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應寒回到后宮,姜南梔笑著說,“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沒等她說完,宮應寒拽著她,猛地拉到自己懷里。
姜南梔被他抱了個滿懷。
他抱的太緊了,姜南梔動彈不得,她輕輕扶上宮應寒的后背,“怎么了?”
宮人們見怪不怪,圣上向來膩歪帝后,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半晌,姜南梔聽到他嗓音悶沉的說。
“南梔,對不起。”
他只是想出口惡氣,想將南梔掠來,囚禁在身邊。
像她曾經折磨他那樣,折磨她。
可姜國終究因他而滿目瘡痍。
南梔因他喪命。
他想,只要南梔認錯,哄哄他,哪怕是騙他的,他會像這輩子一樣,甘之如飴。
“為什么跟我道歉?”不會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那殘敗不堪的結局,就不要讓南梔知道了。
他道,“我已經交代了臨夜,即日便啟程,我們回姜國。”
南梔笑笑,“好。”
這次回姜國,陣仗很大。
光馬車就有好幾輛。
除了日常所需,宮應寒還準備了好幾車的厚禮,真像是去回門的。
姜南梔抱著皇太子,小御璟在她懷中熟睡。
半月后,因著姜南梔的身份,順利的過了北境,抵達旦州。
旦州的地方官,是平息了長公主之亂后,姜南梔姐弟親自提拔上去的。
黎國一早就送來了消息,姜南梔要回姜國,郡守一大早就在城門口迎候。
直到,瞧見姜南梔的車馬。
郡守連忙迎上去,“下官楊良,恭迎公主。”
馬車停穩,楊良只見一只手挑開了簾子,“楊大人不必多禮,途徑旦州,時辰晚了,我們會在旦州留宿兩晚,權當故地重游。”
“是,下官已備好了酒席,請公主入城,下官為公主接風洗塵。”楊郡守瞧了眼,公主懷中還抱著個孩童。
定是黎國皇太子無疑。
黎國圣上也是熟面孔了。
楊郡守并不陌生。
“酒席就不必了,孩子累了,直接去驛館。”姜南梔道。
“驛館下官也命人清掃干凈了,公主可直接入住。”楊郡守前頭領路。
一行人抵達驛館,車馬太多,東西都搬到驛館放著。
姜南梔抱著小御璟不好下馬車,宮應寒伸手將孩子抱走,“我來。”
小御璟在他肩頭迷迷糊糊的醒來,皇太子揉了揉眼睛,“母后,到了么。”
“到姜國邊境,要見外祖父,還需些時日。”姜南梔輕聲說。
皇太子乖巧的趴在宮應寒肩頭不動了。
一家三口,溫馨極了,令人羨慕。
就在姜南梔剛要進驛館時,聽3到有人喚她。
“公主!”
姜南梔回頭,眼神詫異,“楚玄驍?”
楚玄驍策馬而來,在驛館門口下馬,“聽說公主進城,我還當聽錯了,你這是要回上京?”
南梔頷首,故地見故人,總是開心的,姜南梔道,“嗯,阿寒陪我回上京,你怎會來旦州,是要回西南么?”
“我路過,順道來看看你。”楚玄驍遲疑一下說。
姜南梔挑眉,路過?
回西南似乎用不著路過旦州吧?
不過姜南梔也沒挑明。
老朋友見面,敘敘舊也好。
楚玄驍看了眼宮應寒,和三年前相比,宮應寒此時已經是成熟的帝王了。
他頷首,“見過黎帝,這是你兒子?”
他看了眼趴在宮應寒肩頭的小東西。
宮御璟露出臉來,“我是他兒子。”
然后聽見宮應寒教兒子,“小王爺對你有救命之恩,叫楚叔叔。”
楚玄驍揚眉,“黎國皇太子叫我叔叔,不敢當。”
“楚叔叔。”宮御璟乖巧的叫了聲。
楚玄驍硬著頭皮應下。
“你就是那個差點成了我爹的楚叔叔呀?”宮御璟忽然又冒出句。
勾起了楚玄驍的回憶。
別說。
真別說。
宮御璟還在姜南梔肚子里時,是楚玄驍把她從上京百姓的‘圍剿’下撈出來的。
還真差點給小家伙換了個爹。
宮應寒將他放下來,又不輕不重的踹了腳,“找你楚叔叔去。”
楚玄驍悻悻。
宮御璟看看楚玄驍,又看看親爹,“父皇,我錯了,父皇抱抱。”
宮應寒不理,牽著南梔走了。
姜南梔無奈,“你跟個三歲孩子鬧什么脾氣,他是你親兒子。”
宮應寒眉梢微動,“小東西有的是人疼。”
正好讓宮御璟去纏著楚玄驍,省的有事沒事往南梔面前湊。
宮御璟委屈巴巴的,楚玄驍忽然有點父愛泛濫,“來,楚叔叔抱。”
宮御璟對姜國的城池很好奇,休整好后,姜南梔便帶他出去轉轉,不想,在驛館門口,碰上一個熟人。
“姜南梔,你回來了?”
周逸云打量著她,三年不見,姜南梔風華依舊,更勝從前。
看來當了黎國帝后,宮應寒將她養的很好。
周逸云瞧著她牽著的宮御璟,“這是你的孩子?”
“表兄怎會在這。”沒成想,會在這里見到周逸云。
“我負責旦州的軍備。”周逸云說。
盡管過去鬧過不愉快,但到底是嫡親的表兄弟,姜南梔想著,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周逸云能重新振作起來,對葉婉兮的‘死’應該也是釋懷了。
“御璟,叫表舅。”姜南梔教宮御璟叫人。
宮御璟乖乖的喊人,“表舅。”
周逸云頷首,語氣沒那么親厚,“過去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了,你今后好好跟宮應寒過日子,別再摻和我……”
說著,他話音一頓。
南梔沒太聽明白。
“既然回來了,就早些回上京吧。”周逸云沒想多說。
姜南梔有點懵。
但也沒多想。
直到,她在路上遇到一個人。
女子身形單薄,帶著面紗,在給老人瞧病,楚玄驍忙前忙后的打下手。
“葉大夫,茯苓,白芷,半夏,都在這,你看看我有沒有拿錯?”
楚玄驍捧著一把藥材。
葉大夫蹙眉,似是不喜楚玄驍的殷勤,但治病要緊,她未曾說什么。
她先是給老人施針,又抓了幾味藥,給老人拿著,輕聲囑咐道,“這藥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兩日,老人家的癥狀便可緩解。”
老人佝僂著腰,連連道謝。
葉大夫背起藥箱要走,楚玄驍跟著。
她有些不耐,“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了!”
楚玄驍正兒八經道,“我是來請葉大夫治病的,家父早年在戰場上留下一些舊疾,每到陰雨天,舊疾復發,家父疼痛難忍,為人子想盡些孝心,還請葉大夫莫要誤會。”
葉大夫猶豫了。
他父親,是西南王。
鎮守一方。
既是在戰場上留下的舊疾,便是為國為民。
她立志治病救人,但她并不想答應。
“楚公子不必再跟著我了,以你的家世,府上不缺大夫。”
葉大夫要走,被他攔住,“江州一別,葉大夫走的太快,我那時便想請你為家父醫治,只因府中的大夫一貫溫吞,不及葉大夫醫術精湛,你連時疫都能救,定能治好我父親。”
姜南梔瞧著,楚玄驍這是……
葉大夫一轉身,就看到了姜南梔,她牽著一個孩童,葉大夫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姜南梔眸色清亮,她勾唇。
“別來無恙,葉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