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塔又一次聯系那位素未謀面的黑客,對方輕松黑入了第一層的安全系統,讓所有監控畫面循環播放,為貝塔的行動做好掩護。
地下停車場,貝塔坐在黑色捷豹的駕駛座上。
后視鏡中倒映出的是一張與邁克爾·布萊斯分毫不差的臉,從那雙帶著笑紋的眼睛,到右臉頰標志性的酒窩。他對著鏡子練習那個招牌式的笑容:先是微微抿嘴,然后突然綻放,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眼角擠出三道可愛的皺紋。
“今天心情不錯?“貝塔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聲音已經調整到與邁克爾95%的相似度。他最后整了整深藍色西裝上并不存在的褶皺。
貝塔推開車門,皮鞋踏在地面上,繞到車尾,按下后備箱開關,從里面拎出一個西裝套袋。
他把掛鉤拎在左手中,拉開主駕駛車門,俯身探進車內。右手掀開扶手箱,取出那把裝配了消音器的CZ75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手上的涂層傳來。他撩開衣擺,將手槍別進后腰的槍套,確保西裝下擺自然垂落,不露半點痕跡。
19時20分。
電梯平穩上升。
貝塔微微仰頭,注視著不斷跳動的紅色樓層數字,在腦海中最后一次梳理行動細節。金屬箱體輕微的嗡鳴聲中,“叮——“的一聲脆響,電梯門緩緩開啟。
他拎著西裝套袋,從容地走向AAA安保公司第一層的磨砂玻璃大門。
透過半透明的玻璃,能隱約看到兩名值班警衛的身影,一個正捧著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另一個則百無聊賴地翻著《達芬奇密碼》的書頁,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大門并未完全落鎖,只是虛掩著。
當貝塔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時,兩名警衛立即停止了交談。
端著咖啡的警衛率先抬手招呼:“嘿!邁克爾!上午你不是說今天調休嗎?怎么又回來了?“
貝塔露出邁克爾標志性的笑容,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臨時通知,明天要接待維加斯來的大客戶。得把備用正裝放辦公室,以防明天突發狀況。“
翻書的瘦高個警衛插話:“今天公司特別安靜,是不是...有什么大行動?“
貝塔板起臉,用略帶警告的語氣說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他故意環顧四周,壓低聲音,像是在警告:“知道得越少對你們越好...萬一出什么狀況,上面第一個查的就是當班的人。“
“明白明白!“咖啡杯被慌亂地放回托盤:“我們就隨便聊聊。“
“對對!“另一人連忙重新翻開小說。
貝塔微微頷首,西裝套袋擦過前臺大理石臺面,沒人注意到隱藏在布料下的金屬部件發出極輕的碰撞聲。
19時23分。
AAA安保公司一層。
空曠的走廊將腳步聲放大了數倍。貝塔推開預先選定的會談室磨砂玻璃門。
西裝套袋被平放在地毯上時發出沉悶的聲響。拉鏈滑開,CheyTac M200狙擊步槍的槍身在燈光下出現,這支1.2米的殺戮機器被精心固定在套袋夾層中,傾斜的角度剛好能把它放在套袋中。
貝塔將狙擊步槍架上會議桌,取出燃燒彈,鋁熱劑燃燒彈的金屬外殼與桌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就在這時——
“邁克爾?“
女聲從貝塔背后的門口傳來,貝塔手上的動作停頓。
轉身時,他的表情已切換成邁克爾標志性的親切笑容:“嗨,維姬,還沒回家?“
金發女安保專家正站在門口,她淺藍色的制服襯衫袖口還沾著咖啡漬,馬尾辮松散地搭在肩頭,藍色外套搭在臂彎,露出腰間的格洛克43X,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反著光。
“處理完報告正要走。“維姬·戴維斯的視線掃過會議桌:“你現在不是應該在...“
她突然沉默,修身襯衫下的肌肉繃緊。
“戴高樂機場?“貝塔笑著接話。
三米的距離。
維姬的右手化作一道殘影,但貝塔的動作更快,他的左手已經掀開西裝下擺,右手完成從拔槍到上膛的整套動作只用了0.3秒。
消音器特有的槍聲響起時,維姬的槍套搭扣才剛剛彈開。
19時26分。
槍火在寂靜中綻放。
即使裝配了消音器并使用亞音速彈,槍聲仍在空曠的一層蕩開沉悶的回響。
貝塔保持著射擊姿勢,看著維姬·戴維斯踉蹌后退,那顆子彈精準打在她的眉心,在她的身后噴出一條血霧。
金發女安保專家的瞳孔擴散,右手還保持著拔槍的姿勢。她修長的雙腿像被抽去骨頭般緩緩彎曲,最終重重跪倒,向后仰躺在地上。搭在她臂彎處的外套滑落,外套的藍色布料迅速被蔓延的血泊浸透成暗紫色。
“FUCK!“貝塔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壓抑的咒罵。
他快步上前,皮鞋尖踢開維姬腰間掉落的格洛克,槍械滑進會議桌底發出輕微地金屬碰撞聲。血珠正順著她散開的馬尾辮發梢滴落,在米色地毯上洇開一個個暗紅色圓點。
貝塔扯下西裝口袋巾,胡亂擦拭濺到袖口的血漬。
計劃外的尸體就像滴進清水的墨汁,再精密的行動方案此刻都開始不可逆轉地崩解。
19時27分。
一聲震耳的槍響。
子彈打透了會談室的鋼化玻璃,伴隨著“噼啪“脆響,在光滑的玻璃表面炸開蛛網般的裂紋。彈頭命中貝塔胸口,西裝面料在沖擊下凹陷變形,藏在正裝下的防彈插板發出沉悶的“咚“聲,將致命的動能轉化為一陣鈍痛擴散至整個胸腔。
貝塔被沖擊力撞得后退兩步,后背重重抵上會議桌邊緣。他下意識按住胸口,指尖觸到防彈插板上新鮮的凹痕,鋁熱劑燃燒彈被震得滾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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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之前。
消音器也未能完全掩蓋的槍聲,回蕩在AAA安保公司的第一層。
兩名在一層值班的警衛同時抬頭,咖啡杯與《達芬奇密碼》齊齊跌落在前臺。他們循著余音來到東側走廊,卻在轉角處同時僵住----維姬·戴維斯的金發浸在血泊里,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正對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