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野精神立馬緊繃,下意識地挺直脊背,整個人正襟危坐的樣子,看得牙牙眼前一愣。
爸爸怎么對媽媽這么客氣?
這明顯在保持距離,這兩人又怎么了?
當局者迷的陸安苒沒注意到沈赫野這微小的舉動,看見他紗布里滲出的血跡,心疼地問:“怎么搞的呀?不能小心一點嗎?”
沈赫野的成績超出錄取分數(shù)線很多,拿到了全額獎學金,并且學校額外獎勵了一筆資金給他。
可他的日子還是和高中一樣,清簡又忙碌。
打不完的工,停不下來的腳步。
“發(fā)生了點小意外,問題不大。”
沈赫野抽回手,溫聲安撫:“別多想,我會照顧好自己。”
“是嗎?這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勸他的話,陸安苒說不出來。
畢竟沈赫野的情況她是清楚的。
作為男人,她理解他的責任,但作為朋友,她心疼他。
陸安苒回到房間以后,給媽媽打電話,想讓她幫自己出出主意。
結果電話沒人接。
她頓時慌了,立馬打給舅舅。
一般陸安苒很少給舅舅打電話,都是發(fā)消息。
接到外甥女電話,江啟明立馬動身去海河灣找人。
這邊陸安苒也沒閑著,她隨便收拾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從衣柜里拿出雙肩背包塞進去。
找出身份證,邊往出走邊給老師請假。
沈赫野都睡了,結果聽到陸安苒房間有動靜。
沒多會兒聽見開門聲,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他的注意。
沈赫野打開門,和走廊里的陸安苒打了照面。
“你去哪兒?”
“我有點事。”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出聲。
瞧出她臉上表情不對,沈赫野率先開口詢問:“怎么了?去哪里?”
“我媽媽聯(lián)系不上,我想回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回去。”沈赫野反應很快地朝牙牙房間走去。
陸安苒的不用沒來得及說出口。
這大晚上的帶著牙牙,有點折騰。
可房間里的牙牙聽說外婆有事,乖巧地從床上爬起來,幫著沈赫野收拾東西。
父子倆默契配合,讓站在門口的陸安苒,充滿暖意。
給牙牙收拾好東西,沈赫野動作很快地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陸安苒和牙牙下樓。
走在前面的她,拎著牙牙的箱子,走了兩步,聽見身后“撲通”一聲!
回頭看見牙牙摔倒在臺階上,陸安苒三步并兩步上去扶住,“摔哪兒了?我看看。”
牙牙忍著心里不適,強裝沒事,“媽媽,我不疼,快走吧。”
在沈赫野收拾東西時,陸安苒看了下回去的車票,機票高鐵都沒有。
鉆進電梯以后,她直奔負一樓。
停車位上的車已經蒙了灰。
自從舅舅把這輛車送給自己后,她好像一次都沒開過。
沒想到第一次開會在這種情況下。
來不及傷感,陸安苒把鑰匙遞給沈赫野,“你來開吧。”
說著 她拉著牙牙鉆進后排。
深夜的路上視線很不好,沈赫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陸安苒擔心他犯困,隔一會兒喊沈赫野一次。
到了服務生以后,陸安苒看著昏睡不止的牙牙,心里起疑,“牙牙怎么瞌睡這么多?”
她這一說,沈赫野也注意到了這異常情況。
走到后排,抱起牙牙,將他拍醒。
“牙牙,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牙牙睡眼惺忪地搖頭,“沒有,就是困。”
沒辦法,沈赫野又把牙牙放回去。
快到家時,陸安苒接到舅舅電話。
電話那頭江啟明口氣沉重地說:“苒苒,你媽媽有消息了。”
陸安苒迫不及待地追問:“在哪兒?讓她給我回個電話,舅舅。”
“她被陸世豪帶走了。”
轟隆!
這一瞬間,陸安苒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心里的胸腔里崩塌。
難道真的如牙牙所言,媽媽會離開自己?
那種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的恐懼,讓陸安苒癱軟下去。
要不是被座位包裹,此刻的她,肯定跌到在地上。
過了好半會兒,陸安苒問舅舅:“那你查到了嗎?”
“還沒有,苒苒你放心,舅舅一定會把你媽媽安全無虞地帶回來。”
所以前幾天陸世豪約她去云豐酒店,是故意打探母親動向?
“這個王八蛋!”陸安苒憤恨地錘了一下座椅。
攥緊拳頭,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逆流。
掛了電話,陸安苒讓沈赫野開車去舅舅家。
不管怎樣,先把媽媽救出來!
至于陸世豪,以后慢慢收拾。
廢舊倉庫里。
江婉清手腳被捆綁,眼睛也被黑布蒙著。
眼睛看不見,聽覺就愈發(fā)靈敏。
她感覺到自己身處一個空曠的地方。
四周安靜得可怕。
不一會兒,厚重的鐵大門被推開。
有人走進來。
江婉清聽了一會兒,平靜地開了口:“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陸世豪沒想到江婉清這么快猜出自己身份。
索性也不裝了,一把扯掉江婉清眼睛上的黑布,眼神陰狠地盯著他,“既然你能猜到是我,那就應該清楚我的目的。”
“我當然清楚。”江婉清啞笑一聲,看著這個自己曾經付出全部的男人, 眼里盡是失望,“可我不會讓你如愿。”
陸世豪將離婚協(xié)議甩在她身上,得意冷哼:“這你可做不了主。”
看著江婉清不動如山,態(tài)度堅決的樣子,陸世豪“好心”提醒,“這是西郊的廢舊工廠,想必你應該知道這里要拆除重建,這么大的工廠,你說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你啊?”
“陸世豪你混蛋!”江婉清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得到一切?做夢,陸氏能有今天,捫心自問,我付出了多少,我哥哥付出了多少?你真的以為離了我們,你就能高枕無憂?你自己幾斤幾兩,心里沒數(shù)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苒苒已經大了,到時候你說讓她當陸氏法人,好不好?”
“你這個畜生,苒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么能如此狠心陷害她?”
“放心,我沒有讓她簽字,陸氏現(xiàn)在還是我的。”陸世豪張狂地笑完,“所以為了女兒好,你凈身出戶吧。”
要是以前的江婉清,肯定被陸世豪的威脅給拿住了。
可是現(xiàn)在的她早就改頭換面,心境不復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