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元年,十一月。
南方初定。
李可眼睛一睜開,呼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我是誰?我在哪?這里是……”
一間破土屋,這屋頂好像還破了一塊,正往下漏著光,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李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古裝衣服,以及屋內(nèi)四周那窮酸破爛的模樣,心中頓時有點一驚。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男大學生,由于社會財富分配極度不公,雖說剛畢業(yè),立馬就失業(yè)了,可他還是記得自己家里再窮,也不能窮成這樣,而且,這破土屋的房屋的風格,明顯跟他所處的時代,都不是同一種風格。
“撞大運了?”
“可問題是我根本就沒有出過門!”
此情此景,直接就把李可給嚇了一跳。
“可能這只是幻覺而已!可這也太真了!”
李可摸了摸自己的心臟,還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有點溫暖,以及心臟跳動所帶來的震顫。
“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兄長,你醒了?”
就在李可一個恍惚失神的功夫,只見一個年齡看著至少二十多三十的人,就掀開破土屋的房間門簾走了進來。
此人一看就精壯有力,那肌肉,一看就是至少抬了十年以上水泥,扎了不下五年鋼筋才能鍛煉出來的肌肉。扎實!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虛浮。
“兄長?”
李可指了指自己。
對面的人便道:“對啊!兄長你這是怎么了?”
對方同樣一身的粗褐色布衣,明明是大冬天,卻敢赤著兩條胳膊。
而且僅僅只穿了很單薄的衣服。
見李可盯著他的胳膊看,對方也是道:“家中衣物不多,我生得健壯,這外套,不穿也罷,兄長你身子單薄,你快趕緊把衣服外套披上,可別凍壞了身子。”
對方這么一說,你還別說,李可還真就有點想咳出來。
“咳!咳!咳!”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
別人穿越都是送老婆、送妹妹,天吶,你怎么給我送一個歐豆豆啊!
關鍵對方一看,都二十多三十歲了,那自己的年紀還能小?
不過他低頭一看,這手倒是不怎么顯老,反倒是有著一種女人般的修長與蔥白。
以至于李可都不得不懷疑,對方口中所說的‘兄長’到底是否還有什么別的含義。
“你說……我是你的兄長?”
對方也是立馬就愣住了,“兄長你這是怎么了?我是李以啊,你難不成忘了?”
李可便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后假裝道:“我有點忘了我是誰了。”
對方立馬便道:“這一定是劉醫(yī)士說的燒壞了腦袋了,我去找劉醫(yī)士。”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年紀看上去怕是至少有四五十歲的男人,便把他的手搭在了李可的手腕上。
“氣脈還算是平穩(wěn),無任何大礙,只是接下來不得再吹冷風,再受了涼。”
“那我兄長的腦袋……”
“你真忘了你是誰了?”
李可點了點頭,“忘了。”
劉醫(yī)士只好道:“這種病不好治,只能是看以后他慢慢地,能不能想起來了。”
說完,便收拾起東西道:“再喝兩副藥,如果不咳嗽了,就沒事了。”
“我送劉醫(yī)士!”
……
將劉醫(yī)士給送走。
兩兄弟坐在床上。
看著這位名叫李以的弟弟,李可一面尷尬之余,一面,自然也是對這種穿越安排耿耿于懷。
你好歹給我一個老婆啊!
你給我一個弟弟算什么?
然而……
現(xiàn)如今李可也只能是接受現(xiàn)實了。
他的目光又朝著屋內(nèi)四處瞧了瞧,關鍵這家里,也是窮得可以,連這桌椅,都沒幾把。
眼看氣氛有點尷尬,而且李以還是精壯的男人,李可便道:“今夕是何夕?”
“兄長你是問今日是初幾嗎?初五了。”
李可咳嗽了一聲:“咳!我問的是,今年的年號是什么。”
李以便道:“今年是至正二十八年。”
李可也是不禁心想,這個至正,會不會是自己熟悉的年號。
不過這至正二字,確實好像有點耳熟啊。
先確定一下,到底是歷史,還是架空吧。
便又道:“皇帝是誰?”
李以張口就答:“本來是蒙古人,后面來了個叫朱元璋的。”
李可:“額……那此地界是?”
李以:“應天府。”
李可心想完了,難怪至正這兩個字怎么那么耳熟,敢情是元朝的年號。
只是貌似朱元璋并不是很得民心,大元百姓無不懷念大元,連他這位弟弟口中說出的年號,都是大元的年號,而不是對方的洪武元年。
曾經(jīng)看到過的無數(shù)歷史資料的記憶立馬翻涌而來。
大明啊!
開局一個碗,結(jié)局一條繩。
不過不管它是大明也好,還是大漢、大唐也罷,這些李可都高興不起來。
畢竟……
就他現(xiàn)在這個狀況,這讓他怎么高興,怎么樂觀?
“兄長你餓不餓?”
被對方突然這么一說,李可還真有點。
“有一點。”
“那我去給你做粥。”
看著對方忙前忙后,李可現(xiàn)在的心情很是沉重。
為啥穿越不讓他穿得好一點。
就算不能成為朱家人,那好歹穿個公爵、侯爵之家也好啊。
雖說在大明,這樣說不定死得更快。
在李以做粥的這段時間里,李可的腦子里也是飛過無數(shù)的想法。
‘既來之,則安之。’
‘以我對歷史的認識,想要混出一番人樣,應該也不算難。’
‘對!說不定比架空還要好呢。’
‘就是感覺沒有架空有意思。’
“兄長,粥做好了,你快點趁熱吃。”
李可又看了看自己的這個弟弟,好奇地問了一句,“李以,你今年幾歲了?”
李以沒想到他兄長竟然連這個都忘了,便道:“我今年十七啊!怎么了?”
李可差點嘴里的粥都噴了出去,“你這一身古銅色的肌肉,還有你這滿腮滿頷的胡須,須髯如戟,以及不低于一米七幾、近一米八的身高,雙臂一捆,隨時都能捏死一個人,你告訴你今年才十七!?”
這倒是聽得李以都有點不理解了,回道:“兄長你今年才二十,我為何就不能是十七?”
正常來說,在李可看來,對方再怎么年輕,都起碼得是二十五以上才是。
“李以,你是吃什么長大的?”
“還有你這一身的腱子肉,你只穿這么單薄的衣服,你不冷嗎?”
反正李可感覺挺冷的,尤其是應天府屬于南方,一到冬天,是那種刺入骨髓的濕冷。
誰知道對方竟然道:“一點都不冷。”
李可也是心想,特么的我的金手指該不會是去你身上了吧?
開局一個歐豆豆,他奪我氣運,還搶了我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