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眾文官本來正吵吵嚷嚷的想讓皇帝放過韋邱,然而趙元從一出口,瞬間便使得他們鴉雀無聲起來。
見狀,嚴文皺了皺眉,瞇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趙元從后才緩緩開口道:
“宋國公嚴重了,我等不過是勸諫陛下罷了,這本就是為人臣子的本分,何來逼宮一說。”
嚴文不愧是能當左相的人,只轉換了個角度便將趙元從剛才的指控直接潤物細無聲的消弭于無形。
其余文官聽到這話,立即露出了笑容,紛紛附和。
“對!宋國公何必將話說的如此嚴重,等不過是勸諫陛下罷了,這本就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哪里算得上逼宮?”
“宋國公嚴重了!”
“對!這是勸諫!”
“俺也一樣!”
……
然而,面對這種情況趙元從卻不緊不慢道:
“哦?勸諫?這種事也能勸諫啊,那看來在你們眼中這算不得什么大事嘍?”
嚴文抬了抬眉,警惕的看著趙元從,思索片刻后緩聲道:
“這事自然有錯,但錯也有限,不過是無知小兒引起的些許流言蜚語罷了,我等身為大魏朝臣,何必因此事而大動干戈?
總是有失體面的。”
趙元從微微一笑,緩緩點了點頭:
“本國公懂了!”
隨即,趙元從轉頭沖著龍椅上的皇帝拱手道:
“陛下,依著嚴相的話臣接下來恐怕要做些失禮的事了,還請陛下莫要見怪!恕臣失禮無罪。”
曹成雖然不知道趙元從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兩人是合作關系,趙元從定然不會坑自己,故而微微點了點頭道:
“宋國公請便就是?!?/p>
“多謝陛下!”
得了皇帝的允許,趙元從當即便轉頭看向了嚴文以及一眾文官,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這笑容一出,嚴文的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
不知為何,此時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在縈繞著。
就在此時,卻就見趙元從面色一肅,當即便指著嚴文道:
“嚴文!本國公前日里聽說你你兒媳婦洗澡的時候你獸性大發強闖了進去,并讓人把你兒子喊來當著他的面扒了灰!
我還聽說,就在數日前,你當街強了一名七十歲老婦,黃天化日之下還讓人家說你好大對不對?”
轟!
趙元從這兩件事一說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坐在龍椅上的曹晨大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向嚴文。
店內的其他官員也都紛紛用愕然,茫然,震驚,羨慕,以及困惑的表情也同樣看向了嚴文這位左相。
而嚴文直接被說懵了,等到回過神來察覺到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后,頓時氣的漲紅了臉。
直接控制不住脾氣,再也沒了左相的從容,氣急敗壞的怒吼道:“放屁!本相沒做過這些事,這是污蔑!污蔑!”
趙元從聳了聳肩,一擺手道:
“害!嚴相,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狡辯的呢,反正你堂堂左相,你兒媳婦和兒子以及那老婦也不敢找你麻煩,你就是承認了又如何?
沒事的,沒事的!
嚴文被氣的面色瞳孔,雙眼充著血,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個調怒吼道:
“放屁!你休要污蔑我!本相根本沒做過那些事!趙元從!你再敢污蔑我,我跟你勢不兩立!”
然而,面對暴怒的嚴文,趙元從卻是一臉淡定的嘆了口氣后道:
“唉,左相,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這件事沒你想的那么嚴重。
你不必擔心被別人知道,放心放心大家不會笑話你的。
理解,理解。”
趙元從越是淡定的胡說八道,嚴文就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的怒火越甚,當即便再也忍不住了,立即就要沖過去給趙元從一記老拳。
所幸被身邊的其他文官及時拉住。
“嚴相!莫要沖動啊!”
“嚴相莫慌!”
“嚴相淡定??!”
眾文官出聲勸阻著,另一頭趙元從卻又適時的出聲道:“左相何必那么大氣性,雖然把你的秘密暴露出來我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原本只要不說話,大家也都不會信,你這一急不就暴露了嗎?
唉!您這也太不理智了?!?/p>
“啊啊啊啊?。。?!趙元從!老夫要殺了你!”
趙元從話一說完,感受到周圍文官們懷疑的目光后,嚴文本來已經漸漸恢復的理智再一次斷線了。縱使十幾個文官一起阻攔,也硬是沒攔住,讓嚴文向著趙元從就沖了過去。
就在嚴文即將一拳頭打在趙元從臉上時,趙元從直接動作麻利的一轉身,緊接著一腳就狠狠的踢在了這位左相的肥臀上。
撲通一聲。
大魏朝的左相大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摔了個狗吃屎。
朝堂頓時為之一靜。
片刻后,文官中不知道誰發出了一聲驚叫。
“不好!快把左相扶起來!”
下一瞬間,一群文官烏泱泱的就是沖了過來將摔的頭昏腦脹的嚴文給扶了起來。
而一旁的勛貴們瞧見這一幕,則都壓抑不住的低聲笑著,那一個個肩膀不斷聳動,顯然都憋的很辛苦。
眼看鬧劇告一段落了,趙元從收起臉上的笑容,面色一肅沖著眾人道:
“諸位,人言可畏。
本公只是隨便說了幾個偶然聽來的流言,嚴相就氣成了那樣。
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而且那關于陛下的童謠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陛下的怒火,你們誰又能理解呢?
居然還好意思讓陛下息怒,你們是哪來的臉的!
合著刀子不落在你們身上,你們不覺得疼是吧?
你們有誰考慮過陛下的感受?
難道陛下不該為此憤怒嗎?
如果放任流言傳播,而不對初始者重懲,這樣的話,那以后這流言還怎么止得住?
莫非爾等想要日后在京城聽到你們的流言也如今日這般沸沸揚揚嗎!”
文官們聽著這話說不出話來了。
龍椅上的曹成直接是熱淚盈眶,宋國公不愧是我大魏朝的擎天白玉柱??!
簡直說到了朕的心坎里。
而這時候,嚴文也終于從憤怒中回過了神來。
理智回歸,嚴文立即便知道自己中了趙元從的計。
他就是故意要激怒自己的。
而如此一來,他們便再也沒有理由保下韋邱了。
畢竟誰也不想剛才在嚴文身上發生過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身為文官,大家對于自己的個人聲譽還是看的很重的。
嚴文先是陰狠的瞪了一眼趙元從,隨即這才狼狽的沖著皇帝拱手道:
“陛下,是臣等太過輕視此事了。
請陛下恕罪!”
“請陛下恕罪!”
一眾文官齊齊行禮告罪。
就此,這場爭鋒,皇帝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嚴文等人退讓后,曹成直接順勢判了原兵部尚書韋邱全族流放南疆三千里。
這三千里走下去,也不知道這位韋尚書還有沒有命在。
而后,曹成又順勢把一名自己的心腹給提拔到了兵部尚書的位置,讓嚴文看的牙根直癢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失去了兵部的掌控權,但是此時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反對。
只得咬牙忍下。
這次早朝也就此草草結束。
散朝時,眼看著嚴文一直死死盯著自己。
趙元從眼珠子一轉立即咧嘴笑著打了聲招呼:
“嚴相,你看我干嘛,我可不是七十歲老婦,我不好這口?。 ?/p>
說完,趙元從直接撒丫子就狂奔而去。
直氣的嚴文在后方破口大罵,沒了平日里的風度。
左相風評再次被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