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你敢背叛本殿……呃!”
銀槍抽出,秦升道,“我從未效忠過殿下,談何背叛。”
“你,你是詐降?”宮明哲似乎明白過來。
秦升說,“不,歸降黎國,本將軍從無作假,但殿下可能沒弄清楚,我歸降不是太子殿下你。”
宮明哲又是一口血嘔出,他聽見陸君瀾諷刺的聲音,“宮太子,你可有想過會落得這個下場。”
“太子,太子殿下被殺了!”
混戰中,不知是誰喊了句。
黎國士兵看到宮明哲遇刺,頓時亂了方寸。
“有援軍,援軍來了!保護太子殿下!”
鐵騎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那是黎國的方向。
是黎國的鐵騎!
宮明哲冷笑,“背刺本殿又如何,秦升,你背叛我,就如同背叛整個黎國,我有援軍,你們沒有勝算……”
他站都站不穩了。
捂著小腹,被親衛攙扶,圍在保護圈中。
“太子還是先擦擦嘴邊的血再說吧。”秦升道,“兩國聯姻,結百年之好,兩國百姓本可過上休養生息,安居樂業的日子,你因一己私心,禍及兩國百姓,殿下,你該認清局勢,你早已失了民心。”
黎國百姓并不好戰。
好戰的是宮明哲。
“放屁!”也不知秦升的哪句話,戳中了宮明哲的肺管子,他猛地咳嘔起來,吐出的血更多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黎國,你一個外來之臣,有何資格評判我,不知所謂!”
秦升從不認為自己是姜國的叛臣,他對得起姜國,也對得起黎國,兩國和睦,才是利于百姓的長久之計。
“宮太子,你不妨好好看看,來的是誰的援軍。”陸君瀾聲音渾厚。
慘叫聲,廝殺聲入耳,宮明哲抬頭望去,黎國鐵騎在殺黎國兵馬!
一人策馬,戰馬如疾風,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那人勢如破竹,帶著鐵騎瞬間逆轉了戰局。
“宮應寒!”宮明哲把牙齒咬出血來。
那沖鋒陷陣,無人可擋的身影,不是宮應寒又是誰!
宮明哲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宮應寒怎會有如此戰力?
他不過是個不為人重視的落魄皇子罷了。
宮明哲仿佛此刻才明白,宮應寒一直在扮豬吃虎?
“太子殿下,寒王與姜國前后夾擊我們,我等先護送殿下離開!”親衛拉著宮明哲道。
再不走,宮明哲就真的危險了。
一隊親衛,帶著宮明哲,拼死殺出重圍。
主帥沒了,軍心就會散,士氣會大跌,此戰已然沒有懸念。
秦升提槍,“王爺,我去追。”
宮應寒頷首,“死活不論。”
秦升會意。
剩下的,便是陸君瀾與宮應寒面對面。
他二人,代表不同陣營。
卻共同御敵,平息戰亂。
陸君瀾嘆了聲,“公主,還好嗎?”
“我助你守住北境,不是讓你問候我夫人的。”宮應寒開口。
語氣冷淡。
陸君瀾呵笑,叫人清理戰場。
宮應寒剛入北境城門,張意匆匆追來,“主子,急報,旦州被圍了。”
宮應寒眸色一冷,急報是探子傳來的,旦州有他的眼線。
宮應寒掃了眼,張意的劍刃上,血跡未干,“大批匪盜圍了旦州,不知城內情況如何了。”
姜南梔還在旦州。
趕來的陸君瀾聽到這話,冷然道,“旦州雖匪盜猖獗,但圍城,恐怕不單單是尋常匪盜!”
宮應寒臉色冷寒,轉身就走,“傳我令,后方大軍隨我去旦州。”
“是!”張意去傳令。
“宮應寒,旦州是我姜國地界,你要帶大軍入姜國城池,這不妥。”陸君瀾阻攔道。
即便宮應寒是主和的,但黎國大軍過北境,入旦州,此事不妥。
宮應寒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陸君瀾覺得腳底生寒。
“若姜南梔無事,姜國便無恙,若姜南梔有事,陸將軍不妨問問自己,能不能守得住北境。”
宮應寒留下一個背影。
陸君瀾面色凝重。
宮應寒不僅有自己帶來的精銳,還有宮明哲戰敗的人馬,都歸了他麾下。
就連秦升將軍,看的出來,他也是聽宮應寒號令的。
他知道宮應寒沒有夸大。
也聽懂了宮應寒的意思。
公主若出事,他便會對姜國出兵!
宮明哲負傷而逃,而秦升帶人追擊,逃至兩地交界處,忽然不知從哪殺出一隊人馬,宮明哲臉色慘白,原以為是沖著他來的,不想,是幫他的。
那批人馬,穿著黑色盔甲,招式干勁老練,一看就是老兵。
幸而他體內有金蠶蠱,金蠶蠱彌足珍貴,非但百毒不侵,亦有凝血的功效,否則宮明哲受此重傷,哪還撐得到現在。
他腳下數步之遙,就是姜國界線,秦升趕到時,看出黑甲軍似是護著宮明哲,退回姜國境內。
“此乃我姜國地界,奉勸你們還是莫要踏足的好!”黑甲軍不想戰,但顯然,也不畏戰。
他們似乎只是為救宮明哲而來。
秦升瞇起眸子,別人不認識,他卻一眼認出,這是秦家軍。
曾經他帶出來的兵。
秦家軍舊部。
為何要救宮明哲?
秦升是蒙面將軍,他臉上戴了個黑色面罩,透著幾分詭異,是以秦家軍舊部并未認出他。
而他,做了黎國臣,即便他問心無愧,卻到底是背叛了姜國,以面罩遮臉,便是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他抬手,讓他的人不要再追。
秦家軍舊部便帶著宮明哲退回樹林中。
宮明哲不知何時暈厥過去,又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準確的說,是痛醒的。
他悶聲直喘粗氣,低頭看向自己的大腿,腿上被人砍了刀。
生生給他痛醒了。
“本宮只問一遍,蔓兒在哪?”
宮明哲看清眼前的女人,還是那么的雍容華貴,不……比起之前,似乎也沒那么華貴了,宮明哲反應過來,救下他的,是長公主的人馬。
“長公主是來找女兒的?”宮明哲笑了。
他的親衛,都被長公主殺了。
只留他一人。
宮明哲瞇起眸子,暗道自己當初留著秦蔓果然是對的。
這不,關鍵時刻,便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秦曼她…現在過得很好,長公主該對我溫柔些才是,畢竟我……”
他話音未落,長公主又是一刀落下,扎在他另外一條腿上。
宮明哲痛的青筋暴起,噗嗤噗嗤的喘氣,咬牙將慘叫聲憋了回去。
“本宮不是來聽你廢話的,你擄走蔓兒,本宮會讓你知道是何下場。”長公主扔了刀,下令道,“將他手腳廢了,吊起來,每日割他一片肉,讓他自食其肉,什么時候說出蔓兒的下落,什么時候放了他。”
放了他,是不可能的。
說不說,宮明哲都是一個死。
長公主不會饒了他。
只不過死的早一時晚一時罷了。
鐵衛拔刀,舉刀就要砍他雙腳,寒光掠過,宮明哲大驚,“丈母娘,你想讓你女兒下半輩子守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