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鶴立雞群”,形容的就是這一幕。
大門外的夜色中,走進來一個人,出現(xiàn)在賭場昏暗的燈光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位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巨漢,僅看面相就知道絕非尋常之人。
留著背頭,身穿工裝襯衫。
透過衣服也能一目了然的壯碩肌肉,作為打擊要害的背部,顯現(xiàn)著不自然的凸起。
堪比巨石的拳頭上,布滿了大小無數(shù)的傷痕。
對于男子的強大,恐怕沒有人會抱有疑問。
駒田——綽號【仁王】!
而隨著男子出現(xiàn),整個地下賭場的氣氛瞬間被點燃,無人再去管被打昏的疤面混混,各形各色的惡人們興奮到極點。
“好可怕的體格啊,貨真價實!”
“這次真是值回票價,慘齒組做什么發(fā)達了?竟然真的請來了拳愿會的現(xiàn)役斗技者!”
“呀吼!【仁王】,今天一定要把對手打死,我要看到血流成河呀!”
“……”
……
氣氛猶如熱浪席卷,壓得人喘不過氣。
但在這般異常的氛圍里,仍有平靜的地方存在,仿佛連狂風暴雨也無法將其撼動。
小頭目能感受得出來——
白木承和他身邊的三位少女,看向【仁王】駒田的眼神,有興奮、疑惑、好奇等,但偏偏沒有恐懼與膽怯!
“切……”
強烈的不安,以及被白木承勾肩搭背的不適感,讓小頭目扭動身體,掙脫開肩膀上的胳膊。
“總算來了,我現(xiàn)在去安排比賽,一會兒會有人來找你們!”
小頭目不愿在這里多待,轉身離去。
而等對方走后,迦樓羅借口去拿飲料,默契地拉走有紗,留下吳風水與白木承獨處。
“喲,老板!”
吳風水忽然改口稱呼,又打了一次招呼,讓白木承微微一愣。
“怎么忽然叫我老板……”白木承思索片刻,忽然警覺道:“保護有紗算收費項目嗎?!”
“不會不會,畢竟是迦樓羅的同學,保護有紗是自愿的啦!”
吳風水連連擺手,異色的眼睛中卻笑意不減,“不過這樣說來,你應該是知道‘吳一族’的,對吧?”
白木承點點頭。
吳風水隨即拿出一張紙條,晃了晃,“既然如此,一條和你有關的有趣情報,售價五十萬日元,開業(yè)大酬賓,意下如何?”
白木承搖搖頭。
吳風水:“……”
吳風水:“拒絕得這么果斷嗎?”
白木承無奈攤了攤手,“吳一族的情報……我是很感興趣,可沒錢就是沒錢,再怎么說也付不起。”
“但拒絕得也太快了,起碼講講價嘛!”
吳風水扶額,小聲碎碎念道:“本來還打算讓你先欠著,反正你也還不上,之后就可以借口來進一步調查你了,你的‘技術’很有意思……”
聞言,白木承的眼角略微抽動。
作為雇傭殺手,吳一族的實力與執(zhí)行力相當強勁,但畢竟是殺手世家,不少人的腦回路和世界觀都有點問題。
例如吳一族的傳統(tǒng)——從一千多年前開始,為武而生的吳一族,就時常讓子女吸納有名武術家的“生理性種子”,以求從外部獲得優(yōu)秀基因和格斗技術,世世代代不斷改良自身。
一個消息是,迦樓羅對白木承不感興趣,她應該是更喜歡“十鬼蛇王馬”那種類型的,且會在未來某一天遇見對方。
另一個消息是,吳風水似乎對白木承很感興趣——她可沒有說“僅限格斗技術”。
“畢竟是表妹同學的哥哥,都是‘家長’,別那么生分嘛!”
吳風水踮起腳尖,胳膊搭在白木承的肩膀上,熟絡道:“這次算你欠我個人情,情報直接告訴你好了。”
白木承正要考慮,卻見吳風水忽然認真了臉色,話鋒一轉。
“這場比賽——尤其你的對手【仁王】駒田,他的出場費,絕不是慘齒組這種小極道能給得起的。”
“更何況,這場比賽本身就很奇怪,如果你還是患病中,這場比賽的勝負將毫無懸念,甚至毫無看點——你會被單方面的虐殺”
“付駒田出場費的另有其人,而目的也不單純是為了舉辦比賽。”
“我查到三方相關勢力——帝愛集團、拳愿會某會員企業(yè)、以及某國外地下勢力。”
吳風水眉頭微皺。
“其中最后一個,隱藏得最深,甚至我都懷疑它是否存在,僅僅只是‘有可能’而已。”
“……”
白木承摩挲下巴,示意道:“然后?”
吳風水明白,白木承是在問他此戰(zhàn)的對手,繼續(xù)介紹道:“至于【仁王】駒田,他是乃木集團雇傭的斗技者,三戰(zhàn)全勝的拳愿新秀,以前也曾是道上的人,下手很黑。”
“鑒于這次并非正規(guī)的拳愿比賽,不排除駒田‘攜帶武器’的可能。”
白木承了然,笑道:“謝啦!”
吳風水同樣笑嘻嘻,“別忘了欠的人情哦!”
白木承不嘻嘻。
……
……
稍事休息,帝愛集團的黑衣人前來,領白木承去見駒田。
這即是格斗比賽前,常見的雙方碰面環(huán)節(jié),也是炒熱氣氛的絕佳機會。
賭場中心的燈開到最大亮度。
在上百人的注視下,白木承與駒田相對而立,身高差與體型差顯露無疑。
白木承,身高187cm,體重94kg;
【仁王】駒田茂,身高192cm,體重121kg;
倘若是正規(guī)的格斗比賽,如此體重差絕無可能站在同一擂臺上,不止勝負毫無懸念,人理層面觀眾也絕對無法接受。
但在里世界的地下拳賽中,只要雙方站上擂臺,就再無后悔可言!
“主辦方給的價碼很合適,但對手怎么是個新面孔?”
駒田雙手抱胸,疑惑地皺起眉頭,看向白木承,“喂,小子,你以前是在哪里打比賽的?”
“家里道場,教興趣班的。”
白木承微微揚起頭,毫不避諱駒田的目光。
而在聽到回答后,駒田的眉頭皺得更緊,“是出道戰(zhàn)?!”
他不屑地嘆了口氣,“長相、體格……有關我的情報顯而易見,顯然我比你強得多,你竟然還敢站上擂臺?”
“有什么不敢呢?”
白木承反問,瞇了瞇眼。
或許是感到駒田戰(zhàn)意正濃,白木承的思維也開始活躍,身體逐漸火熱,眼前再度出現(xiàn)隆的虛影,又一次向自己揮出正拳。
——那是白木承至今都無法完全閃避的一拳!
與之相比,駒田那龐大體格的壓迫感不值一提,也遠沒有他口中那般“強大”。
白木承在出神,駒田則從他的眼神中感到絲絲輕蔑。
“那么……我明白了。”
駒田掰響手指,揚起下巴,“準備好在床上躺很久吧——或許是一輩子也說不定。”
……
……
“駒田果然是個老手,氣氛被炒得火熱啊!”
吳風水感嘆一句,和迦樓羅、有紗一起,在場外旁觀。
閑來無事,她們向有紗科普起了“拳愿斗技”,以及與吳一族相關的部分常識。
這種平靜的閑聊,在此刻的地下賭場中尤其罕見。
但很快,姐妹兩個便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角落,一臺麻將桌附近,氣氛同樣異常,有種說不出的極高存在感。
稍稍湊近旁聽——
“自摸,九蓮寶燈,役滿,三萬兩千點,逆轉。”
胡牌人是個銀白頭發(fā)的中年大叔,一身休閑西裝,聲音低沉且慵懶,卻有種說不出的銳利。
吳風水和迦樓羅看了對方一眼,隨即將注意力落在對家身上,表情都忍不住有些驚訝。
竟然會在這座小小的地下賭場里,碰見老熟人?
那是一位留著長須長發(fā)的白頭老人,穿著男士和服,面部皺紋深刻,身材瘦瘦小小的,卻透著一股滄桑與危險,甚至殺氣。
——正是掌管拳愿會的“會長”,當今財政界龍頭,名為片原滅堂!
他與吳一族的現(xiàn)任族長淵源頗深,當然也認得迦樓羅和吳風水,對兩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同樣頗感意外。
“滅堂爺爺!”
迦樓羅撲到老人懷里,吳風水也隨后打了招呼。
滅堂此刻心情大好,如長輩般揉著迦樓羅的頭,又跟對家那位大叔擺手,大笑不止。
“嚯嚯嚯,老夫竟然又輸了,果然在麻將層面就是沒辦法呀!”
但對家的白發(fā)大叔卻只是點了支煙,無奈笑道:“別開玩笑了,這只是飯后消遣而已,連‘娛樂對局’都算不上啊……”
“倒也是,畢竟今晚的原定計劃是去喝酒,抱歉啦,把你硬拉過來陪老夫解悶!”
滅堂灑脫地笑了笑,向眼前的三位少女介紹,“這位是老夫的酒友——”
白發(fā)大叔的手指夾著煙,抬手示意。
“赤木。”
他淡淡笑著,補充自己的名字,“赤木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