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豪從兩人對話里嗅到不一樣的內情,一巴掌扇在陸安念臉上,“說,怎么回事!”
“爸,不關我的事,你別聽陸安苒胡說八道,她就是故意挑撥我們關系。”
陸安念話未說完,徐雅茹突然癱坐在地,真絲裙擺沾滿地板的水漬。
她抓著頭發崩潰大哭:“造孽啊,都是我的錯!念念,是我們害死了陽陽!”
就在這時,警察的對講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電流聲。
聽完匯報后,他轉身時目光如炬,手銬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陸安念,徐雅茹,你們涉嫌挑唆綁架罪,請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媽!”陸安念尖叫著撲向徐雅茹,卻被后者一把推開。
徐雅茹猩紅的指甲指著女兒,眼底滿是癲狂:“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報復陸安苒,你弟弟怎么會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她突然沖向搶救室的大門,被保鏢死死攔住時,還在聲嘶力竭地哭喊,“陽陽,我的陽陽……”
陸世豪踉蹌著扶住墻壁,領帶歪斜,威嚴盡失。
他看著滿地狼藉,又望向緊閉的搶救室,不停地拍打著墻壁。
“作孽啊……”
不論陸安念怎么反抗,如今人證物證俱全,她作為主謀,肯定被帶走。
徐雅茹哭著跟警察求饒:“求求你們,能不能讓我再見我兒子一面,他現在在里面搶救,求你們了……”
悔恨不已的徐雅茹哪里還有昔日的張狂和得意,像個乞丐一樣,跪在地上跟警察求饒。
搶救室的金屬門緩緩滑開。
徐雅茹染著暗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要嵌入醫生白大褂的布料:“醫生,我兒子怎么樣了?”
她的聲音帶著病態的尖銳,發梢還沾著方才摔倒時的灰塵。
醫生摘下口罩,疲憊的眼底泛起血絲,歉疚地搖頭:“人搶救回來了。”
在場之人紛紛松了一口氣,誰料醫生下一句話,直接毀滅了徐雅茹所有的希望。
“不過孩子腦部受到嚴重撞擊,目前是腦死亡狀態。”醫生的聲音像塊寒冰砸進沸騰的油鍋,“至于什么時候醒過來,我無法保證。”
“什么?不可能……”徐雅茹踉蹌著后退,她突然撲向醫生,指甲在對方手臂抓出五道血痕:“你們不是醫生嗎?為什么不能讓他醒過來?我兒子還不到四歲,你讓我以后怎么活?”
陸世豪也吃驚地求助醫生:“醫生,沒有別的法子了嗎?只要能讓我兒子醒來,多少錢的手術我們都做!”
醫生嘆了口氣,“我們理解你們家屬的難過,但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怎么會這樣?陽陽,我的兒子——”
任憑徐雅茹怎么哭喊,也改變不了這樣荒唐又殘忍的結局。
看著徐雅茹母女被警察帶走,陸安苒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確實恨徐雅茹和陸安念。
可是如今報仇的代價是讓一個不到四歲無辜的孩子失去生命。
這樣的結局,實在是讓人難受。
回去的路上,一家三口的情緒都比較沉重。
尤其是牙牙。
哭倒在陸安苒懷里,“媽媽,我走的時候那個弟弟還藏在草叢里……”
“弟弟說他最愛吃家里阿姨做的雪花酥,說等出去帶我去吃草莓冰淇淋。”
“媽媽,為什么那些人要傷害弟弟。”
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個詞在這一刻,近乎殘忍。
陸安苒輕聲安撫牙牙:“寶貝沒事的,警察叔叔不會放過那些壞人。”
“可是弟弟呢?弟弟會醒來嗎?”
陸安苒不知道怎么回答牙牙這個問題,才能保護他不被污染的童心。
坐在旁邊的沈赫野安撫道:“會的,醫生叔叔很厲害,小弟弟只是暫時睡著了,會醒來。”
牙牙一向很崇拜沈赫野,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后來車子搖搖晃晃,回家后,睡著在陸安苒腿上。
下車時,沈赫野下去從她手里接走牙牙,抱在懷里。
守在門口的周慧君和江婉清看到回來的一家三口,急忙進去做飯的做法,收拾床鋪的收拾床鋪。
看著操心不已的兩個媽媽,陸安苒心里十分感動。
其實并沒有什么胃口,但周慧君做了一大桌她愛吃的菜,強迫自己吃了一大碗飯。
沈赫野吃完飯沒像以前那樣鉆進書房忙碌。
從柜子里拿出游戲機,沖她挑眉:“要不要來一局?”
確實很久沒玩了,自從畢業后,整天忙著加班開會,“肯定都手生了。”
她往沙發另一頭挪了挪騰出位子,“來吧,讓我看看沈總如何在我腳下臣服!”
旁邊玩樂高的牙牙鉆進兩人中間,“爸爸媽媽,牙牙給你倆當裁判。”
說好三局兩勝,最后五局三勝,七局五勝……
一直玩到十點半,沈赫野舉手投降:“我認輸,打不過了!”
陸安苒得意一笑:“哈,我寶刀未老!”
“當然啦,媽媽是最棒的。”
陸家丑聞的事很快被媒體曝光。
第二天陸安苒出門時,看到守在門口的保鏢嚇了一跳。
“沒想到事情這么快被曝光。”陸安苒有點唏噓,“孩子真是無辜的。”
“我們并沒有錯,你不用內疚。”
沈赫野拉著陸安苒走到車前,打開門讓她坐進去后,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對前排開車的司機說:“慢點開。”
“媽媽,再見!”
沈赫野車里的牙牙揮手沖她告別。
陸安苒也笑了下,揮手離開。
兩輛車先后離開后,躲在草叢里的鉆出來帶著鴨舌帽的陸安念。
盯著遠去的車,眼里冒著狠毒的光,“都是你,陸安苒,你毀了我的一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陸安念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盛華大樓。
到了樓下,她這副狼狽裝扮直接被保安攔住。
“站住,請出示證件。”
不知哪個多事的媒體把陸安陽出事的消息曝光以后,陸氏股價大跌,原本岌岌可危的公司,項目直接暴雷。
陸世豪為了挽救陸氏危機,讓徐雅茹認下所有罪行,將陸安念保釋出來。
陸安念要按照父親的要求相親。
說好聽點是相親,說難聽點就是要把她賣出一個好價格給陸氏抵債。
陸安念當然不同意,同為陸家女兒,憑什么陸安苒自由自在,嫁給了潛力股沈赫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