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蓮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一滯。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體面,很客氣了。
可對方呢,好像一而再再而三地僭越,搞不清自己的位置。
“方老師,咱們并不熟吧?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林月蓮忍不住了,不客氣地回懟。
方衛東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
一時僵愣住,覺得氣氛頓時變得冷凝。
“我沒有指手畫腳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病急亂投醫,以后會吃虧。像陸云峰那樣的天之驕子,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他怎么會看得上你這種二婚、并且年紀還這么大的女人呢?你有沒有想過,他到底圖你什么?”
“蓮妹,咱們都這把歲數了,你該不會還天真地以為你倆是因為愛情吧?你應該很清楚,中年人之間那都是各取所需。”
“你這話說的好。”林月蓮目光如炬:“你追求我,是打算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呢?得到一個賢妻良母?但是不好意思,賢妻良母我當夠了,以后都不想當了!”
“蓮妹,你這是自甘墮落!你不當賢妻良母,那你要當什么?跟葉筠筠一樣當個狐貍精嗎?可你自身的條件,配嗎?”
啪——
方衛東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林月蓮揚起手甩了一耳光。
她手上粘著面粉,面粉直接糊了對方一臉。
方衛東不可置信,臉頰火辣辣的,看著眼前如悍婦一般的女人。
在他的印象里,在傅國平的描述中,她一直都是個賢妻良母啊。
怎么……
林月蓮面露厲色,直接撕破臉:“方衛東,咱倆到底什么關系?好像一點關系都沒有吧?你憑什么來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憑什么評判我的人品?”
方衛東懵到說不出話來。
林月蓮深呼了一口氣:“我對子豪的印象還是挺好的,原本還想多關心關心那孩子,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方衛東,以后你再敢在我跟前胡說八道,我的巴掌可不會長眼睛!”林月蓮說著,揚起手,兇巴巴地威脅。
方衛東咬了咬牙:“好男不跟女斗!算是我看走眼了,沒想到你是個這么粗鄙的女人!既然你這么不識好歹,那我就不再自討沒趣!總有你后悔的一天,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
林月蓮聽笑了。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曾幾何時,傅國平也這么說過。
“滾吧。”林月蓮壓低了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威懾力十足。
方衛東攥了攥拳頭,眼神頓時惡狠狠的。
離開的時候,嘴里罵罵咧咧:“怪不得傅國平不要你呢,就你這樣的爛貨,活該沒人要!”
林月蓮冷哼了一聲,揪起一團面,朝方衛東的后腦勺砸去。
啪——
面團牢牢地扒在方衛東的后腦勺上。
他摸了一下,發現面粉黏膩,粘著頭發了。
氣得他跳腳,咬牙切齒地詛咒林月蓮。
林月蓮搖了搖頭。
她算是見識到了,有些男人太善于偽裝了。
追求你的時候,百般討好,佯裝正人君子。
一旦你拒絕的徹底,他們立馬就不裝了,對你惡語相向。
其實她之前一直想給方衛東留余地的。
可奈何他死纏爛打,不停越界。
最后沒辦法,她只能用這種撕破臉的方式來解決,不留任何余地。
……
傍晚五點,林月蓮借了一輛推車,把做好的飯菜推回房間。
把飯菜擺好后,她滿心歡喜,給陸云峰打電話。
“喂?”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懶洋洋的。
伴隨著他的回應聲,還有重金屬音樂的聲音。
“老板,你現在在哪里?餓不餓?我看你中午沒怎么吃?”
“不怎么餓。”他淡淡回應。
喝都喝飽了。
“這樣啊……”林月蓮咬了咬唇:“我有點餓,要不咱倆先吃一點?”
“你自己先吃吧。”陸云峰的反應仍舊淡淡的。
林月蓮‘哦’了一聲,把電話掛斷。
看到一桌子的飯菜,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這么一大桌子的菜,她一個人也吃不完呀。
這些菜,都是她專門為老板做的。
想了想,她想再打個電話過去,說自己特地做了一桌子的菜,好歹吃一點別浪費。
就在她撥打電話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備注她都沒改,寫著‘相親對象鄭先生’。
“喂?”林月蓮有些狐疑。
電話那頭,鄭商很客氣:“林女士,晚飯方便一起嗎?我邀請了師兄,想跟他聚一聚。他說要陪你,拒絕了我的邀請,所以我想邀請你倆一起。”
林月蓮沒有立刻回復。
那頭鄭商猶疑:“你倆是不方便嗎?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林月蓮略帶抱歉的意味:“我做了飯,待會要跟老板一起吃。”
“做飯?”鄭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在酒店自己做飯?”
“是呀,老板他吃不慣酒店餐廳的東西,我就想著做一點。”
“原來如此。”鄭商驚詫不已,頓時很羨慕師兄。
他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要是自己也能有個女人這樣關心自己,那該多好啊。
“那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明天吧,明天再約。”他很執著。
平時想要約師兄吃飯,那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要跟師兄的助理約時間,要排期。
所以眼前有機會,他當然想抓緊時間。
“那行,明天再約。”林月蓮掛斷電話,又給陸云峰打去電話。
陸云峰這會兒喝的有點多,但意識還是清楚的。
“老板,我做了飯,你回酒店房間來吃嗎?”
“你做了飯?”陸云峰挑了挑眉。
“是呀,借這邊經理的廚房做的。”
“專門為我做的嗎?”陸云峰試探性地問,有點傲嬌。
林月蓮盈盈一笑:“是呀,知道你吃不慣酒店餐廳的東西。”
陸云峰一聽,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你等我,我現在就上去!”
“好!”林月蓮朗聲:“對了,剛才鄭先生打來電話,約咱倆明天一起吃個飯。”
陸云峰聽到‘鄭先生’三個字,眉頭立即深鎖:“他給你單獨打電話?”
“是呀。”林月蓮并沒有在意。
可電話那頭,某人的醋壇子再次打翻。
“他怎么不給我打電話問,打給你?”
“我也奇怪。”林月蓮如實道。
畢竟她跟鄭商也不太熟。
陸云峰忘了,鄭商給他發過消息,他直接拒絕了。
這會兒他敏感又別扭,自己跟自己較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