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血腥的復仇畫上句點。維戈死了,伊奧塞夫死了,那些闖入別墅、殺死約翰愛犬的黑幫成員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如今這棟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別墅需要徹底翻修。
壞消息是,海倫留下的記錄著影像的DV機不見了。萬幸的是,貝塔設在地下室的策劃室有密碼門保護,所有行動方案都未泄露。
兩個男人在滿地狼藉中翻找著。貝塔將破碎的相框、變形的臺燈扔進垃圾袋,鞋底踩過玻璃碎片發出刺耳的聲響。
貝塔拎起一件被打碎的瓷器裝飾物,扔進垃圾袋:“海倫留給你的最后禮物,你就這么隨便放在臥室抽屜里?連、保險柜都舍不得用?“
他的質問在空蕩的別墅里回蕩,約翰的背影僵了僵,繼續在廢墟中翻找著那臺銀色的DV機。
當他掀開一塊地毯時,他的動作頓住,在掀起的地毯角落下,那臺銀色DV機正安靜地躺著,屏幕已經碎裂,但存儲卡槽完好無損。
約翰輕輕拔出儲存卡,金屬卡片在燈光下完好無損。貝塔走過來接過卡片,對著光線檢查,又遞了回去:“一會兒放保險柜。“
約翰將儲存卡放入襯衫內袋,手指在口袋上輕輕按了按。
貝塔環視著滿目瘡痍的客廳:“過幾天我要飛去法國,法國的訂單必須要準備了。“
他踢開腳邊的碎玻璃:“聯系大陸酒店的'清潔工',他們能把這里恢復得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一陣急促的震動聲從他口袋里傳出。
貝塔皺眉掏出一次性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聯系人等待回復,24小時未響應,特此提醒。
貝塔雙手一折,塑料機身應聲斷裂。他取出SIM卡扔進馬桶,按下沖水鍵,那張小小的芯片打著旋消失在漩渦中。
貝塔推開臥室門,相較于客廳的慘狀,這里還算完好,除了被撕開的枕頭和被砸成兩截的筆記本電腦。羽毛從破裂的枕套中散落,像是一場暴雪。筆記本電腦被攔腰折斷,屏幕與鍵盤分離。
他走到墻邊,指尖在外觀沒有異樣的方格壁紙上輕按。
隨著機械鎖的輕響,一塊墻板滑開,露出內嵌的保險箱,在密碼面板上輸入12位數字,保險箱彈開,里面的東西一目了然:一臺加密筆記本,兩把格洛克19,整齊碼放的彈匣,還有十幾疊不同國家的鈔票。
貝塔取出筆記本,插入U盤。屏幕閃爍幾下后,原本的系統被覆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純黑的聊天界面。
“叮!“
登入賬戶,三條未讀消息跳了出來。
光標在屏幕上閃爍,貝塔盯著屏幕上的兩個陌生的賬號,前綴是系統自動生成的ID,沒有備注,沒有歷史記錄。
只有兩個是陌生賬戶,有一個賬戶來自上一單被他干掉的雇主。
貝塔的拇指摩挲著下巴的胡茬,光標在那個熟悉的賬號上徘徊,最終點了下去。
消息內容在屏幕上展開:有人刻意拖延支付尾款,設計你用一份定金,除掉兩個目標。我想再次雇傭你,干掉他們,請回復我的消息。
屏幕的光映在貝塔臉上。他盯著這行字看了足足十秒,手指在鍵盤上方懸停又放下。上一單已經畫上句號,沒必要再為過去的任務費神。
他關閉對話框。有些游戲,結束了就該離場。
貝塔的指尖在觸控板上輕輕敲擊,唐寧街那記精準的狙殺,肯定造成了軍情六處的追捕,并且他們現在一定很想抓住他這個兇手,給英國安全部門和政府找回顏面。
這個聯絡賬號,在短短一個月內收到三份邀約,活躍得反常。過去這個賬號一年不過三四單生意。這些訂單里,必然混雜著兩類客戶:一類是慕名而來的真實雇主,被他在唐寧街的“杰作“所折服,急需他出手解決麻煩;另一類,是英國情報部門精心布置的釣魚陷阱,每條消息都可能藏著倒鉤,等著把他釣出去,關在牢房里。
貝塔微微瞇起的雙眼。他熟悉這種貓鼠游戲,每條看似誘人的訂單,都可能連接著某個監控嚴密的死局。就像黑森林里突然亮起的篝火,可能是旅人的善意,也可能是獵人的誘餌。
貝塔點開第一條消息,屏幕上的數字讓他眉梢微挑:訂單價格現在是2000萬美元。200萬見面費即刻到賬。會面方式由你指定,我們需要你的專業能力。
這個報價比半個月前在法國聯系他時又翻了一倍。
貝塔的食指輕輕敲擊著筆記本金屬外殼,什么樣的目標,能讓雇主如此執著,甚至不惜將酬金堆到天文數字?
他關閉了對話框。不見面這條鐵律,從他端起槍的第一天就刻在了骨子里。再誘人的報價,也抵不過一顆從暗處飛來的子彈。
貝塔點開第三條消息:受專業訓練人員。酬金400萬美元。接單請回復。
“受專業訓練人員?“貝塔低聲重復這個耐人尋味的描述。這意味著目標可能是同行,或是某個叛逃的特工?但眼下都不是深究的時候。
他關閉聊天界面,拔出U盤。屏幕恢復到原本的操作系統,映出他若有所思的面容。巴黎的訂單尚未完成,他沒有重復接單的習慣,更何況,最近的活動頻率已經很危險。
他相信,英國情報部門的網正在收緊,每個任務都會累加風險。
貝塔將U盤放回暗格,決定巴黎的訂單完成后,給自己按下暫停鍵。在這個行當里,活得久的從來不是最活躍的,而是最懂得蟄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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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雨夜,多伊爾獨自坐在昏暗的書房里。
電腦屏幕的冷光將他憔悴的面容映得慘白,那個漆黑的聊天界面已經靜止了24小時17分鐘,β始終沒有回復。
這臺電腦上登錄的,正是艾略特生前使用的賬號。但這款加密通訊軟件的設計,不會保存任何聊天記錄,所有的對話痕跡都會在退出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多伊爾枯瘦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不需要查看記錄也能猜到。以艾略特驕縱的性格,那些對話里必然充斥著傲慢與威脅。一個被賴賬的殺手,如果再遭受雇主的侮辱。
“蠢貨...“多伊爾對著空氣咒罵,不知是在罵兒子還是自己。
屏幕依然沉寂,像一潭死水。
多伊爾突然狠狠砸向鍵盤,金屬的撞擊聲在空蕩的書房里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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