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處理好緊急奏折的雍正,沒有急著去永壽宮,而是等著高無庸的消息。
沒等多久,高無庸就拿著消息走了進來。
雍正看著遞上來的紙上,那“景仁宮的人手給甄答應提供皇上的行蹤”消息,笑呵呵的讓蘇培盛給安陵容送去把玩的玉佩。
隨即滿臉趣味的翻了碎玉軒的牌子。
當晚,剛解禁的沈貴人就被寵幸的消息傳了出來。
被冷落許久的各宮妃嬪,得到這則消息都露出嫉妒的神色,而后連寵五天,更是令人傾目。
雖然宮里已經有淑嬪的七日盛寵,但其他新人最多的才三天。沈貴人的五日,足以讓各宮關注。
碎玉軒內。
甄嬛一臉恍然的呆坐在鏡前,目光幽暗。
身后是浣碧的吵嚷:“沈貴人可真是可惡,皇上注意到碎玉軒可是小主露臉的結果。
她倒好,得了實惠,一點都沒提小主,愣是被連寵五天!”
“浣碧,不要胡說。眉姐姐不是那樣的人。”甄嬛愣了一會兒,打斷了浣碧的話,低聲喝道。
浣碧聞言止住話,眼里的憤怒卻沒有隱去,她噘著嘴,厲聲道:“本來就是,小主到現在還護著她!”
甄嬛聞言不再吭聲,她望著鏡子中自己的容顏,心中思緒百轉。
萬一呢?那么久沒見,萬一眉姐姐早就移了性情呢?萬一她就是故意的呢?
甄嬛捏緊手中的梳子,迅速打斷思緒。她在宮里只此一個盟友,不能這么懷疑她。
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往后的任何小事,都能打破那脆弱的信任。
……
“娘娘,早朝后消息就傳出來了,被安排協理后宮的沈貴人,現在應該已經跟著敬嬪前往翊坤宮了。”
永壽宮內,安陵容正興致勃勃地整理著花瓶里的花枝。一大早就沒進殿的問書,忽然走進了低聲匯報著消息。
安陵容聞言勾唇輕笑:“意料之中的事,前天改碎玉軒東配殿為存菊堂,我就猜到了這出戲。
這哪是讓人去協理,這就是給華妃送去個新的出氣包,給敬嬪送去個吸引火力的。”
“可碎玉軒的人可不這么覺得。奴婢聽說啊,那甄答應的貼身婢女浣碧,可是日日都在罵,
罵那沈貴人忘恩負義呢。”明畫邊給安陵容遞花枝,邊樂呵呵的低聲八卦著。
安陵容聞言笑著輕點她的額頭:“就你八卦,又拿你問書姐姐的暗線去打聽閑事兒。”
“娘娘,奴婢哪有打聽閑事!這可是大事。”明畫夸張的大喊一聲,隨即捂住額頭。
她委屈巴巴的撅了撅嘴,隨后嘿嘿直笑湊到安陵容身邊:“奴婢可是辦個了大事。
奴婢發現,那甄答應一點都沒阻止浣碧罵人,而且啊,那浣碧竟然暗中喊甄答應長姐!
那甄答應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那么應了。她們家還真是家教不嚴。”
“你說什么?浣碧喊甄答應長姐?”立在一旁的問書聽完她的話,忽的瞪大眼睛,厲聲問道。
“對,對啊。我讓一個耳尖的小宮女偷聽的,本來是想聽聽她們偷偷罵人的話。”明畫被問書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解釋道。
“你可真是好運。”安陵容看著一臉茫然的明畫,輕輕嘆了口氣。
由于世界弱小,混沌珠又在沉睡。所以她只有“她”前世的記憶,并沒有整個世界的“劇情”。
關于浣碧的身世,她還真的不清楚。
“素琴,傳信給父親,讓他好好查查。”安陵容轉頭看向不遠處支著繡棚的素琴,輕聲吩咐。
素琴應聲點頭,隨即起身朝殿外書房走去。
“娘娘!奴婢這是幫到您了嗎?”明畫看完大家一系列的動作,眨著大眼睛看著安陵容。
“對,幫了一個大忙呢。”安陵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嘴里呢喃道:“甄嬛是浣碧的長姐,那浣碧定是甄家庶女。
那進宮的就是兩位甄家小姐了,這可是欺君之罪。
現在只需要確定一下。若為真那這消息定會讓她甄嬛再無出頭之日。”
“那奴婢還真沒說錯,她們甄家的家教,還真是壞。”明畫聞言搞怪的撇了撇嘴。
“等消息吧,父親做事向來快。”安陵容看著明畫的模樣,再次被逗笑。她收回思緒,繼續擺弄著花瓶。
安比槐是她的傀儡,身上有她給的各種藥,就只是查個人,一晚足夠。
“好了,給皇上送去吧。”終于擺弄好花瓶的安陵容看著錯落有致的花卉,抬頭看向聽棋。
聽棋聞言放下手中正在繡的荷包,抱起花瓶朝養心殿走去。
等她再回到永壽宮。
身后不只跟了蘇培盛,還有笑容諂媚的內務府總管黃規全。
“給娘娘請安。”蘇培盛利落的打了個千兒,隨即指著身后的花瓶道:“皇上說娘娘花插的特別好看,已經命人擺在了御案旁。
這些是近來御窯送來的花瓶。皇上特意挑了三對,命奴才送來,讓娘娘插花玩兒。”
“這些都是皇上吩咐送來的各個品種的花卉,皇上說了,隨便剪,花沒了再換!”旁邊一臉笑意的黃規全連忙接話。
安陵容笑瞇瞇的看著擺了半院子的花,揮手讓素琴遞了兩個荷包出去:“辛苦兩位公公了。”
說完,又轉頭看向蘇培盛:“麻煩蘇公公帶話,就說這些花和花瓶,本宮都很喜歡。
等皇上下次來用膳,定然能在桌上看到本宮用這些做的花景。”
“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一定帶到。”蘇培盛笑呵呵的彎腰行禮,隨即領著黃規全離開了永壽宮。
安陵容看著院子的花卉,朝高有才喊道:“高公公讓小太監們按照花類好好擺放,就放在東側殿前。”
高有才聞言連忙應道,麻利的領著小太監們搬運。姚蘭茵也指揮粗使婆子幫忙。
晚膳時,宮里的奴才們看著小廚房送來的肉菜,紛紛感嘆娘娘的仁慈。
當天晚上。
養心殿終于傳出了別的消息,碎玉軒的甄答應,終于被宣去養心殿侍寢了。
當晚夜半。
雍正叫完水后,便去了后殿洗漱。獨留甄嬛躺在床上。
甄嬛有些茫然的盯著窗幔,思緒百轉。
這和她原本設想的不一樣,她本想和皇上稍微培養一些感情,而不是和別人一樣,直接被卷起來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