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峰靠在椅背上,時不時地會抬手看腕表。
“一樓要開始假面舞會了,我們回頭再敘。”
他猝然起身,不給寧夏任何的心理準備。
寧夏愣了愣,抱著紅酒還打算繼續喝。
陸云峰笑了笑,什么都沒說,抬步便往外走,只留下寧夏自己一個人,傻愣愣地坐在原地。
房間里還殘留著他身上獨有的香水味。
她站起身,走到剛才陸云峰坐過的位置坐下來。
輕撫沙發上他碰過的痕跡,心里像是針扎一樣痛。
這不是她要的敘舊場景。
他們現在,好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
此時,一樓大廳。
燈光‘啪’地變暗。
服務生們拿著各式各樣的假面,提供給那些一開始沒有戴假面的賓客。
陸彥洲拿了一張白狐面具,戴到林月蓮臉上。
“小洲,我真不行,我不會跳舞……”
“沒事的,戴上面具后大家互相不認識對方,就算你踩了對方的腳,事后也不知道是誰。”
大廳的燈光很暗,再加上霓虹燈來回晃啊晃,連賓客身上衣服的顏色都照得變了色。
如果不是特意去記某個人穿了什么衣服,戴著假面,在這種環境下,其實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上百號人,在場控的帶領下,閉上眼睛原地轉圈,打亂順序。
等大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邊的同伴已經不知道誰是誰了。
林月蓮想找尋陸彥洲的身影,她記得小洲的穿著。
可人海茫茫,加上只剩下霓虹燈,昏暗的周遭讓她想找到一個人非常困難。
羅志珅是最嗨的哪個,哪怕戴著假面,都無法隱匿他的存在。
他鬼叫著,腦袋一晃一晃,最瘋的就是他。
“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忽然,黑暗中走來一個戴著銀狼面具的男人。
聽聲音很年輕。
林月蓮有些局促:“我不會跳舞……還有……我結婚了……”
她的意思是自己是已婚人士,不太方便。
“社交舞而已,結婚了也沒關系,咱們只是禮貌的社交,你不用想太多。”年輕男人循循善誘,彎下腰紳士地邀請。
林月蓮擺擺手,轉身想要逃。
卻被對方忽然摟住腰。
她嚇壞了。
年輕人難道都這么玩嗎?
再一看左右,好像大家都很自然地組隊,沒有人像她這樣一驚一乍的。
“我真不會跳舞。”林月蓮還想拒絕。
可對方鐵了心要跟她跳完這支舞一般。
人群里,很快從外面走進來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
四周漆黑,耳邊是華爾茲悠揚的旋律。
陸云峰在人群里走著,尋找林月蓮的身影。
這是一種樂趣,茫茫人海中,哪怕她戴著面具,只是看她的身影,就能一眼找到她。
陸云峰很有信心,覺得自己能很快找到人。
就在他找尋林月蓮的時候,忽然,有人擠到他懷里。
幾乎是第一時間,勾上他的脖子。
陸云峰皺了皺眉,對于陌生女人的碰觸非常反感和抗拒。
不過,這種場合把舞伴丟開是一種很不紳士的行為。
所以他姑且忍耐著,把手虛搭在女人的側腰,心思全然不在和她共舞上。
而是目光流轉,在黑暗中找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當眼睛慢慢適應黑暗后,他終于找到了那個動作笨拙的身影。
舞步全是錯的,踩了男伴好幾腳。
男伴每次都卡頓住,遷就她的動作,然后繼續被踩。
就這樣重復了好幾個動作,把陸云峰逗得不行。
終于,他看準時機。
在一個合適的機會,把手里的女伴推送出去,推向林月蓮男伴的懷里。
而他,順理成章接管林月蓮,把她緊緊摟住。
林月蓮覺得對方好冒昧,故意踩了對方一腳,以示懲戒。
“輕一點,你要謀殺親夫嗎?”
陸云峰疼得皺眉,低聲道。
林月蓮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老……老板?怎么是你?”
“一直在找你呢,怕你不會跳舞,把人家男伴的大拇哥踩爛。”
“噗,哈哈哈。”林月蓮實在沒忍住笑出聲。
確實,剛剛她已經踩了那個年輕男人不知道多少腳。
“你不怕我踩你呀?”她笑著打趣地問。
陸云峰卻興致昂揚:“這樣就不怕了。”
“啊——”林月蓮一聲驚呼,差點尖叫出聲。
因為她整個身體被抱起,騰空而起。
陸云峰不疾不徐,循循善誘:“把腳踩到我皮鞋上。”
“啊?”林月蓮有些懵。
“啊什么?快點。”他沉聲催促。
林月蓮有些狐疑,但還是乖乖照做。
先放下左腳,踩在陸云峰的右腳上。
接著,放下右腳,踩到他的左腳上。
就這樣,兩人‘合二為一’。
只需要陸云峰挪動步子,林月蓮便會跟著一起動。
要不是黑燈瞎火,林月蓮根本不敢這么做。
這也……太羞恥了吧?
由于她踩著老板的腳,不敢太用力,所以只能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把一部分重量分攤開來。
“要不你放我下來吧?這樣跳舞很奇怪。”林月蓮小聲道。
因為抱著陸云峰的,所以幾乎是貼耳對他說話。
陸云峰也貼著她的耳朵,有些肆無忌憚:“不行,我的大拇哥要緊。”
“我保證,一定不踩你。”
“不信。”
“……”
林月蓮沒辦法,只能像個掛件一樣掛在陸云峰的身上。
她覺得好臊好羞恥啊。
五十歲的人了,這樣摟摟抱抱,像什么話?
……
“繇君?”
“媽?”
另一邊,鐘繇君被換了舞伴。
母子倆勾肩搭背跳著舞,很快發現對方是誰。
鐘繇君原本想拴住林月蓮,好讓母親跟陸云峰多跳一會兒。
卻沒想到,陸云峰中途居然換舞伴!
寧夏忍不住偏頭看身旁,因為太黑,只能偶爾看到人的身影。
當她看到陸云峰緊緊抱住一個女人,兩人都快‘合體’的時候,她快嫉妒瘋了。
鐘繇君也看到了黏在一起的兩人,慢慢地把自己的母親帶離舞池。
牽起她的手,把她帶出大廳,走去外面的甲板上。
寧夏捂著心口,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緩過來。
“媽,你認識的那個叫林月蓮的鄰居,就是跟陸煬深領證的那個林月蓮!”鐘繇君直接一個暴擊。
“什么???”寧夏簡直不敢相信,整個人錯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