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晚聽得屋外人的聲音,下意識看了四周,這發現才對面的床空空如也,璟王時淵已經不在。
開了門,林聽晚就問:“陳大管家啊,有事嗎?”
她還穿著昨天的大紅嫁衣,這嫁衣是林相二夫人臨時差下人買的,尺寸并不合適,穿起來松松垮垮的,像懷孕的婦人。
因為昨天的那頓教訓,陳大管事對林聽晚的態度很恭敬客氣,“王妃和殿下大婚第二日要進宮給陛下、皇后以及太后請安,請您盡快梳洗,殿下正在等您。”
說著,陳大管事讓身后端著衣服首飾的婢女進屋伺候林聽晚洗漱。
一柱香后,林聽晚出現在璟王府門前的馬車旁。
馬車內的時淵一身錦白便裝,三千墨發高束,五官秀色可餐,俊朗不凡,活似詩畫里走出矜貴少年郎。
如果忽視他身上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三尺寒冰,那就真真陌上公子世無雙了。
時淵惜字如金:“上車。”
林聽晚沒動,她可不想與這尊殺神同坐一車,想起昨夜他眼底的殺意,她就后怕得緊。
時淵一記眼刀甩來,“林聽晚,還不上來?”
林聽晚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了,令人不敢直視。
她不敢拖沓,連忙爬上了馬車。
馬車徐徐啟動。
林聽晚就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離時淵差不多有兩米遠。
時淵看著車廂,閉目。
林聽晚偷偷瞥了眼,暗自松了一口氣,別過頭去。
時淵睜開左眼,淡淡掃了林聽晚,唇角微動,露出一絲不屑。
林相府的大小姐果然膽小如鼠,他還以為她有多大膽呢?
抵達皇宮門口,就有人過來說明樂帝請時淵去御書房,說有要事相商。
時淵側目了看林聽晚一眼,不多說什么,就跟著明樂帝身邊的大太監去御書房。
林聽晚被人領著去鳳儀宮。
鳳儀宮是皇后的宮殿。
穿過長長的宮道,進入后宮,拐過五六座宮殿樓閣,林聽晚忽然發覺不對,這似乎不是前往鳳儀宮的路?
花園里的牡丹有碗口那么大,朵朵璀璨奪目。
“姐姐,妹妹可是等你好久了。”
走出來的少女十五六歲,穿著一件白色留仙裙,纖細的腰間盈盈一握,容貌清麗,五官端秀,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林聽晚認識來人。
她就是原主那位白蓮花妹妹,林雪憐,果然人如其名。
林雪憐箭步上前,就要擁抱林聽晚。
林聽晚心生不喜,側身避開林雪憐大大的懷抱。
“啊!”
一聲尖叫。
林雪憐向前一倒,重重摔了個大馬趴。
林聽晚不解地看著林雪憐,后者忽然指著她,啼哭道:“姐姐,你為何要推我,我們是親姐妹啊?”
林聽晚:這是要碰瓷她?
一旁的侍女見狀,趕忙過來把自家小姐扶起來,順便倒打一耙:“大小姐,你干嘛要推三小姐,三小姐怎么你了,要對三小姐下如此狠手。”
林雪憐的下巴磕破一塊皮,流了點血。
“林聽晚!”
“你又對憐兒做了什么?”
身穿太子服的時景燁快步而來,將楚楚可憐的林雪憐擁進懷里,看著林雪憐下巴和手上的擦傷,心疼不已。
“林聽晚,沒想到你嫁給了皇叔,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惡毒,憐兒是你的親妹妹,今日推她,想害她毀容,明日就想推她下水淹死她!”
“上個月你推她下湖,害得她感染風寒,足足病了半個月,她想著你們的姐妹之情,為你求情!”
時景燁數落林聽晚以前的樁樁罪證。
林聽晚翻翻白眼,林雪憐那么low的演技,也就時景燁這個瞎子看不到。
她真不明白原身看上了時景燁什么,這個太子除了有幾分皮相,簡直一無是處。
薄情寡義,自私無情,還眼盲心瞎。
片刻后,林聽晚伸了伸手,聲音冷淡:“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給老娘閉上你的臭嘴。”
時景燁頓時怔住了。
林聽晚怎么敢這么對他說話?
“林聽晚,你放肆!本宮可是太子!”
時景燁道:“來人,給本宮拿下她,重打三十大板。”
時景燁的隨行太監就要上去拿下林聽晚,這時,林雪憐攥住時景燁的衣襟,淚眼婆娑道:“太子哥哥不要,姐姐身子弱,三十大板受不住的,求太子哥哥看在我的面上,饒了姐姐吧。”
“都怪我,我不該把姐姐請過來的。”
“我更不該勸姐姐不要再想念著太子哥哥,做好璟王妃,與璟王好好過日子。”
“誰知姐姐對太子哥哥舊情難舍,怎么都不聽勸,姐姐一怒之下,竟推了我一把。”
林雪憐那雙小鹿眼滴滴滾落淚珠,惹得時景燁更加心疼,恨不得把她踹懷里供起來。
時景燁剜了眼林聽晚,眼神淬了毒,恨不得殺林聽晚給心尖尖的愛人報仇。
“愣著干什么,還不把人拿下!”
幾個小太監摩拳擦掌逼近林聽晚,林聽晚意念一動,手中多了幾枚淬毒的銀針。
這毒性不強,最多讓人快速癱軟無力而已。
果然,幾個小太監很快手腳無力,癱軟在地。
見人都倒下,時景燁道:“林聽晚,你干了什么,你殺了本宮的人。”
林聽晚笑笑:“太子殿下怎么睜眼說瞎話,你的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時景燁廢話不多說,抬腳就往林聽晚踹來。
林聽晚一個閃身避開。
下一秒,時景燁整個人都動不了了。
林聽晚點了他的穴位,又在他的身上點了其他幾個大穴。
人往林雪憐走過去,后者步步往后退。
林雪憐的小丫鬟擋在她的前面,張開雙臂護著林雪憐。
區區一個小丫鬟而已,林聽晚不放在眼里。
小手一揮,小丫鬟就應聲倒地。
“林聽晚,你想干什么?”林雪憐看著周遭,莫名后怕起來。
林聽晚拽著林雪憐,一巴掌呼了過去,“這掌,打你口不擇言,污蔑長姐!”
反手又是一掌。
“這一掌,是教訓你圖謀不軌,蓄意離間璟王與太子殿下。”
“我與太子殿下三年前就解除了婚約,我嫁給璟王殿下,便是太子殿下的嬸母。璟王殿下與太子叔侄情深,妹妹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言亂語,就是在挑撥離間璟王與太子。”
林聽晚第三掌落下,林雪憐的臉腫成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