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蘇陌收到折去箭頭,邀約子時相見的箭信。
便是這柳思云射來的。
蘇陌等至子時,見來的居然是七大糧商之一的蛇蝎毒婦,開始也是有些意外。
還以為對方想來收買自己。
結(jié)果想不到,她與自己做買賣來了!
蘇陌當然不會輕信對方。
擁有錦衣衛(wèi)背景,據(jù)傳那傅千戶的外室,人言毒如蛇蝎,心狠手辣,為了錢銀不擇手段之狠婦!
怎會出賣糧行,背叛死去的傅千戶,暗中投誠自己!
不過,柳思云做好了取信蘇陌的準備。
便是那足三寸,無比靈活之舌!
僅僅一炷香時間。
就讓蘇陌連續(xù)丟盔棄甲兩回。
可見舌尖上的天賦,是何等驚人!
既然人家如此賣力,蘇陌決定暫且信她一回。
待聽完柳思云所述,卻暗吃一驚。
自己的布置,竟被人家猜個七七八八。
便是打算以天母教徒之事,威迫糧商都猜了出來!
這毒婦,不但在錦衣衛(wèi)有關(guān)系,衙門胥吏,與之通風報信者,也大有人在!
不管衙門,還是錦衣衛(wèi)的布置,都瞞不過柳思云。
透過各蛛絲馬跡,分析判斷,從而得出結(jié)論。
多智近乎于妖!
難怪能以女子之身,獨掌大有糧行長平大權(quán)。
七大糧商中,與蘇氏糧行的蘇中原平起平坐。
既然如此。
蘇陌干脆將計就計,使柳思云回去,召集其余糧商,透露自己的計劃,最后里應外合,給糧商布下一個近乎完美的局。
不過,距今已經(jīng)足一個多月了。
見柳思云突然前來,問是否忘記承諾之事。
蘇陌微微皺眉,指了指對面的幾字凳:“坐吧。”
“承諾你之事,本官并沒忘記。”
隨后,眉頭皺得更緊:“傅千戶雖死,卻立有大功,得朝廷嘉獎。”
“本官剛威迫大有糧行低價售糧,轉(zhuǎn)頭找上傅家,要取你賣身契,叫傅家之人如何作想?”
“到時恐事兒不成,反更遭怨恨!”
柳思云不滿的哼了一聲:“話雖如此,但郎君,不該給妾身一個準信?”
她幽怨的看了看蘇陌,美眸浮現(xiàn)水霧,聲音欲泣:“郎君此去京師,怕再難回長平,叫妾身如何心安?”
見柳思云垂淚欲泣,楚楚可憐的樣子。
哪怕明知對方是裝出來的,蘇陌心中仍不禁一蕩。
三十年歲,正是女人最具成熟韻味的階段!
更別說御姐美貌絕倫,曲線優(yōu)美,豐腴動人,哪有青年抵擋得住!
蘇陌深吸口氣,沉聲說道:“本官說過的話,定會算數(shù)!”
“一年之內(nèi),本官幫你取回賣身契!”
柳思云眼眸略微半瞇,直直的盯著蘇陌,柳眉微顰:“一年?”
“郎君當真沒哄騙妾身?”
蘇陌沉吟片刻,隨后緩聲道:“本官此去神京,確實有可能無法返回長平!”
“你應知,本官在長平,傾注心血。”
“若本官將此地財權(quán),交與你手,你可否信本官之承諾?”
此言一出,柳思云頓時驚駭?shù)氖暯辛顺鰜恚骸袄删獙⒋说刎敊?quán),交與我手?”
蘇陌點了點頭:“長平一地,年入銀數(shù)萬兩。”
“奈何本官手下,缺少你這樣的善于經(jīng)營的人才。”
說著,蘇陌似笑非笑的望著柳思云:“只是,他人皆言,你乃蛇蝎毒腸,賣身契又在傅家手中,你又讓本官,如何信你?”
柳思云難以控制的激動起來,豐腴身軀都在顫動!
一旦自己掌握了蘇陌在長平的財權(quán),那可是年入數(shù)萬兩的龐大產(chǎn)業(yè)!
蘇陌定會不惜代價,從傅家手中,取回自己的賣身契,不然絕難心安!
自己那需擔心他不兌現(xiàn)承諾。
問題,自己怎么取信人家?
如上回一樣?
以三寸靈舌,說服蘇陌?
好像……
說服的力度,應是有些不足。
若不說服這年輕得不像話的小旗官,自己恐怕再無機會,逃離傅家掌控!
誰舍得放過一個善于經(jīng)營且顏值驚人的絕色尤物!
柳思云沉默許久。
終于,那張禍國殃民,妖精般的臉龐,變得堅毅果決起來。
探起身體,湊到蘇陌耳邊。
三寸之舌,竟如靈蛇一般,鉆入蘇陌耳中!
蘇陌瞬間身體一顫!
這柳思云,絕對是一條千年美蛇妖!
柳蛇妖的聲音,聽著有些模糊不清:“不瞞郎君……妾身……尚是白壁之軀……今日,交與郎君便是了。”
一雙素手,蔥蔥玉指,已替蘇陌解除武裝!
三寸靈蛇,撩撥耳洞,然后從耳垂、頸脖、后背,一路游走而下,偷襲蘇陌!
但不等妖媚蛇妖陰謀實現(xiàn)。
蘇陌雙手已經(jīng)抓住了她的臻首,扳到身前!
反正嬌小玲瓏的審美觀,已被千戶大人扭轉(zhuǎn)。
再轉(zhuǎn)一次也無妨!
這東西,有了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的!
……
許久之后,看著徹底沒了反抗之力的蛇妖,癱軟案桌之上,傲然之氣油然而生!
區(qū)區(qū)蛇妖,何足道哉,純陽法力一至,瞬間誅邪斬妖!
既然蛇妖如此賣力說服自己。
蘇陌自是兌現(xiàn)承諾,將生意全盤交托柳蛇妖打理。
回過氣來的蛇妖,看到蘇陌遞來的賬本。
又一次震驚得俏目瞪大,難以置信的看向蘇陌!
她早猜到,蘇陌掌握的權(quán)柄與生意,都是極大。
但萬萬想不到,會大得如此驚人!
路子更野得可怕!
關(guān)系觸角,早延伸到了長平縣每一個角落,上至縣令下至胥吏,平頭百姓,可謂根深蒂固,無可拔除!
還有,衛(wèi)所、衛(wèi)軍、營兵、胥吏、鹽梟、山匪……
難怪敢保證,一年之內(nèi),便將自己的賣身契,從傅家手中要回!
他連進攻鐵山縣的亂民,都敢收歸麾下!
有權(quán)有錢有人,上面還有座大靠山!
柳思云真不敢想象,蘇陌以后能走到哪一步!
她甚至懷疑,若一年期滿,傅家不肯交出賣身契。
這可怕的男人,會直接出動鹽梟、山匪等,將傅家來個滿門滅絕!
看著柳思云披上一襲薄紗,馬上轉(zhuǎn)換狀態(tài),全心投入工作,蘇陌也是感嘆,果真是個人才!
將生意全盤交給柳思云,蘇陌其實也覺得有些冒險。
但沒辦法。
人才難得!
三舅最靠得住,權(quán)謀之道也是驚人,可惜不善營生。
杜仲白善出謀劃策,溝聯(lián)各方,同樣不通生意經(jīng)。
陳芊雨和秦碧兒、陳寶等人,就不說了。
未過門的薛憶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肯定沒問題。
以后若要夫人外交,與其他官宦女眷,天然親近,派得上大用場。
但九成九也是不擅經(jīng)營之道的。
讓他們守成,問題不大,開拓肯定不行。
蘇陌只能冒險收了這柳思云。
有三舅等在旁盯著,量她也不敢生出異心。
自己明顯比傅家更有前途,越是擅長經(jīng)營的,越明白如何選擇!
待柳蛇妖看完賬本,大概了解情況。
蘇陌見輕紗下若隱若現(xiàn),勾人心魄的輪廓,忍不住又將其按趴案上,大力鞭之。
既然收妖,那就徹底收服,使之記憶深刻,以后不舍背叛自己!
待蛇妖最后丟盔棄甲,舉白旗落荒而逃。
天色已亮!
昨日道行大漲,晉升觀身境,至今仍精神飽滿。
蘇陌也懶得補眠,拿起薛憶紓庚帖,找三舅商量換帖定親之事去了。
薛山昨日當眾說出此事,便已沒了轉(zhuǎn)圜余地。
若蘇陌仍不去薛府提親。
兩家定要反目成仇,在長平縣斗個你死我活,絕無第二種可能!
如此打臉,甚至比丟官更要嚴重!
因為,丟官,丟的只是自己的臉。
被蘇陌退婚,丟得則是薛山一家,甚至薛家整族,乃至王家等姻親的臉!
臉面名聲,在古人看來,尤重于自身性命!
沒了臉面名聲。
如何升官?如何發(fā)財?如何與其他名門望族、官宦門庭打交道,結(jié)姻親?
難不成叫薛家后人,去當那不要臉面的胥吏不成?
蘇陌很清楚這點。
所以,糾結(jié)!
等去到薛家,提出讓薛憶紓當自己的妾,別給薛山打出來才好。
嗯……
被薛山打沒事。
那文弱書生,清瘦老頭,拳下能有幾分力,站著讓他打都沒事。
就怕出手的是老王!
算了!
還是別找三舅!
單刀赴會的好。
一個人挨打,總比兩個人挨打的好!
自己年輕力壯,逃起來也快!
免得真的打起來,三舅跟著受罪!
只要老王還想著喝陳家的酒,吃蘇家的菜,就不大可能下狠手。
自己已經(jīng)觀身境,還有一品寶器劍胎,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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