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蓁從很早就開始研究怎么打領帶打得好看了,她以前也會打領帶,但畢竟沒有那么規范,所以來了這里之后,她認為自己還是需要從頭學起。
要問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刻苦鉆研女傭之道的?是從她算出來自己每天包吃包住凈收三千三開始。
現在已經不是三千三了,是日入一萬,于是冉蓁鉆研得越發賣力。
賺錢嘛,姿態放低點不寒磣。
當時冉蓁想的是,雖然現在不需要,但萬一以后哪天就用上了,這不就體現出了她的專業性?也能給財神爺留下一個好印象。
結果現在還真用上了。
雖然她的身高不矮,但秦鈞還是比她要高不少,冉蓁把領帶重新理順之后,抬手要繞過秦鈞的脖子就不得不湊過去。
一湊近,她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衣帽間里擺放的香薰的味道,冉蓁認出來這是秦鈞慣用的沐浴露的香氣,他應該是早晨醒過來之后就洗了澡,離得遠感受不到,靠近就聞到了。
在意識到這是人家洗完澡之后身上的香味后,冉蓁突然回過神,發現自己好像個變態。
她想看看秦鈞有沒有發現她的走神,卻發現秦鈞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意識到她要將領帶掛到他的脖子上,秦鈞便配合地抬起下頜,于是冉蓁一抬眼看到的便是男人那線條流暢的脖頸上隨著吞咽滾動的喉結。
他薄唇緊抿,深邃的眸子如寒潭般沒有溫度。
確實還是那副不好接近的模樣,但冉蓁扯著領帶輕輕一帶,男人便順著她的力道微微俯身,安靜地垂眸,等待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冉蓁拿房間里面的椅背練習了許久怎么系領帶,所以她系得又快又好。
不過和人湊那么近她還是有點不習慣,特別是秦鈞為了方便她系,還特地俯身靠近她,她一個不留神就會看到他的嘴唇,形狀還挺好看的。
她很快就系好了。
秦鈞大約也是意外她的熟練,破天荒開口問:“以前幫別人系過?”
這話無異于直接夸她手藝好。
自己一個人的練習有了成果,冉蓁不免得意,但開口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因為可能會用上,所以練習過。”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冉蓁只見秦鈞對著衣帽間的等身鏡審視了一下她的手藝,她也是頭一次給別人打領帶,雖然就成果來說她還挺滿意的,但還是需要當事人給個最終反饋。
她看到男人的手指輕撫過規整的領帶結,只覺得那手像是撫在她心上,搞得她提心吊膽的。
到底滿不滿意?趕緊給個準話!
“系得很好?!鼻剽x終于給出了結論,他說,“以后這件事就交給你。”
“其他事可以先放一放,以后醒了先來我房間。”
悲喜交加,可以形容冉蓁此刻的心情。
確實學有所成,但因為做得太好,所以工作量增加了。
好在只是系個領帶,也就一分鐘的事。
“好?!比捷椟c點頭。
大約是看出她中間的遲疑,秦鈞又說到:“這不是你原本的工作范疇,額外的加班費用會加在你下個月的薪水里。”
發光!這個男人在發光!
要是現在表現得太開心就會顯得之前真的很不情愿,可完全沒有表現,又不能給多花錢了的領導提供情緒價值。
冉蓁思考了幾秒,語氣誠懇:“其實秦先生這么照顧這里的大家,就是沒有額外的工資,這種小事大家一定都樂意為先生效勞的。”
怕演過頭,秦鈞真的把她的加班費取消,她立刻補充。
“真的非常感謝您的慷慨,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我一定盡我所能?!?/p>
她這話一說出口,秦鈞原本已經準備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冉蓁以為她這死嘴又給自己攬活了,結果秦鈞最終也沒說什么,不知道是把她話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經過這么一出,冉蓁雖然沒有了夜間加班,但她多了一份白天的工作。
好消息是白天的工作時間很短也很簡單,就只是系個領帶,還有額外的加班費,壞消息是沒有接觸秦鈞的機會,進度增長緩慢,意味她還得在這工作許久。
后者她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壞消息,雖然走不掉,但月薪三十萬……
還有一點就是秦鈞似乎做噩夢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第一天冉蓁天還沒亮就醒過來去給秦鈞系領帶的時候,秦鈞已經梳洗完了。
第二天她踏入秦鈞的臥室,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看到剛洗完澡渾身還泛著水汽的秦鈞出來。
他手里還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見到她,手上的動作便停頓了下來。
于是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冉蓁立刻心領神會,上前接過秦鈞手里的毛巾,待他坐到床邊,開始熟練地替秦鈞將濕發擦干。
本來按摩的時候就不可避免接觸到對方,別說是頭了,也就是秦鈞不肯脫衣服,不然的話他上半身她哪里沒按過?
現在就是擦個頭發,冉蓁自然沒什么覺得別扭的。
秦鈞看起來也已經習慣了,在她自然而然自后用手托在他臉側調整位置時,額前發梢水珠落下,他黑眸微瞇,半句話抱怨的話都沒有說。
發現這一點的冉蓁突然想起了她的進度條任務。
秦鈞已經不需要她給他按摩了,也就沒有了每晚肢體接觸給的進度加成,但現在這不就是肢體接觸嗎?而且還是他清醒且自愿的情況,不像晚上還要擔心被抓包。
天賜良機?
冉蓁手上動作頓時慢下來了。
但她又怕摸魚太明顯,所以不敢完全沒有進展。
于是冉蓁表現出了一副雖然慢,但那只是因為她很仔細,且勢必要照顧到秦鈞的每一根頭發絲的做派。
秦鈞第一時間感覺到她的動作放慢變輕了。
在經受過一整晚噩夢折磨,神經最為緊繃的狀態下被她直接觸碰,秦鈞感覺就像是遭受懲罰后在窒息中咬下了一口蛋糕。
松軟,甜蜜。
精神反饋出了極大的反差。
冉蓁太專注于手上的工作了,她發現秦鈞發尾的水珠承受不住重量從發梢滴落,眼看著就要自男人的脖頸肌肉的線條一路滑下,隱入衣襟。
生怕把衣服沾濕,她眼疾手快伸出手,條件反射地直接用指腹將那滴流淌在他鎖骨的水珠給迅速抹去。
秦鈞那原本就會因為她的存在變得放松的身體,在她刻意動作輕柔的照顧下變得越發沒有設防。
以至于當冉蓁的手指直接觸碰上他的身體時,身體下意識輕顫。
喉嚨深處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不太體面的輕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