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笑了,“你要將黎國送我?”
“江山為聘,我想讓你安心。”宮應寒問她,“你能不能讓我也安心?”
南梔扯了扯嘴角,“你要如何安心?”
宮應寒想了想,“我不在的時候,念著我,想著我。”
南梔瞧著他的眉眼,宮應寒這么不安,說白了,是她沒給到他足夠的安全感。
她只將自己的利益擺在第一位。
但現在,她卻是動搖了。
“念著你,想著你,這樣夠嗎?臨走前,你不想在我身上留點念想嗎。”南梔揪著他的領口,柔順的跟小貓似的在他懷中蹭,宮應寒喉結微動,大手禁錮著她的腰,克制道,“你有孕,不能做。”
“當真不做嗎?”南梔眸光清亮的望著他,她想讓宮應寒安心。
回應她的,是宮應寒熱烈而強勢的吻。
情濃時,宮應寒還是克制著沒做到最后,他嗓音暗啞的在南梔耳邊,“幫我。”
他帶著她的手往下,南梔臉紅的滴血,“宮應寒,你放肆……”
“公主不是一直允我放肆嗎。”宮應寒吻著她的耳垂。
南梔忍不住渾身顫栗。
最后,宮應寒拿著凈水過的帕子給她擦手,他細細的給她擦干凈每根手指,南梔坐在榻上,羞惱的瞪他,她兩條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酸軟的抬不起來。
偏宮應寒將她撈在懷里,安撫似的吻了吻她的唇,一臉心滿意足。
南梔疲累的靠在他胸膛,“你安心了嗎。”
宮應寒吻了吻她的額頭,“公主還怪我嗎。”
南梔知道他問的是什么,避子藥的事,過去了,她安心的閉上眼,“三個月,我只等你三個月,三個月你不回來,我就帶著你的崽改嫁。”
“不許。”即便心知她是玩笑,宮應寒聽不得這話,“不許改嫁,就算我死了,你也得為我守孝三年,才能……”
他很陰暗。
即便他死了,也不想她改嫁。
南梔也不喜歡聽這話,她道,“你死了,本宮就能改嫁了?”
“我不會死。”他說。
有了她們母子,他比誰都惜命。
“宮應寒,你太霸道了。”南梔哼的聲,“你死了都恨不能拉上本宮吧。”
生同衾,死同穴,自是最好。
宮應寒骨子里是陰郁的,盡管在她面前盡力扼制,但他心里確實想,死了都要霸占著她。
南梔有孕的消息很快傳開。
宮應寒要回黎國,自是要一番部署。
宮里召見,召南梔和宮應寒進宮,南梔只說,“你忙自己的,父皇那我去應付,宮應寒,你答應過我不會死的。”
回黎國的安危,尤為重要。
這一路,不會太平。
“放心。”宮應寒安撫的吻了吻她。
南梔進宮了。
姜武帝瞅著她,好半天也沒說話。
南梔腿都站酸了,他才幽幽開口,“孩子不能留。”
未料到,父皇開口這么直接。
南梔扯了扯嘴角,“父皇,我會留下它。”
姜武帝蹙眉,“你看看這個。”
德壽拿了兩本折子,給南梔過目。
姜武帝說,“北境八百里加急,黎國最近頻頻異動,已有陳兵邊境的跡象,黎帝那個老匹夫,竟不顧聯姻,出爾反爾,一旦邊境起戰事,你與宮應寒便會被推到風口浪尖,這個孩子來的不合時宜,南梔,你是朕最信賴的閨女,姜國國運系于你一身,你莫要感情用事,置姜國于不顧。”
難怪,宮應寒說黎國有變。
秦蔓和秦憐都被帶去了黎國,想必宮明哲才有把握說服秦升將軍出兵。
“父皇,兒臣沒有感情用事,更不會置姜國于不顧,父皇還記得我與您說過的賭約嗎?”南梔聲音平穩。
“朕自然記得。”姜武帝道,“宮應寒心甘情愿對你俯首稱臣,但他未能掌控黎國,我姜國的隱患仍未解除。”
姜國物產豐饒。
黎國卻兵強馬壯。
真打起來,即便不亡國,亦會兩敗俱傷,生靈涂炭。
姜南梔默了默,鄭重的下跪道,“父皇,請您放宮應寒離開吧。”
姜武帝眸子一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只要宮應寒回黎國,必能掌控黎國大局,邊境才有可能避免一戰。”南梔道。
“南梔,你還分得清自己對宮應寒是利用還是用情太深?”
姜武帝起身,“宮應寒是質子,朕抬舉他,相信你,才允你下嫁,若放他回黎國,我們對黎國便再無牽制,你可想過放虎歸山的后果?”
他是皇帝,明白沒有哪個皇子能拒絕皇權。
宮應寒一旦離開,便再無約束,姜武帝還是覺得太過兒戲。
當初應下南梔的賭約,因為宮應寒就在朕眼皮子底下,隨時可殺。
可離了姜國,即便是朕,也鞭長莫及。
“有情和利用并不沖突。”南梔笑了笑,“若說牽制,我肚子里的,才是有可能牽制住宮應寒的,我倒覺得,這個孩子來的正合時宜,以我對宮應寒的了解,天下對他皆無趣,與他有羈絆的,便是我肚子里的這團肉球。”
他對黎帝,父子之情淡薄。
他生母早已過世。
宮應寒孤身一人,一個人當皇帝,他會覺得沒趣。
姜武帝頭疼,南梔看待事情的角度,似乎總與常人不同。
連朕都不敢夸口說,得了天下無趣,南梔太不了解男人了。
“父皇可知,若不讓宮應寒回去,宮明哲勢必會開戰,一旦開戰,我姜國必敗。”南梔又道。
這話姜武帝就不愛聽了,“你倒是會長他人志氣。”
滅朕威風。
我姜國兵力有那么弱嗎?
這話換做別人來說,朕治他一個動搖軍心,禍亂朝綱之罪。
“父皇,秦將軍還活著。”姜南梔爆料。
“哪個秦將軍?”姜武帝好像沒聽懂。
“秦升,秦將軍。”南梔點明,“就是姑母的亡夫。”
姜武帝不敢置信,“你從哪得來的消息?秦將軍戰死十多年了,你跟朕說他還活著?”
“秦將軍已被黎國招降。”南梔嘆氣,“是咱們姜國,讓秦將軍寒心了。”
“朕何曾虧待過他,何處讓他寒心!”姜武帝怒道。
“宮應寒曾說,秦將軍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是黎國救了他。”
姜武帝怒極反笑,“朕竟不知,還有這等事?當年的秦家軍舊部,都歸順了長公主,秦將軍的死,長公主是否知情。”
南梔心想,也許秦將軍就是死在長公主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