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薄凜淵在這里會這么興奮。
有可能是他鄉(xiāng)遇故知吧。
“薄先生,您怎么來了,杏花村現(xiàn)在不安全,專家說還有余震……”
話音未落,她忽然被薄凜淵一把扯進懷里,用力抱住。
許今夏紅唇微張,呆若木雞。
什么情況?
秦以安跟在許今夏身后,瞧見這一幕也是吃了一驚,然后用手捂住了嘴。
好家伙!
小舅舅千里迢迢來到災(zāi)區(qū),是要跟夏夏攤牌了嗎?
她激動得滿眼冒星星。
一旁的軍裝男人抓住她的手腕,“秦小姐,有批賑災(zāi)物資到了。”
秦以安還想留下來吃瓜,卻被男人拽著走了。
許今夏呆怔了幾秒,聞到他身上清淡的海鹽薄荷香,她慢慢回過神來。
男人的懷抱結(jié)實又溫暖,讓人想要沉溺其中。
可許今夏知道,她與薄凜淵有著云泥之別,她不可沉溺。
“薄先生,我身上全是泥土,臟得很,您快放開我。”
薄凜淵將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處,聞到她身上有汗味,也有泥土味。
她明明那么狼狽,可剛才她走向自己時,那雙眼睛亮如星辰。
看到她安然無恙的瞬間,他一路提起的心終于安穩(wěn)地落回原位。
只是就這么看著她,他心里卻是再也無法滿足。
想抱她,想吻她,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可是他不能這么做。
薄凜淵重重地將她按進懷里,用力抱了一下,這才放開她。
許今夏卻被他這一下弄得頭皮有些發(fā)麻,被他放開時,她還晃了一下。
薄凜淵立即伸手扶住她的胳膊,眸色深幽地看著她。
“怎么了?”
許今夏臉頰發(fā)燙,不敢直視他磊落坦然的目光。
“沒事,薄先生,這里太危險了,您不該以身犯險。”
薄凜淵名下有幾十萬員工,他若出了什么事,造成集團動蕩,這幾十萬員工都得喝西北風(fēng)。
“災(zāi)情發(fā)布的第一時間,公司就籌集了賑災(zāi)物資,第一批物資由我親自送來。”
他是集團之首,這事本來交給肖秘書就行,但他知道許今夏在地震的前一天來了杏花村調(diào)查自己的身世。
他聯(lián)系不上她,十分擔(dān)心她的安危,才會親自過來。
許今夏說:“我替災(zāi)民們感謝薄執(zhí)行長的出手相助。”
薄凜淵無奈搖頭,“舉手之勞,能幫上他們就行。”
他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不少人受了傷,這會兒忍不住垂眸打量許今夏。
許今夏臉上全是灰塵,一張臉跟小花貓似的,鼻尖還蹭著一點泥土,倒是增添了幾分可愛。
“怎么把自己搞成小花貓了?”
許今夏心里窘迫,伸手去擦臉上的灰,沒想到她的手比臉還臟,一擦臉就更花了。
薄凜淵微微傾身,握住她的手腕,“別擦了,越擦越臟。”
許今夏耳根子發(fā)燙,總覺得兩人離得太近了,近到兩人的呼吸都纏繞在一起。
太曖昧。
她往后仰了仰腦袋,遠離了一些,“薄先生,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帳篷里洗洗。”
薄凜淵卻沒有放開她,從西裝口袋里抽出用來造型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灰塵。
她皮膚白而嬌氣,沒擦幾下,臉頰就擦紅了,他力道放輕了許多。
“去哪里蹭了這一身的灰?”
許今夏本來就覺得氣氛過于曖昧,薄凜淵沒話找話,她趕緊道:
“昨晚地震發(fā)生時,有很多人都沒來得及逃出家門,被掩埋在廢墟下面。”
“前來搶險救人的軍隊人數(shù)不多,我去幫忙搭把手。”
薄凜淵沒想到她完全不顧及自身安危,他微擰了下眉頭。
“不害怕嗎?”
據(jù)說早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三次余震,震級都很高。
這對無論是被掩埋的人還是搶救的人,都是極為危險的。
許今夏點頭又搖頭,“肯定是害怕的,可是救人就得爭分奪秒。”
“七年前那場要命的地震,如果不是鄉(xiāng)親們沒日沒夜的挖土營救,我可能就死在里面了。”
七年前……
薄凜淵七年前也來過杏花村,那時他剛在華爾街?jǐn)芈额^腳。
聽說國內(nèi)發(fā)生了一起地震,他以華僑的身份捐贈物資,前往災(zāi)區(qū)搶險。
他趕到杏花村時,已經(jīng)是地震的第三天,據(jù)說有一批教授在這里搞科研,地震發(fā)生時,他們沒能逃出來,被掩埋在地下。
他不顧自身安危,跟著二哥一起前去搶險營救。
整整挖了七天,所有人都說不可能有幸存者,卻沒有人放棄營救。
第八天,他們終于挖到了實驗室基地,從里面挖出最后一個幸存者。
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記得當(dāng)時探到那微弱的呼吸與心跳時,大家有多高興和激動。
只是他并沒有來得及等她清醒,就被緊急叫回了華爾街。
其實再次見到許今夏,他就一眼認(rèn)出來,她就是他七年前從地震廢墟里小心翼翼挖出來的那個小姑娘。
只是她好像不記得他了。
許今夏見薄凜淵半天沒說話,她抬起頭望著他,“怎么了?”
“沒什么。”
薄凜淵收回了帕子,她臉上的泥土都干了,就這么擦是擦不干凈的。
“我去給你找盆水來,你把臉和手洗一洗,吃點東西,待會兒我跟你一起去營救。”
說著,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去找盆子接水。
許今夏看著他頎長高大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頭。
剛才他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就好像很早很早就認(rèn)識她了。
可她若是認(rèn)識薄凜淵,應(yīng)該會立即想起來,因為長得這么好看的男人,說實話哪怕只看了一眼,也會永遠記住他。
秦以安被軍裝兵哥哥拉走后,她本來就是個制服控,尤其喜歡穿軍裝的男人。
她看著對方板著一張英俊的臉,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五百萬。
她忍不住調(diào)戲他,“兵哥哥,牽了我的手,你可是要對我負(fù)責(zé)的哦。”
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一身浩然正氣,聞言斜睨她一眼。
“秦小姐不是第一次這么撩男人吧?”
秦以安以為他會害羞,沒想到反被將了一軍,“我第一次撩你啊,兵哥哥,你要不負(fù)責(zé),我可是會去找你領(lǐng)導(dǎo)告狀哦。”
男人放開了她的手,垂下鴉羽般的睫毛,定定地看著她。
“你這是打定主意想賴上我了?”
秦以安壞壞地眨了眨眼睛,“我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