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自然是和梁靖森更親近的。
她細細打量男人的神情,見他斯文帥氣的面容波瀾不驚,好像她剛剛那一通問詢都是栽贓,他這個人正經(jīng)得不得了。可程嘉定沒理由騙她,他們不是能隨意說笑打鬧的關(guān)系。
裴玉故作不在乎的:“你要是看上別人,趁早和我說……沒人纏著你不放,但你不能騙我。”
梁靖森有點倦了:“我沒閑心找女人。”
話音落地,他轉(zhuǎn)身往臥室走,背影利落,根本沒把她在意的態(tài)度放在心上。裴玉心里有氣,追上去,從后面拉住他的手。
感覺被束縛,梁靖森反手掙脫,反而被裴玉攥得更緊,她眼底的霜色凝得厲害,口吻冷靜又認真:“你為什么永遠不和我好好說話,我只要你一個明確的態(tài)度,你大可以說你沒有,而不是轉(zhuǎn)身逃避。”
梁靖森任她拉著胳膊,沒有掙脫,也沒回給她親近的接觸。兩人如同僵持,他眸色沉定,面容寡淡:“我沒逃避,我說了,沒那份閑心。”
裴玉抿唇:“你這就是逃避,你沒有正面回答。”
聞言,梁靖森嘴角掀起一抹嘲弄:“別不可理喻。”
“你罵我?”
裴玉語氣瞬間變委屈:“你就是在外面有人了。”
“……”
梁靖森抽出手:沒時間陪你鬧。”
冷了,淡了,沒愛了。
裴玉想象中的自己應(yīng)該弱柳扶風(fēng)地跌坐在地,嘴里喃著捻酸的詞句,說他負心漢,說他另結(jié)新歡。可那是電視劇里才有的畫面,現(xiàn)實中,她不吵不鬧,沖著他去換衣服的背影,冷嘁一聲:“好好談吧,祝你和她們長長久久。”
梁靖森背著身:“行,謝謝你。”
“……”
混蛋!
裴玉離開時,用力摔門,感覺整個結(jié)實的門框都跟著晃動。她置之不理,開車回家。
相比事實,梁靖森每次惹她生氣不是真的做錯什么事,而是態(tài)度。他總是散漫,看著對什么都沒興趣,哪怕他們睡過不止一次,她在他身上也感覺不到男人對女人的愛護和寵溺,他總是忽遠忽近,那顆心清凌凌的,叫人摸不透。
裴玉這回是真的擺出分開的態(tài)度。
不給他發(fā)消息,不給他打視頻,每天在家做課業(yè),出去就和學(xué)姐學(xué)長聊即將到來的辯論賽,為了專業(yè)的事兒腳都不停轉(zhuǎn),晚飯經(jīng)常不在家吃,到很晚才回來。孟知看到女兒每天這么忙,心中那些勸導(dǎo)都沒機會開口,只能做好后勤工作,叫家里廚房多給她補補身體。
太瘦了,越來越瘦。
國慶假期很快結(jié)束,裴玉上學(xué),被順路回公司的裴潤開車送到校門口。她沒有行李,裴潤就沒下車,對她不放心地囑咐:“想進步是好事,但也別把自己累到,按時吃飯,好好睡覺。”
裴玉嫌他煩,囫圇擺擺手:“你也是呢。”
兄妹倆在學(xué)校門口分開。
裴玉約了先回來的舍友們,一起到食堂吃午飯。京大的食堂在當(dāng)?shù)厥浅隽嗣模徽撘黄冢€是后面的二期,就連新開的西餐廳,評價都不錯,很受學(xué)生們青睞。她打算試試新開的窗口,在旁邊找定位置。
好巧不巧,她飯買回來沒多久,就遇見迎面走來的程嘉定。他像是專門為了找她而來,坐在她對面。
裴玉下意識看了眼還在買飯沒回來的舍友們,見她們還要等一會兒,才沒趕程嘉定起來,問道,“有事嗎?”
程嘉定開門見山:“你和梁靖森分了?”
“……”
裴玉眼皮一跳:“他和你說的?”
程嘉定搖頭,嘴角帶笑:“他平時不聊八卦,是我自己猜的。”
被對方深深盯著,裴玉原本不想回答,還是點了下頭:“應(yīng)該是那個意思,我倆現(xiàn)在誰都不理誰,分手就是時間的問題。”
“為什么?”程嘉定問:“因為我和你說的那句話?”
聞言,裴玉點頭,又搖頭,最終似是而非地說道,“說不清,很復(fù)雜。”
見女人三緘其口的模樣,程嘉定背往后靠,一雙狹長的眸子審視般斂起,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當(dāng)時是開玩笑的,因為他和我喜歡的女孩關(guān)系不錯,我看著不爽,故意找他麻煩。”
“……”
裴玉繃緊的下頜顫了顫:“你……你有喜歡的人啦?”
程嘉定挑眉,沒有正面回答。
見狀,裴玉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看著面前氣定神閑的男人,試探地問:“是誰啊?我認識嗎?”
程嘉定沒有要說的意思,指尖敲敲桌子:“我在說你和梁靖森的事。”
下一秒,裴玉像被抽光空氣的氣球,干癟地坐在座位上,提不起精神,囫圇應(yīng)付:“我倆吵架也不是只因為你那句話,很多細小的地方說不明白。而且我現(xiàn)在很忙,沒時間找他。”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遠處,舍友們已經(jīng)朝這邊走來。
裴玉剛要提醒程嘉定讓位置。
他就先起身。
臨走前,他似好言相勸:“可是裴玉,感情的事兒不過一個愿賭服輸,甜是自己的,苦也是。”
“……”
道理裴玉懂,但現(xiàn)階段難以承受。
和舍友們吃飯的氛圍總是輕松,她聽她們聊聊假期的事,又講講自己的,時間很快,四個人一起往宿舍走。路過寢室樓下的超市時,她被人叫住名字。
轉(zhuǎn)頭,就見是一起預(yù)備比賽的學(xué)長,叫齊銘。
她抬手和他Hi了一下,就讓舍友們先去逛超市,等會兒門口匯合。
齊銘和她簡單聊了兩句,才說起正事:“明天下午咱倆去趟自習(xí)室吧,很多東西要對一下。手機上說不方便,林欣悅她們也來。”
是其他成員們。
裴玉自然是要去的,爽快答應(yīng):“好,幾點?”
“下午第一節(jié)課下課后,我看過,你沒課。”
齊銘笑笑:“你要是有事,咱們再改時間。”
“沒事。”裴玉定下時間:“我下課就過去。”
次日下午,排球課上,老師先講了一些理論,就把學(xué)生們分組帶到場地練習(xí)發(fā)球和擊打。裴玉覺得上天就是在和她開玩笑,前幾次課上,她沒看到梁靖森和程嘉定,還以為他們要一逃到底,沒想到,兩人突然乖乖回來上課了,害她注意力不夠集中。
還好,老師沒把他倆分到一組。
解散時,裴玉抱著排球去找位置,就見老師分給她的男同學(xué)被慢慢走過來的高大身影攔住。梁靖森好像和他認識,口吻直白:“咱倆換換,我和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