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掉“野狼峪”土匪,繳獲了寶貴的糧食和彈藥,“泰山營”的士氣如同被澆了油的篝火,瞬間高漲起來!土匪窩成了臨時的休整點。傷員們分到了熱騰騰的小米粥和一小片臘肉,臉上有了血色。士兵們擦拭著繳獲的武器,子彈沉甸甸地壓進彈夾,腰桿挺直了不少。李山河也借著痛感減輕的機會,在林書遠的幫助下,重新仔細清理包扎了左肩傷口,雖然依舊猙獰,但高燒終于退了。
休整一日后,隊伍繼續向永城進發,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沿途,李山河開始有意識地利用“泰山營”的旗號和初步恢復的戰斗力,進行小規模的“練兵”和“籌糧”。
路過一個被小股潰兵(自稱是某被打散的保安團)盤踞、騷擾鄉里的破敗村子。李山河沒有直接沖突,而是讓老耿帶著一連,在村外空地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實彈射擊演練。嶄新的營旗飄揚,幾十條槍(包括繳獲的土匪槍)齊鳴,彈殼叮當落地。潰兵頭子隔著土墻看到這陣勢,又聽說這是有戰區正式番號的“泰山營”,嚇得當天晚上就帶著手下灰溜溜地跑了,還“遺棄”了幾袋沒來得及帶走的糧食“勞軍”。
在一處干涸的河床邊,隊伍遇到了一群餓得眼睛發綠、試圖搶劫的龐大流民。李山河沒有讓士兵開槍,而是命令老耿帶著一連士兵排成整齊的橫隊,上好刺刀,在營旗下列隊。陽光下,刺刀閃爍著寒光,士兵們(盡管有些還帶著傷)眼神堅定,沉默地注視著流民。那股無聲的、帶著血腥氣的威懾力,瞬間壓垮了流民的勇氣,他們驚恐地退散了。李山河則讓林書遠拿出少量繳獲的苞谷,分給流民中幾個餓得奄奄一息的孩子。這一手“立威加懷柔”,不僅避免了沖突,還在沿途的流民中悄然傳開了“泰山營”紀律嚴明、不欺百姓的名聲。
幾天后,隊伍終于抵達了地圖上標注的永城地界。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并非預想中的“后方”。城墻低矮破敗,城外是大片荒蕪的鹽堿地和廢棄的煤窯坑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苦澀的咸腥味。流民在城墻根下蜷縮,守城的士兵無精打采。
“營長,前面…有個莊子!好像…有口井!”探路的鐵算盤回來報告,指著離廢棄煤窯不遠的一個殘破村落——小王莊。
隊伍來到小王莊。莊子不大,一片死寂,大部分房屋都倒塌了。但在莊子中央,確有一口用石頭壘砌的古井。井口很大,但井繩斷裂,轆轤破損。幾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村民蜷縮在井邊,警惕地看著這支突然出現的隊伍。
“老丈,這井…有水嗎?”老耿上前詢問。
一個枯瘦的老者顫巍巍地抬起頭,聲音嘶啞:“有…是咸水…苦得很…喝了…肚子脹…只能…只能熬鹽…”
咸水井?熬鹽?
李山河心中一動!他示意林書遠取點水來嘗嘗。水呈渾濁的黃色,入口極其苦澀咸澀,難以下咽。但李山河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水中蘊含的“價值”!
“書遠,”李山河眼中閃爍著精光,“還記得咱們的‘老本行’嗎?還有…黑市換來的那袋‘寶貝’?”
林書遠瞬間明白了!她飛快地拿出那袋從白浮圖黑市換來的、布滿灰綠霉斑的粗鹽!在村民和士兵們不解的目光中,她將一些霉鹽塊投入燒開的咸水中,又加入了一些沿途收集的草木灰(堿性)。
奇跡發生了!隨著沸騰和攪拌,渾濁的咸水中開始析出大量雪白的晶體!雖然混雜著一些雜質,但比起直接熬煮得到的苦澀鹵鹽,這結晶明顯更白、更細膩!正是利用霉鹽和草木灰中的堿性物質,進行簡單的化學提純(類似歷史上的“淋鹵法”或“灰淋法”),去除了部分苦澀的鎂、鈣雜質,得到了相對純凈的食鹽!
“鹽!是鹽!”村民們驚呆了,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這苦澀的咸水,居然能變成救命的鹽!
“老丈!”李山河對著枯瘦老者,聲音溫和卻帶著力量,“這井,這熬鹽的法子,我們‘泰山營’征用了!我們出人出力,修復井臺轆轤,保護莊子安全!你們出人手,幫我們熬鹽!熬出的鹽,咱們對半分!如何?”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村民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很快,小王莊廢棄的井臺邊,架起了幾口大鐵鍋(繳獲土匪的),燃起了熊熊灶火。士兵們輪流打水、砍柴、警戒。村民們負責熬煮、攪拌、收鹽。在鐵算盤的“聽地脈”能力輔助下,他們甚至在附近又找到了幾處咸水滲出點,擴大了生產。
雪白(相對)的鹽粒不斷產出!這不僅僅是寶貴的生存物資,更是硬通貨!李山河立刻讓林書遠建立賬冊,嚴格管理。一部分鹽用于隊伍自身消耗和傷員傷口清洗(效果比純咸水好得多),另一部分則派老耿帶人,喬裝后秘密前往永城縣城甚至更遠的集市,換取糧食、藥品、布匹等急需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