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萬界第一宗門系統 第十一章 寒潭邊烤魚引發的血案

“玄天……”

蘇辰喉結滾動，吐出這兩個沉甸甸的古篆，聲音干澀得像砂礫摩擦。

破鍋底部，那兩道深深刻痕在晨光下泛著幽微的光，仿佛沉睡萬古的龍睜開了一絲眼縫。筆鋒間的蒼勁道韻撲面而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和……歸屬感。這口在伙房里蒙塵不知多少年、豁了邊、積滿厚厚黑垢的破鍋，竟是玄天宗祖上之物？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昨夜那星辰玉碎片和九幽寒氣在鍋中狂暴對沖，卻最終詭異地被這口鍋束縛、融合，熬出了救命的湯！這絕非普通的粗陶！它能承受、甚至可能引導了那恐怖的能量！

“鍋……是寶貝？”石不凡也回過神，眼睛瞪得像銅鈴，手指下意識想去摸那刻痕，又觸電般縮回，昨夜石像空洞眼窩的恐怖記憶瞬間復蘇。

“閉嘴！”蕭火低喝，眼神卻同樣灼熱地盯著鍋底，胸膛起伏。若真是祖傳之寶，昨夜能熬出那湯，或許不全靠運氣？

蘇辰沒理會兩個弟子的震驚，他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將視線從那兩個承載著太多未知的古篆上移開。當務之急，是寒潭！是冰魄銀魚！是倒計時！

“石不凡。”蘇辰的聲音冷硬如鐵，打破廂房內凝滯的氣氛。

“弟子在！”石不凡一個激靈。

“宗門西北三十里，冰魄寒潭，知道怎么走？”蘇辰的目光銳利如刀，刮過石不凡的臉。

石不凡臉色瞬間白了白，昨夜被石像追殺的陰影還未散去，那寒潭…就在石像盤踞的山谷深處！他下意識地點頭，又猛地搖頭，嘴唇哆嗦：“知…知道！可…可是師尊，那地方…邪門！石頭…石頭會動！那寒潭更是冷得能凍碎骨頭！還有…寒潭里據說有東西……”

“知道路就行。”蘇辰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準備一下，立刻出發。”他目光掃過土炕上依舊昏迷的冷凝霜，“蕭火留下，照顧凝霜和這三個小的。若有變故，捏碎這個。”他屈指一彈，一塊昨晚從系統商城里用最后10點積分兌換的、最低階的示警玉符（范圍僅限宗門山頭）落入蕭火手中。

“師尊！”蕭火急了，“您傷還沒好！那地方兇險，讓弟子跟您去！石師弟一個人……”他瞥了一眼臉色發白的石不凡，后面的話沒說出來。

“你留下。”蘇辰語氣斬釘截鐵，“看好家。”他目光落在冷凝霜蒼白的臉上，又掃過角落里三個懵懂驚惶的孩子，“凝霜的命，吊在鍋底那點東西上，撐不了太久。家，不能出事。” 他把“家”字咬得很重。

蕭火攥緊了手中冰涼的玉符，看著蘇辰依舊蒼白的臉色和眼底不容動搖的決絕，喉頭哽咽了一下，最終重重抱拳：“弟子…遵命！定護好山門，等師尊歸來！”

蘇辰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氣，煉氣九層的靈力在干涸的經脈中強行催動，壓下翻涌的氣血和四肢百骸的酸痛。他走到灶臺邊，一把提起那口豁了邊的粗陶鍋。入手微沉，鍋壁冰涼，那“玄天”二字仿佛透過掌心傳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潤。他將鍋塞進一個破舊的麻布包袱，背在身后。

“走。”

一個字吐出，蘇辰率先踏出這間彌漫著血腥、藥味和焦糊氣息的破敗廂房，身影融入門外清冷的晨光。石不凡看著師尊決絕的背影，又看看蕭火，一咬牙，胡亂抓起角落里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師尊！等等我！”

……

山路崎嶇，林木漸深。

越往西北方向走，空氣中那股屬于“人煙”的暖意便消散得越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濕氣，腳下的泥土也由松軟變得堅硬，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參天古木的枝葉遮天蔽日，光線晦暗，只有偶爾幾聲不知名鳥獸的怪叫劃破死寂，更添幾分森然。

石不凡在前帶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同驚弓之鳥，不時緊張地環顧四周，尤其是那些矗立在林間、形態各異的巨大山石，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蘇辰沉默地跟在后面，臉色依舊蒼白，但腳步卻異常沉穩。煉氣九層的靈力在體內艱難流轉，修復著暗傷，同時敏銳地感知著周圍環境的變化。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中游離的靈氣變得稀薄而駁雜，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寒死寂之意，如同無形的蛛網，從密林深處彌漫出來，纏繞著人的心神。這地方，果然邪性。

“師…師尊，快到了…”石不凡的聲音帶著顫音，指著前方一片被更加濃重灰霧籠罩的山坳，“穿過前面那片霧瘴…就是…就是那山谷了…寒潭就在谷底…那些…那些鬼石頭…就在山谷里！”

蘇辰抬眼望去。前方灰霧翻涌，如同活物，阻隔了視線，只能隱約看到霧氣深處嶙峋的山體輪廓，透著猙獰。一股更甚于之前的陰寒氣息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極其微弱、卻讓蘇辰體內剛剛平復的九幽寒氣碎片都為之悸動的同源冰冷！

是寒潭的方向！

“走。”蘇辰只吐出一個字，率先踏入灰霧之中。

濃霧瞬間包裹了兩人，視線被壓縮到不足丈許。霧氣冰冷粘稠，帶著一股腐朽的土腥味，吸入肺腑，竟隱隱有凝滯靈力運轉的滯澀感。腳下濕滑，怪石嶙峋，寂靜得可怕，連蟲鳴鳥叫都徹底消失了，只剩下兩人踩在濕滑石面和枯枝敗葉上的沙沙聲，以及石不凡粗重壓抑的呼吸。

石不凡緊張得幾乎要窒息，緊緊攥著柴刀，指節發白，眼珠子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霧氣中每一個模糊的輪廓，仿佛下一秒就會有猙獰石像撲出來。

蘇辰的靈覺提升到極致，精神高度集中。他清晰地感覺到，在進入這片灰霧區域后，背后包袱里那口破鍋，似乎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如同共鳴般的暖意，驅散著侵入身體的陰寒死氣。鍋底“玄天”二字所在的位置，那點暖意尤為明顯。

這鍋…果然不簡單！

忽然！

蘇辰腳步猛地一頓！眼神銳利如鷹隼，射向側前方一塊約莫兩人高的、半隱在霧氣中的青黑色巨石！

幾乎在他停步的同時，那塊巨石……動了！

不是滾動，不是崩塌！

是如同沉睡的巨獸被驚醒般，整個巨大的石體猛地一“顫”！覆蓋其上的苔蘚和藤蔓簌簌抖落！石體表面那嶙峋的棱角，在霧氣中仿佛活了過來，構成一種扭曲而憤怒的輪廓！一股暴戾、冰冷、毫無生機的意念，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狠狠撞向蘇辰和石不凡！

“啊——！來了！又來了！”石不凡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手中的柴刀差點脫手，雙腿一軟就要癱倒。

蘇辰瞳孔驟縮！煉氣九層的靈力瞬間爆發，在身前形成一層稀薄卻凝實的青色氣盾！同時一把抓住石不凡的后領，將他猛地向后一扯！

“轟！”

那股無形的暴戾意念狠狠撞在青色氣盾上！氣盾劇烈波動，發出不堪重負的**，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蘇辰悶哼一聲，臉色更加蒼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抓著石不凡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好強的精神沖擊！若非他突破煉氣九層，靈識強度大增，這一下就能讓他識海重創！

那青黑巨石“看”到一擊未果，似乎更加暴怒！整個石體發出沉悶的嗡鳴，覆蓋其上的碎石簌簌滾落！它那粗糙的表面，幾處凹陷猛地亮起兩點幽深的紅光，如同被點燃的炭火，死死“盯”住了蘇辰！

殺意！冰冷、純粹、毫無雜質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人靈魂生疼！

它要碾碎這兩個闖入者！

蘇辰心念電轉！硬拼？這石頭怪物的力量層次絕對遠超煉氣！跑？在這詭異霧瘴里，速度未必占優，而且石不凡這狀態……

就在那青黑巨石轟然拔地而起，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如同山崩般朝著兩人沖撞而來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悠遠、仿佛跨越了無盡時空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從蘇辰背后的包袱里響起！

是那口鍋！

鍋底那“玄天”二字所在的位置，驟然爆發出兩團柔和卻堅韌無比的古樸青光！青光瞬間擴散，形成一個薄薄的、半透明的青色光罩，將蘇辰和石不凡籠罩在內！

光罩之上，兩個由純粹青光構成的、與鍋底刻痕一模一樣的古篆——“玄天”，緩緩流轉，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庇護之意！

“轟隆——！！！”

青黑巨石攜著萬鈞之勢，狠狠撞在薄薄的青色光罩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沉悶到極點的、如同巨錘砸在堅韌牛皮上的悶響！

青色光罩劇烈地凹陷、變形！光罩上流轉的“玄天”二字光芒狂閃，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然而，它終究沒有碎！

那層薄薄的光幕，如同最柔韌的屏障，硬生生抵住了這足以撞塌山壁的恐怖沖擊！狂暴的力量被光罩奇異地分散、吸收、化解！

巨大的反震之力讓青黑巨石發出一聲憤怒不甘的咆哮（意念層面），龐大的石軀被硬生生彈開，向后踉蹌退去，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它石體上那兩點代表“眼睛”的幽深紅光，劇烈地閃爍跳動，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狂暴的怒意，死死“盯”著光罩上那流轉的“玄天”二字，竟流露出一絲…源自本能的忌憚？！

光罩之內，蘇辰和石不凡被巨大的沖擊力震得氣血翻騰，但毫發無傷！

石不凡癱坐在地上，張大嘴巴，看著籠罩自己、散發著溫暖庇護氣息的青色光罩，又看看光罩外那暴怒卻無可奈何的巨石怪物，大腦一片空白。

蘇辰則猛地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背后包袱！那口鍋！是它在危急關頭自主激發護主！這“玄天”二字，竟對山谷里這些詭異的石像有克制之效？是血脈印記？還是宗門信物？

他瞬間抓住了關鍵！

“走！”蘇辰低喝，一把拉起嚇傻的石不凡，頂著那搖搖欲墜、光芒明顯暗淡了許多的青色光罩，毫不猶豫地朝著灰霧更深處、那陰寒死寂之氣最濃郁的方向——寒潭所在，發足狂奔！

光罩護佑下，兩人如同披上了一層無形的盔甲，速度陡增！那青黑巨石發出無聲的狂怒咆哮，再次轟隆隆地追擊上來，但每當它靠近，光罩上流轉的“玄天”二字便光芒一閃，散發出令它極其厭惡和忌憚的氣息，竟讓它追擊的速度和攻擊的**都明顯減弱！

蘇辰心中大定，一邊狂奔，一邊將一絲微弱的靈力嘗試著注入背后的破鍋。鍋身微微一震，那暗淡的青色光罩似乎又凝實了一絲！

有效！

這口刻著“玄天”的祖傳破鍋，是這詭異山谷的護身符！

“快！寒潭就在前面！”石不凡也看到了生路，指著前方霧氣中隱約透出的一片刺骨冰藍反光，激動地大喊。

兩人速度更快，頂著光罩，如同離弦之箭，在暴怒石像的“目送”下，一頭扎進了前方更加濃重、幾乎凝成實質的冰寒霧氣之中。

眼前豁然……不，是驟然冰封！

一個不大的山谷盆地出現在眼前。

谷中幾乎沒有植被，地面覆蓋著厚厚的、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藍白色堅冰，寒氣如同活物般從冰面上升騰而起，形成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流。整個山谷寂靜得可怕，空氣仿佛都被凍住了，吸一口氣，肺腑都像要被冰渣刺穿。

而在山谷最中心，是一個直徑約十丈的圓形水潭。

潭水并非清澈，而是一種粘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墨藍色。水面沒有一絲漣漪，平滑如鏡，卻又詭異地不斷向外散發著比周圍環境更加酷烈百倍的恐怖寒氣！潭水邊緣，凝結著厚厚的、如同藍色水晶般的奇異冰層，一直蔓延到岸邊。

冰魄寒潭！

僅僅是站在潭邊十丈開外，那恐怖的寒氣就穿透了“玄天”光罩的殘余力量，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來，凍得石不凡牙齒打顫，眉毛和鬢角瞬間結上了一層白霜。蘇辰也感到靈力運轉都變得遲滯了許多，體內那點九幽寒氣碎片反而活躍起來，貪婪地吸收著外界的同源氣息。

“就…就是這里…”石不凡抱著胳膊，瑟瑟發抖，指著寒潭，聲音都變了調，“冰魄銀魚…就在這…這鬼潭里…可…可怎么抓啊？這水…沾上一點怕不是就成冰棍了！”

蘇辰沒有回答。他瞇起眼睛，強大的靈覺如同無形的觸手，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墨藍色的、死寂的潭水。

就在他靈覺觸及水面的剎那！

“咻——！”

一道細長的、幾乎與墨藍潭水融為一體的銀線，毫無征兆地從潭水深處計舍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帶著一股刺骨的鋒銳冰寒之意，直刺蘇辰探出的靈覺！

蘇辰心中警兆狂鳴！瞬間切斷那縷靈覺！

“嗤！”

那道銀線擦著他撤回的靈覺邊緣掠過，射入岸邊一塊磨盤大小的藍色堅冰！

無聲無息。

那塊堅冰中心，瞬間多了一個手指粗細、深不見底的孔洞！孔洞邊緣光滑如鏡，一絲裂痕都沒有！

冰魄銀魚！攻擊性竟如此之強！速度更是快得匪夷所思！

蘇辰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潭水奇寒，觸之即傷甚至斃命。銀魚隱匿其中，速度快如閃電，攻擊蘊含極致冰寒鋒銳之力。強抓？以他現在的狀態，下潭就是找死。引出來？用什么引？這鬼地方除了冰就是石頭！

石不凡看著冰面上那個深不見底的小洞，臉都嚇綠了，腿肚子直轉筋：“師…師尊…這魚…成精了吧？要不…咱們…”

“閉嘴！”蘇辰低喝，大腦飛速運轉。系統任務必須完成！凝霜的命系于此！倒計時更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他目光掃過四周，全是厚厚的藍冰。最終，視線定格在自己背后的包袱上。

鍋…玄天鍋…星辰玉碎渣…熬湯…

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的火花，驟然閃現！

他猛地解下包袱，拿出那口豁了邊的粗陶鍋！然后，毫不猶豫地將手伸進鍋里——那里還殘留著昨夜刮鍋底時沒能完全清理干凈的、極其微量的幽藍色漿液和幾乎看不見的星玉粉末！

指尖沾染上那粘稠冰涼、散發著微弱星輝氣息的殘渣。

蘇辰眼神一厲，屈指一彈！

一點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混合著星玉粉末和幽藍漿液的“星塵”，被他用盡全力，彈向寒潭中央！

那點微塵，在死寂冰寒的空氣中，劃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軌跡，落向墨藍色的潭面。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

“嘩啦——！！！”

如同在滾油中滴入了一滴水！

原本死寂平滑如鏡的墨藍潭面，瞬間炸開了鍋！

數不清的、細長的銀色光影，如同被無形的巨網驚動的魚群，瘋狂地從潭水深處竄射而出！它們的目標，正是那一點即將落入水中的、散發著微弱星辰玉和九幽寒氣氣息的“星塵”！

銀光爆閃！密密麻麻！速度之快，在空中交織成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銀色光網！刺耳的破空聲連成一片，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錐撕裂空氣！恐怖的寒氣瞬間爆發，潭邊的藍冰咔咔作響，裂開無數細紋！

“我的媽呀！”石不凡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連滾帶爬地往后縮。

成了！

蘇辰眼中精光爆射！就是現在！

他一把抄起地上的破鍋，煉氣九層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灌注其中！鍋底那暗淡的“玄天”二字再次亮起微光，整個鍋身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玄天鍋！給我——收！！”

蘇辰怒吼一聲，雙手掄圓了豁口的粗陶鍋，朝著那潭面上方銀光最密集、爭搶最激烈的區域，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