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薄凜淵和肖秘書就回來了,他身上已經(jīng)換了輕便的休閑服。
許今夏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穿得如此休閑,大為吃驚。
Polo領(lǐng)的上衣,外套一件戶外機能風(fēng)衣,以及偏商務(wù)風(fēng)的球鞋。
恍惚間,許今夏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薄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薄凜淵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她若見過,必定不會忘記。
可是她在海馬體里扒拉了一圈,也沒有與他相關(guān)的記憶。
薄凜淵坐進車?yán)铮咽种袔讉€購物袋遞給她,云淡風(fēng)輕道:“你可以好好想想。”
許今夏:“……”
這話里的意思就顯得十分微妙,在薄凜淵的記憶里,他們的確見過,但她卻膽大包天將他忘了。
嘖!
她有些意外,從來都是別人忘記她,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能忘記這么優(yōu)秀的人。
肖秘書感覺后座氣氛微沉,他眼觀鼻鼻觀心,發(fā)動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
許今夏總覺得她若忘了與薄凜淵見過,那就真的罪過了。
于是她果斷轉(zhuǎn)移注意力,扒拉著紙袋,“您給我買了什么呀?”
一看,居然是與薄凜淵身上一樣的戶外套裝,還有一雙同款女生球鞋。
許今夏:”^”
不是,這未免有點像情侶裝了,薄凜淵一定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單純給她也帶了一套適合爬山的衣服。
一定是這樣的。
許今夏努力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謝謝薄先生,衣服多少錢,我轉(zhuǎn)給您。”
薄凜淵似乎料到她會跟他客氣,他淡聲道:“領(lǐng)帶的回禮。”
這么說……似乎也說得過去。
許今夏也不好再說要轉(zhuǎn)錢給他,“其實只要不穿恨天高去爬山,我就知足了。”
“不喜歡這個牌子的戶外裝?”薄凜淵瞥向她。
正好出了地下停車場,此時陽光透過車窗照射\進來,男人墨色瞳仁里閃著懾人的光,像黑曜石一樣奪目。
許今夏有一瞬間的愣神。
她應(yīng)該真的見過他,這種感覺在看到他穿著這身戶外裝更加清晰。
可是……
她什么時候見過他?
“倒沒有,我挺喜歡這個戶外品牌,版型剪裁都沒毛病,就是貴。”
一件衣服就過萬,真不是普通老百姓消費得起的。
“只要它能取悅你,就是它的價值體現(xiàn),否則它再貴也一文不值。”薄凜淵說。
許今夏聽了他的話,居然覺得很舒服。
“你說得對,再貴也沒有我自身貴。”她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吃過苦受過罪,也知道沒錢是什么滋味。
她內(nèi)心多少還是有些敏感與自卑,所以自卑又形成她高自尊的性格,凡事都靠自己。
所以這三年來,周尋夜一分家用沒給她,她也沒找他說道說道。
反正她自己能賺錢,最主要她的花銷不大,多半還是花在了周尋夜和周家人身上。
所以佟曉梅讓她跟周尋夜離婚時,她才會獅子大開口要了六億。
只可惜,剩下的五億她是拿不到了。
薄凜淵看著她惋惜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車子駛出城,朝大慈寺駛?cè)ァ?/p>
周尋夜開著車在街上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整個人焦灼不已。
手機震響,他立即接聽,“查到了嗎?”
“周總,查到了,太太的手機定位在太古里停車場。”
周尋夜這會兒離太古里停車場不遠,他直接殺了過去。
但停車場那么大,他在負一樓負二樓轉(zhuǎn)了幾圈,都沒有看到那車勞斯萊斯幻影。
他怒不可遏,讓李秘書繼續(xù)查。
不一會兒,李秘書回話,說許今夏出了城,應(yīng)該是去大慈寺了。
周尋夜立即往大慈寺趕去。
途中,他下意識瞥了眼自己空蕩蕩的左手腕,以前那里戴了一串佛珠。
聽說是許今夏跪行千層階梯為他救來的,大慈寺的慈濟大師開過光,能保平安。
當(dāng)時他是真的很感動,發(fā)誓即便不愛她,也會好好對她。
后來許瓔回來,許瓔很喜歡他的佛珠,他毫不猶豫轉(zhuǎn)送給她。
說起來,許今夏第一次夜不歸宿,就是他把佛珠轉(zhuǎn)送給許瓔后。
所以,她今天專程去大慈寺,是去為他求佛珠嗎?
如果是,那他就原諒她最近那些叛逆的舉動,她依然還是他的周太太。
許今夏從車?yán)锵聛恚B打了幾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
薄凜淵站在不遠處,長身玉立,看見她從車?yán)锍鰜恚矍耙涣痢?/p>
許今夏穿著與他同款不同色的水色風(fēng)衣,搭配白色花苞裙,整個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
很美。
許今夏快步走到薄凜淵跟前站定,她剛才在車?yán)飺Q衣服,這會兒還有點不好意思。
“薄先生,我們走吧。”
薄凜淵轉(zhuǎn)身踩上臺階,許今夏連忙跟上,肖秘書背著一個登山包,落后兩人十米左右,慢吞吞地跟著他們。
許今夏腳程快,都是以前上學(xué)走出來的。
那時候?qū)W校離養(yǎng)父母家五公里,她每天五點就要出門,翻山越嶺走上一個多小時,才能趕在早自習(xí)前到學(xué)校。
那條路她走了十幾年,小時候就覺得那山怎么那么高,那路怎么那么遠。
等她長大了,再走那段路,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不是山高也不是路遠,是她太渺小了。
薄凜淵經(jīng)常去健身房做力量訓(xùn)練,有空的時候也會登山攀巖。
他自認(rèn)自己體力充沛,還擔(dān)心許今夏跟不上他的腳程,有意放慢速度。
然而看她那雙小短腿邁得又快又穩(wěn),他才知道他小瞧了她。
“許小姐,我們應(yīng)該不趕時間吧?”
許今夏連續(xù)爬了十幾分鐘的臺階,這會兒腿肚子都開始泛酸。
她見薄凜淵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只好悶頭往前沖。
這會兒聽他開口,她才停了下來,笑著說:“我以為薄先生趕時間。”
薄凜淵指著右手邊一個觀景臺,“我們?nèi)ツ沁呅菹⒁幌拢銈€沒好,不易劇烈運動。”
許今夏從善如流地點頭,“好。”
兩人穿過一段石子小路,來到觀景臺,前些年大慈寺這邊作為京市的旅游重點項目開發(fā),這一片除了這座寺廟,還修了不少仿古建筑。
從觀景臺望過去,能看到連綿的古建筑,據(jù)說到夜晚,打上燈,這里像蓬萊仙境一樣美侖美奐。
“我上次來,這里還沒有開發(fā)。”
薄凜淵聞言,便問道:“你上次來是什么時候?”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許今夏問得愣住。
她上次來,是聽說大慈寺很靈驗,只要跪行千層階梯,便能心想事成。
所以她來為周尋夜求平安。
那天她跪行一半,天上就飄起了牛毛細雨,等她跪行上山,驟雨如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