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備兄妹二人跑路,慘齒組的小弟們也在附近盯梢了三天。
傍晚時分,刮起了很舒服的風。
慘齒組的小頭目——井上菅也,與兩位帝愛集團的討債黑衣人,如約來到白木家的空地。
此時,白木承正在空地上站定,面前是被修補多次的沙袋。
小頭目正要抬手招呼,有紗卻忽然從鐵皮安置房內走出,開口打斷道:“時間還早吧?我哥正在熱身,請不要打擾他。”
“真麻煩。”
小頭目看了眼手表,倒也沒反對,只是內心略感不爽。
他在草地上來回踱步,點了支煙,碎碎念道:“腦子受傷的廢物,去乖乖挨一頓揍就好了,在這里裝腔作勢些什么……”
說著說著,小頭目忽然發現,兩位帝愛的黑衣人都在原地愣住,表情都有些難以置信。
“啊?”
他扭頭望去,看向熱身中的白木承。
……
依舊是側身站架,左臂提肩防守,右臂曲肘上抬,重心位于前腳掌與后腳跟之間。
那是“隆”的格斗站架,主打攻防一體。
進,可前手刺拳,后手重擊;退,可護住下巴與大部分身體;動,則能快速前后滑步。
雖說只是短短三天,但白木承畢竟有底子在,加之每時每刻都能參照隆的虛影進行鍛煉,隆的格斗架勢已然入門了七八分。
“呼!”
深吸一口氣后,白木承左手后拉,打出一記上勾拳,并順勢全身扭轉,右腿橫掃中段,最后重新恢復站架。
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組,但關鍵在于,白木承的動作極慢,且不存在一絲一毫的偏差。
每一瞬,都好似一尊古希臘雕塑,整個人定格在原地,裸露上半身的肌肉紋理清晰可見,甚至能看清發力的究竟是哪一塊!
“嘶!呼……”
一呼一吸間,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隨著白木承的專注而律動。
他目視向前。
恍惚間,小頭目與兩位黑衣人紛紛瞪大雙眼,竟誤以為白木承面對的不是沙袋,而是某個魁梧的對手!
“上了!”
白木承低喝一聲,后腳猛地蹬地,前腳稍慢帶動全身旋轉,使得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趟步向前。
頌!
這招步伐將爆發力發揮到極限,能在短距離高速突進,原是為了躲避吳風水的“槍擊”,后又在隆的正拳壓迫下,最終初具雛形。
名為【斗氣迸放】!
然而,就在小頭目與黑衣人為之驚愕之際,異變再生——
砰!
有什么倒飛了出去,但不是沙袋,而是主動前沖的白木承!
就好似被什么撞飛一樣,白木承落地后還滾了幾個跟頭,重重撞在圍墻上,才終于停了下來。
而那只沙袋,則只是前后輕微搖晃,位置紋絲不動。
“發生了什么?!”
小頭目與黑衣人皆瞠目結舌,看不懂發生了什么。
一個人竟然被沙袋打飛了!?
這是連科幻小說都不敢輕易采用的說辭!
……
……
白木承啐了口血沫,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這才注意到等候多時的幾人。
“久等了,我換套衣服。”
他擤掉鼻子里殘留的血,又用毛巾擦干凈臉,最后換上一套干凈衣服,整裝待發。
小頭目和黑衣人們對視一眼,對剛才的一幕幕都萬分不解,但時間已經快到了,只能先出發再問其他。
而在白木承上車后,妹妹櫻井有紗本想跟上,卻被白木承攔了下來。
“我們說好的。”
白木承揉揉有紗的頭,“這次你不能跟去,況且復出賽而已,也沒什么好看的,對吧?”
有紗很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白木承松了口氣。
他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如果今晚真是一場“拳愿比賽”,觀賽者大多為財閥甚至政要,那么讓有紗跟去也未嘗不可,安全有一定保證。
但今晚要舉辦的,卻是一場“與拳愿斗技者的地下拳賽”,且有極道參與其中,危險程度不明。
“就是,我們可不負責當保姆!”
小頭目坐在副駕駛,嘴巴一撇,示意黑衣人開車。
……
……
路上,與白木承并坐在后排的另一位黑衣人,不自覺地看向白木承的臉。
肉眼可見,那張臉上隱隱有淤青,是被毆打過的痕跡。
“我說……”
黑衣人不解道:“你該不會在這三天時間里,還去找人打練習賽了吧?”
白木承想了想,搖頭道:“找人……應該不算,只是模擬練習了一下,就跟拳擊訓練中的‘影子拳擊’類似。”
所謂影子拳擊,亦稱“打空拳”,是在訓練過程中面對鏡子,假設跟對手擊打,做各種進攻、防御、閃避、還擊等動作。
后排黑衣人是個拳擊迷,知道這一名詞,卻也因此更為不解。
“模擬練習?打空拳也能把自己打得渾身是傷?甚至剛才還……流血了?這怎么可能?!”
“……”
白木承想了想,忽然伸出空無一物的手掌,五指攤開。
“現在想象,我的手里有半個切開的檸檬,新鮮的果肉上能擠出汁水,你們也能嗅到那股檸檬香,那是超~級酸的味道。”
“再然后——”
白木承忽然將手掌塞向后排黑衣人的嘴巴,笑道:“給你舔舔看!”
“什——
后排黑衣人完全沒反應過來,順著白木承所言去想象,只覺得舌頭上酸得要命,就連前排的兩人也不禁口舌生津。
白木承隨后展示空蕩蕩的手掌。
“人體是很奇妙的,你們只是想象出了酸味,結果就能冒出口水。”
“那么只要更進一步,在打影子拳擊時,想象得更具體一點,就能得到更真實的反饋……”
如此一番說辭,小頭目與兩位黑衣人聞所未聞。
對于只是在完成上司命令的黑衣人而言,他們都覺得白木承的比喻很有意思。
但對關系惡劣的小頭目來說,他卻感到一股沒由來的心慌,總覺得自己在白木承眼中不值一提。
這家伙不是腦子壞掉了么?怎么還跟帝愛集團的人聊起天了?
“切!”
小頭目眉頭緊皺,惡狠狠道:“管你檸檬還是梅干,今晚的比賽別想給我耍花樣!”
誰知聞言,白木承卻將小頭目當成反面例子,跟兩位黑衣人分析道:“看見了吧,壓力很大的話,心理也會陰暗,更容易發怒。”
兩位黑衣人經常要去找老賴收債,也覺得心情不佳,連忙求教,“那么,該怎么解決呢?”
“練肌肉吧。”
白木承依靠在后排椅子上,哈哈大笑起來,“多運動,心情就會愉快。”
黑衣人們都覺得有道理。
小頭目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更甚。
……
……
白木家的道場空地。
白木承已經走了十幾分鐘,天色漸暗,有紗依靠在墻上,心神不寧地丟噠著腿,怎么都坐不住。
她也知道,老哥是為了自己安全,可自己同樣也在擔心老哥。
“……”
思索間,又一輛轎車,從另一個方向駛來,停在有紗面前。
有紗心生警惕,正準備逃跑,后排車門卻忽然打開,竟然是迦樓羅在向自己招手。
“有紗同學,這里!”迦樓羅開心道:“我們來接你啦!”
有紗愣住,“接我……去哪?”
駕駛室車窗搖下,開車的是吳風水,她笑著拍了拍車門,“當然是去看你老哥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