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下去的張巨鹿,和后來下去的陳八兩,兩個人就這樣被莫名的隔絕了!
郭翔宇額頭的青筋跳動,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遠超想象。
“該死!”他低吼一聲,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不能再等了!我下去!周小姐,姬老板,你們在上面守好繩子!王大炮,你也給我老實待著!情況有任何的不對,立刻把我們拉上來!”
他說話的速度極快,不容置疑。
迅速檢查了自己的裝備和繩索,郭翔宇抓住剛才陳八兩下去的那根繩子,縱身一跳,滑入黑暗里。
郭翔宇的身影消失后,樓頂剩下的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著缺口,豎起耳朵聽著任何一絲可能在下一秒就會出現的動靜。
可時間仿佛在這個時候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但在極度緊張的氣氛下卻像幾個小時。
就在周雅琴快要忍不住也打算下去查看時,下方突然傳來了郭翔宇的聲音,可他的卻帶著明顯的驚疑,“道長?八兩?你們...你們怎么在這兒?”
這聲音清晰地傳了上來!樓頂三人先是一愣,隨即狂喜!
“郭隊!你們沒事吧?”姬俊杰立刻大喊。
“沒事!我們都在下面!快下來!”這次是張巨鹿的聲音,也清晰地傳了上來,但語氣里帶著深深的無奈。
周雅琴、姬俊杰和王大炮面面相覷,剛才那失聯的詭異感,在此刻更像是個錯覺?
但繩索還在,郭翔宇的警告,也才剛散去不久。
可站在樓頂終歸不了解下面的情況,最終,在擔心和好奇的驅使下,三人依次抓著繩索滑了下去。
當周雅琴最后一個落地,踩在那粘稠冰冷的血土上時,也被那濃烈的血腥味沖得一陣眩暈。
她強忍著不適,迅速掃視著周圍。
張巨鹿、陳八兩、郭翔宇三人就站在離缺口正下方不遠的地方,臉色都很難看。
“剛才怎么回事?我們喊你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姬俊杰一下來就急忙問道。
張巨鹿眉頭緊鎖,指了指頭頂那小小的方形缺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八兩下來后,我就在他旁邊,他卻完全沒看到我,也沒聽到我的聲音,郭隊長下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的神情平常,像是在闡述一件普通不過的事兒,“直到他們的腳沾地,我們才‘看’到彼此,聲音也恢復了,這缺口...似乎只有再人完全下來之后,才能與下方建立聯系,而在下降的過程中和上面的時候,是徹底隔絕開的?!?/p>
張巨鹿頓了頓,再抬頭看向那缺口,補充了一句,“我剛才也朝著上面喊過,同樣沒有聽見你們的回應?!?/p>
眾人抬頭望去,那缺口像是被蒙上了黑布的天窗,只能看到極其微弱的光暈,卻完全看不到缺口的完整形狀。
這種空間上的詭異割裂感,讓每個人都感到心底直發毛。
“這鬼地方...太邪門了!”王大炮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當務之急是探查清楚這里的情況?!睆埦蘼钩谅暤?。
他環顧四周,木樓內部空間比從外面看感覺要大得多,尤其是向下延伸的深度,似乎遠超兩層樓的高度。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頭頂缺口投下的光柱照亮了懸棺底部和周圍一小片血土。
就在這時,周雅琴忽然挑眉,耳朵微動,隨后又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等等!你們感覺到沒有,這里...有風!雖然很微弱,但確實有一股氣流在流動!”
有風?
這就意味著此地有出口,或者通風口!
這個發現讓眾人的精神一振。
陳八兩立刻說道:“有風就好辦!試試火!火苗能指路!”
郭翔宇從背包里翻出防風打火機,但周雅琴更快一步,她隨身帶著一些特殊的小工具,包括一支能在惡劣環境下燃燒更久的特質火燭。
她動作麻利地將火燭點燃。
——呲啦
一點橘黃色的火苗在周雅琴手中跳躍起來,瞬間驅散了眾人腳下小范圍的黑暗。
借著這寶貴的光源,眾人下意識地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然而,當搖曳的火光將他們目之所及的墻壁照亮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姬俊杰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一腳踩在更松軟的血泥里。
王大炮更是‘嗷’一嗓子喊出來,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一股騷臭味從他的褲襠彌漫開來。
素質過硬的郭翔宇和冷靜從容的周雅琴,臉色也在這一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就連見多奇聞詭事的張巨鹿,瞳孔也因極度的震驚和駭然猛地一縮!
這木樓里,并非空無一物。
只見那足有手臂粗的鐵鏈上,掛滿了一個又一個壁掛
但那絕不是普通的裝飾品!
每一個壁掛,赫然都是一個又一個被風干的‘嬰兒’!
它們被近乎黑色的藤蔓以扭曲的姿態牢牢地捆縛在鐵鏈上!
皮膚呈現出深褐色,緊緊包裹著細小的骨骼,小小的身軀蜷縮,四肢以違反常理的角度彎曲著,五官塌陷模糊,嘴巴大張著,似乎在痛苦地哀嚎!
數量之多,一眼望去,布滿了火光所能照亮的每一根鐵鏈,層層疊疊,一直延伸向四周無邊的黑暗之中!
搖曳的燭火映照下,那些干癟嬰尸空洞的眼窩似乎正幽幽地‘俯視’著這群不速之客。
濃重的血腥味,腐朽的塵土味,混合著那股詭異的冷香,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猛烈沖擊著他們的靈魂!
一根直插血泥里的鐵鏈,以及從墻壁各個方向延伸出來的八根鐵鏈,牢牢鎖著吊在中央的那具青銅棺槨,而嬰兒尸骸像風鈴一樣,輕輕搖晃著。
他們呆呆地站在血泥里仰望著這個場景,似乎震驚已讓他們忘了下來的目的。
張巨鹿雙眼睜得大大的,只覺得喉嚨干得厲害,喃喃嘟囔著,“這是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