際，看見媽媽另一只手，竟緊緊牽著個頭發凌亂、穿著褪色迷彩服的男人。
陸安苒愣在原地。
直到江婉清看到了陸安苒。
她慌忙抽回手，絲巾被風掀起又落下，蓋住她耳尖的緋紅
“苒苒，你來了……”
陸安苒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雙手上，反應過來的江婉清率先松開手。
沈赫野已經快步上前接過行李，藏藍色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阿姨，長途辛苦了。”
說著將精心準備的花束遞過去時，陸安苒注意到他特意避開了流浪漢的視線。
“這是苒苒專門給你挑的，我們回家吧。”沈赫野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
江婉清接過花的瞬間，站在身后的流浪漢突然開口：“婉清，記得按時吃藥。”
江婉清捧著花的手指微微發顫，上車前還頻頻回頭張望。
陸安苒忍住了沒問。
上車后，江婉清的手機在包里震不停。
陸安苒望著窗外倒退的梧桐樹，余光瞥見母親把手機倒扣在膝頭，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屏幕邊緣。
到家后，她率先上樓。
江婉清看著陸安苒匆忙的背影，欲言又止。
“江姨，給苒苒一些時間適應吧。”
江婉清點頭。
“我上去看看。”
陸安苒坐在陽臺上的秋千上給許添打電話：“有一個流浪漢跟我媽走得近，明天早上之前，我必須要知道那個流浪大叔全部信息。”
“大小姐，你讓我調查千里之外的新西蘭流浪大叔，并且要在10個小時之內，我也太難了吧！”許添的哀嚎混著蹦迪的鼓點傳來。
陸安苒望著樓下花園里沈赫野陪母親說話的身影，冷哼一聲：“我加錢！”
那頭許添立馬笑呵呵應下：“得勒，您等著！”
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沈赫野倚著門框，領帶松開兩扣。
陸安苒扭頭問：“你問過我媽了？”
沈赫野走來坐在她身邊，“公主殿下沒開口，小的不敢多事！”
陸安苒抓起抱枕砸過去，卻被他穩穩接住。
“你明知道我……”
“好了苒苒。”沈赫野拉住她的手，摩挲著她手腕里面的那根青筋，一下沒一下的。
似乎有話想說。
陸安苒知道他想說什么。
有些歉疚地垂下視線，“我不是故意阻攔媽媽尋找自己的幸福，只不過那個大叔實在是……”
沈赫野插話進來：“有礙觀瞻？”
誰說理科生沒文化了？
陸安苒嫌棄地撇過去：“你就會哄人，完全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好嗎？”
想起那個大叔胡子拉碴的樣子，陸安苒心里就不舒服。
媽媽有潔癖，性子嫻靜溫順，和那個大叔完全不搭好嗎？
“好了苒苒，阿姨有自己選擇權利的幸福，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可是剛才你一聲不吭上樓，江姨這會兒肯定在樓下難過。下去看看吧，把心里話說出來。”
兩人重新下樓，陸安苒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在廚房里忙碌的媽媽，也覺得自己反應太激烈了。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走近時，江婉清端著一盤水煮牛肉走過來，“快，洗手吃飯!”
沈赫野拉著陸安苒往餐桌走去。
“來咯，最后一道菜冬菇豆腐湯來咯~”
旁姨笑著把砂鍋端上來，瞧著桌上氣氛有些凝固，笑呵呵地打趣：“苒苒，快給你媽盛一碗啊。”
說著旁姨看向江婉清：“知道您要回家，苒苒昨兒一大早就催我去菜市場買新鮮的冬菇。”
見陸安苒沒有動手，旁姨給江婉清盛了一碗，“您嘗嘗。”
“媽，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不是反對您追求自己的幸福，只不過那個大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