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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威小說網(wǎng) > 都市 > 酗酒家暴三年?可我剛上大學(xué)啊! > 第一卷 第17章 丑陋又扭曲的本能

林深帶女兒回公園。

路上。

注意到身側(cè)吃力跟上自己步伐的小短腿,林深放慢腳步。

“還疼嗎?”他問。

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問了好幾遍,菌菌也沒有不耐煩,搖搖腦袋,奶聲奶氣回答:“不疼了。”

本來林深還打算要背她,但她說自己能走,拒絕了。

菌菌長大了,不用爸爸背。

父女兩人走的很慢。

林深心疼自責(zé)。

菌菌倒是不在意。

她低著腦袋,也不好好看路,注意力全在膝蓋上。

望著貼在上面的創(chuàng)可貼,她覺得神奇。

看了一會兒,她仰起腦袋問林深。

“爸爸。”

“恩,怎么了?”

“創(chuàng)可貼只要貼在受傷的地方就能很快好起來嗎?”

話語里是小孩子特有的天真,還帶著些探究這個世界的好奇心。

林深覺得她可愛,用小孩子的語氣回答她:“對呀,貼上創(chuàng)可貼,傷口很快就會好了。”

菌菌點(diǎn)點(diǎn)頭,“噢噢”了兩聲。

然后,她看看膝蓋,又看看手里這個小小的創(chuàng)可貼。

這是店員姐姐給的。

菌菌看了會兒,又揚(yáng)起腦袋,問:“爸爸,創(chuàng)可貼只能貼在看得見的地方嗎?”

林深:“?”

什么奇怪的問題。

創(chuàng)可貼還能貼在哪?

“當(dāng)然只能貼在看得見的地方,”林深想也沒想就回答,隨后,他又好奇問,“菌菌想貼在哪?”

菌菌看著手心的創(chuàng)可貼,“要是能貼在媽媽的心上就好了。”

嘭!

無心的話語像是一枚子彈,穿透林深的心臟。

一遍又一遍的宣告,他有罪。

有時候,林深還真覺得菌菌有當(dāng)詩人的潛質(zhì)。

她說的一些話,帶著種說不上來的靈性,值得細(xì)細(xì)品味。

走了一段路。

菌菌還在看掌心的小小創(chuàng)可貼。

這時,一只大手自上而下,把創(chuàng)可貼拿走。

菌菌疑惑著仰起頭。

烏溜溜的大眼睛,對上的是林深那認(rèn)真又溫和的眼眸。

他認(rèn)真承諾:“爸爸會給媽媽貼上的。”

菌菌歪著腦袋,問:“爸爸不是說只能貼在看得見的地方嗎?”

林深對她笑了笑:“媽媽的心,爸爸能看到。”

菌菌有些呆的“噢噢”兩聲,對爸爸的話深信不疑。

來到野炊的樹下。

鹿可可四處找人,正要打電話。

“媽媽!”菌菌撒歡的跑過去。

看到父女兩人在一起,鹿可可懸著的心才落定。

張開懷抱。

任由女兒撲到懷里。

“你們?nèi)ツ牧耍俊甭箍煽蓡査?/p>

菌菌:“我不小心跌倒了,爸爸帶我去藥店,姐姐給我貼了創(chuàng)可貼。”

說著,她還展示了一下膝蓋。

見她受傷了,鹿可可替她檢查檢查,問她有沒有摔到其他地方。

這時,林深也走到了旁邊。

他自責(zé)的道歉,“對不起,我明明就在旁邊,還讓她摔了。”

“怎么又道歉呀?”見他這么自責(zé),鹿可可對他溫柔的笑了笑,“小孩子嘛,磕著碰著,總是會受些傷,沒事的,別放心上。”

檢查完,沒什么事,得到允許,菌菌又跑跑跳跳玩去了。

林深來鹿可可旁邊坐下。

“小鹿對不起,我沒看好孩子。”他又道歉。

鹿可可看著不遠(yuǎn)處玩滑滑梯的女兒,似在回憶,語氣輕柔:

“你還記得嗎?菌菌兩歲的時候,我陪她睡午覺。”

“那時候我太困,睡著了,她醒來不知道怎么打開的護(hù)欄,掉下去,腦袋上摔了一個包。”

“我抱著她哭了一下午,你累了一天,回到家聽到我哭,說我煩,還打了我。”

聞言。

林深呼吸一滯。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干過這么畜生的事?

真該死啊!

他欲言又止,想說“對不起”,但又覺得自己沒資格道歉。

斂下視線,滿是愧疚。

鹿可可看向他,“女兒是我的半條命。”

林深下意識問:“那另一半呢?”

“你的。”鹿可可脫口而出。

停頓片刻,她又淡淡的說一句:“這個家就是我的全部。”

林深心里復(fù)雜,說她傻。

鹿可可笑笑,視線重新落到不遠(yuǎn)處玩耍的女兒身上。

“以后別再道歉了,你打我,我真的不在意。”她這樣說。

是啊。

只有不在意的事情才能像這樣很平淡的說出口。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能這么看得開,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確實(shí)不在意被家暴這件事。

鹿可可哪怕要被打死了都不閃不避,談及這些過往的時候,她也沒有任何不自然。

那些真正在意的事,那些心里邁不過去的坎,哪怕平時再怎么裝作漠不關(guān)心,只要稍微提及,立刻就會暴露。

鹿可可在意什么?

提及離婚,她瞬間炸毛。

手腕上丑陋的舊傷被人看到,她局促難堪。

她是個很好懂的姑娘。

對于鹿可可而言,她真正在意的東西不難看出——

一個是家庭。

另一個則是不堪的本能。

她習(xí)慣了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減緩壓力。

有些習(xí)慣一旦形成,一輩子都改不掉。

所以她只能掩耳盜鈴地藏起來,像是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在不被允許的時候,一直忍耐。

所以當(dāng)林深說不會再打她的時候,她笑了。

那樣的笑帶著歉意,也帶著怨責(zé)。

家暴讓她感到害怕,沒有安全感,她也很討厭那樣的疼。

林深說不會再打她的時候,她很感謝林深。

可是啊。

當(dāng)初不是你說的嗎?

那些疼痛,你愿意和我以更安全的方式進(jìn)行。

你這個大騙子。

對不起,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很丑對吧?我也知道。

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兌現(xiàn)承諾。

親愛的。

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我怕哪天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血淋淋一片,會嚇到女兒,也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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