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兵被對方揪著,臉漲成了豬肝色。
但還是嘴硬掙扎,“胡姐,我沒騙你啊。這釵子真是清朝的老物件。”
“是莊揚他跟我有仇,故意挑撥我倆,”
“再說了,他說東西有問題就真有問題?證據(jù)呢?讓他拿得出證據(jù)來?!?/p>
他心里賭莊揚只是瞎猜,根本看不出門道。
還盤算著。
等會兒找機會溜走。
畢竟古玩行規(guī)矩,錢貨兩訖,錯愛不究。
就算胡姐報警也不能拿自己怎樣。
果然。
胡姐被袁兵這么一喊。
又有點搖擺,看向莊揚,“對啊,你說說。憑什么說我這釵子不值十萬?”
“你今個要是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可別怪老娘不客氣。”
伊云月沉下臉,但沒有搭腔。
因為她相信莊揚能輕松解決。
莊揚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我可沒說它是假貨,我只是說它不值十萬?!?/p>
這話把胡姐說懵了,“啥意思?”
袁兵一聽。
呵,這家伙原來是在虛張聲勢。
這底氣瞬間又回來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放不出個屁來,純粹是想賴賬。”
他挺直腰板,嗤笑道:“胡姐,別跟他廢話了,趕緊讓他賠錢滾蛋。”
“對!賠錢,趕緊的?!?/p>
胡姐立刻叉腰瞪眼。
伊云月冷瞪了袁兵一眼,“袁兵,你就等著被打臉吧?!?/p>
“......”
袁兵對伊云月可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人家身份擺在那,哪敢得罪啊。
張曉燕心不安。
她悄悄拉了拉他衣袖,小聲急道:
“袁兵,萬一......真被看出來咋辦???”
袁兵強作鎮(zhèn)定,低聲咬牙,“放心,他莊揚可沒那個眼力?!?/p>
莊揚冷眼瞥了正嘀咕的兩人一眼。
不再廢話。
他從胡姐手中拿過那兩截斷裂的釵子。
“胡姐你看這.....”
手指著其中一截釵身上,鑲嵌點翠和寶石鑲嵌的部分說,“這一截呢,確實是清朝的老物件。瞧著點翠工藝、寶石鑲嵌、金屬胎質(zhì),都符合那個時期的特征?!?/p>
接著,他又指向斷裂處下方連接釵腳的那一截,“但這一截呢,可就不是了嘍?!?/p>
胡姐聽得云里霧里。
她指向釵桿那一截,懵圈的問:
“那,那這一截是啥年代的?”
莊揚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
“隨代?!?/p>
伊云月也懵了,“隨代?哪個朝代?”
莊揚皺了皺鼻子,“就是隨便哪一代,現(xiàn)代仿的?!?/p>
他兩手分別舉起兩截釵子,又展示給胡姐看:
“這支雙頭點翠花鳥釵,上頭這一部分是真貨無疑,應該是從某件殘損老首飾上拆下來的吧?!?/p>
“而下面這釵桿,是后來用現(xiàn)代材料和做舊手法拼接上去的贗品。”
“這就是典型的制舊貨,也叫接老底,老料新工。”
又怕胡姐不信。
他指著斷裂的茬口,繼續(xù)說:
“你看這里,真品部分的茬口包漿厚重?!?/p>
“而仿品部分的茬口,金屬色澤新亮。雖然做了舊,但缺乏真品那種歷經(jīng)歲月形成的自然老化痕跡。”
“而且,這拼接的工藝雖然精細,平時看不出來。但現(xiàn)在斷裂了,從茬口殘留的粘合痕跡也能看出端倪?!?/p>
“就這種真假拼接的東西,整體價值大打折扣。嗯......最多也就值個一兩萬吧?!?/p>
最后又補充道:“胡姐要是不信,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送去鑒定機構(gòu),讓專家用儀器測測這兩部分,便知我說的真假了。”
胡姐湊近細看那斷裂茬口。
越看臉色越難看。
莊揚這小子說的一點沒錯。
“好你個袁兵!”
她瞬間暴怒,掄起拳頭就朝袁兵劈頭蓋臉打去。
“敢拿這種破爛玩意兒誆騙老娘十萬塊。”
“你個天殺的騙子,賠錢!把老娘那十萬塊血汗錢吐出來??!”
“哎喲胡姐!你聽我說......古玩行規(guī)矩,錢貨兩訖,是你自個打眼了怪不得我??!”
袁兵被打得抱頭鼠竄,可還是一邊躲閃一邊試圖用行規(guī)搪塞。
張曉燕也嚇了一大跳。
她連忙拉扯胡姐的胳膊,“胡姐別打了,有話好好說別撓人啊......”
可胡姐哪里管什么行規(guī)?
她只知道自己被騙了十萬塊。
那指甲尖利地往袁兵臉上,胳膊上招呼著。
疼得袁兵嗷嗷直叫。
莊揚和伊云月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嘴角皆帶著嘲諷的笑意。
活該!
袁兵被打得實在受不了。
又加上被當眾拆穿騙局,理虧又丟臉。
知道今天這錢,不吐出來是走不了了。
他只能一邊狼狽地護住腦袋,一邊氣急敗壞認虧:
“哎喲別打了,我賠,我賠就是了!”
他掙脫開胡姐的爪子,掏出手機,咬牙切齒地給胡姐轉(zhuǎn)了十萬塊過去。
叮!
到賬提示音響起。
胡姐喘著粗氣,看著手機上的入賬信息,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點。
袁兵自是不能讓自己白白吃虧。
當即上前,一把奪過莊揚手里的那兩截斷釵。
惡狠狠地瞪著他和伊云月,“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撂下狠話。
甚至顧不上張曉燕,自己率先狼狽地沖出了門。
張曉燕見狀也趕緊低著頭,灰溜溜地追了出去。
片刻。
客廳里只剩下莊揚兩人和還在喘粗氣的胡姐。
胡姐緩了幾口氣。
這才后知后覺想起自己剛對莊揚態(tài)度過于疾言厲色了些。
頓生愧疚和尷尬。
她連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和衣服。
走到莊揚面前,臉上已經(jīng)堆起了歉意的笑容,“哎喲,小莊啊,你看這事兒鬧的。是姐剛才錯怪你了哈?!?/p>
“但姐就是這暴脾氣,你別往心里去啊?!?/p>
她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哈,只要你愿意租姐這房子。姐保證把那兩個倒胃口的玩意兒趕走,絕不讓那姓袁的再住隔壁惡心人。”
這與剛才潑辣的形象判若兩人。
莊揚和伊云月對視了一眼。
似乎在猶豫。
莊揚看了眼胡姐,又看了看這間還算滿意的房子。
心想,折騰了一上午也確實累了。
況且這里離古玩街近,價格也公道。
而這胡姐雖然性子潑辣了些。
但好在性子直爽,剛才被騙的暴脾氣也是情有可原。
想了想。
他還是點點頭:
“行,胡姐?!?/p>
“這房子,我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