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辦法雖好,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仗勢欺狐,更是有損我重瞳者的威名?!?/p>
“不妥。”
不出意外,張遮拒絕了。
眼看自己的計謀不被采納,涂山雅雅也不氣餒。
而是繼續(xù)冥思苦想,開始為君分憂了起來。
“我這里還有一計。”
涂山雅雅突然靈光一閃。
“哦,你也有計?”
張遮再次對她刮目相看,示意她快說。
涂山雅雅傲然道:“不錯,我這里有上中下三個計謀。”
一聽這家伙能夠想到三個計謀。
這更是讓張遮刷新對她的認知。
原來除了吃喝玩樂。
她也不是那樣一無是處。
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為涂山雅雅只是一個莽夫,沒什么文化,可是沒想到此狐今日的表現(xiàn),實在是出乎意料。
張遮興致勃勃,語氣略帶催促:“說?!?/p>
而很快。
涂山雅雅拿出了自己的裝備,一身羽扇綸巾,她小手一揮,開始指點江山起來。
三條計策。
“主公!”
“這下策就是把無盡酒葫賣給有錢人,然后找機會又偷回來,這樣黑吃黑,絕對穩(wěn)賺不賠?!?/p>
“至于中策就是攔路搶劫,這種方式簡單來錢快,沒什么風(fēng)險。”
“還有上策……”
最后。
張遮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果然,他還是不該對涂山雅雅抱有任何的期望才是。
她的計謀。
不是偷就是搶。
真是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誰教出來的。
被全盤否定。
涂山雅雅生氣了。
她不忿道:“哼,你了不起,你清高!”
“你倒是想辦法啊?!?/p>
“要是沒錢的話,我們以后都得喝西北風(fēng)去了。”
此時此刻,涂山雅雅已經(jīng)越來越懷疑。
對方故意擄走自己,會不會就是因為口袋里沒錢,然后從她這里白嫖。
起初她沒有這么想過。
只是現(xiàn)在伴隨著二人日漸熟悉,忍辱負重這么久,已經(jīng)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對了。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
其實世人,全都錯看她涂山雅雅了。
真以為她是胸?zé)o大志,為了一點吃喝,就變成了那種攆都攆不走的狐貍嗎?
不!
大錯特錯。
留在張遮此人身邊,她只是一直在臥薪嘗膽,負重前行。
這么做。
其實一切都是為了姐姐。
當(dāng)臥底不是為了混吃混喝,也不是為了享受生活,而是為了打探情報。
畢竟此人撂下狠話,日后要和姐姐打架。
而她涂山雅雅看似是人質(zhì),實則是主動留在這里當(dāng)一個臥底。
打探情報。
了解虛實。
只要她留在敵人身邊越久,了解越多,越深入,那么日后自家姐姐勝算也就會越大。
此計。
乃是涂山雅雅下的一枚暗棋。
正是應(yīng)了涂山兵法三十六計里面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勝。
唰,唰,唰!
每天深夜來臨時,趁著張遮不在,她總會偷偷摸摸一個人奮筆疾書,記下所有重要情報。
此人的衣食住行。
喜歡吃什么。
穿什么。
各種習(xí)慣……
全都被她涂山雅雅記錄的一清二楚。
“喂,你在偷偷摸摸寫什么呢?”不過就在今晚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一只蒼勁有力的大手,突然從身后伸來,用力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個哆嗦。
直接就把房間里的涂山雅雅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張遮,從隔壁房間回來了。
神不知鬼不覺,沒腳步。
有些做賊心虛的涂山雅雅,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暴露身份,于是急忙死死的捂住了筆記。
“沒…沒什么。”
“就是大晚上,太無聊而已。”
她強裝淡定的回答道。
“可我剛剛明明看見你在紙上,好像在寫什么?”張遮目光銳利,面帶一絲審視。
忍不住。
用手攥緊了手上的筆記,涂山雅雅急中生智道:“對了,這不是尋思著沒錢了嘛,我正在連夜構(gòu)思計劃賺錢的方案?!?/p>
見她大晚上不睡覺。
行為舉止更是反常,張遮頓時眉頭一皺:“你真有這么好心?”
“可惡!”
“難道,被他猜到了吧?”
嬌軀猛的一顫。
此刻的涂山雅雅很緊張,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整個人早已經(jīng)汗流浹背。
說實話,她也沒想到自己臥底的身份,有朝一日竟會被發(fā)現(xiàn)。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危險重重的時候。
張遮目光更加凌厲起來:“你該不會是?”
“不!”
“我不是……”
就在臥底兩個字,準(zhǔn)備脫口而出的時候。
張遮卻是揮手打斷,他微微一笑,“無需多言,我信你?!?/p>
當(dāng)看見張遮終于離開的背影。
房間里,涂山雅雅一直攥著筆記的小手,不禁松開了。
整個人也頓感輕松了不少。
蒙混過關(guān)了。
還好,還好……
她用自己的機智瞞天過海了。
可是緊隨其后。
內(nèi)心深處,很快浮現(xiàn)便是那種無窮無盡的罪惡感。
明明這個人是如此信任自己。
一直都是包吃包住。
雖然平日里總是喜歡欺負她,花她的錢,總之,缺點也一大堆。
可自己卻別有用心,一直欺騙他。
良心上的譴責(zé)讓她心神不寧,寢食難安。
不過就連半刻鐘都沒有堅持住。
身體蜷縮一團,往那一躺,像是一個毛茸茸的球一樣,涂山雅雅呼呼大睡了起來。
“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家伙啊?!闭驹诖巴猓瑥堈趽u了搖頭,最終消失在了夜色里。
次日。
清晨。
客棧房間里,當(dāng)涂山雅雅醒來的時候,仿佛整個人天都塌了一樣。
只因她在桌上看見了一封信。
“當(dāng)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了,不必來尋我,今后更不必來找我。”
“人妖殊途?!?/p>
“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
當(dāng)看完這封信的時候,涂山雅雅也不知道為什么,一顆心竟然瞬間跌落至了谷底。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被拋棄了的小狐貍。
明明她更應(yīng)該感到高興啊。
他走了。
自己自由了。
可是為什么會傷心難過呢?
抓住信封的手,隱隱約約顫抖。
涂山雅雅目光陰沉。
一顆心仿佛都在滴血。
悲傷欲絕許久,她這才委屈大喊起來:“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啊,走就走,為什么盤纏都不留一點?這里離涂山的路這么遠……”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更是越想越氣:“還有無盡酒葫,明明說好了要還給我,結(jié)果你不講信用啊?!?/p>
“嗚嗚嗚,我的酒葫啊!”
“該死的騙子,你個殺千刀的家伙?!?/p>
在涂山雅雅一陣痛苦的發(fā)泄后。
張遮就這樣消失了。
猶如人間蒸發(fā)一樣。
他永遠的消失了。
而這一消失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