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葛應臺跟方冕實施的生物科技犯罪已進行多年,且在民間有多個實驗據點。
受害者不計其數。
單純搗毀窩點并不能徹底瓦解,我同意葉輕的方案,繼續潛伏,找出所有據點,再一舉攻破。”
章母案子告破,局里高層再次召開會議,確定葛方兩人的犯罪事實,卻對嚴峻的形勢越發憂心忡忡。
商討出結果后,楊斌往電腦里發送消息。
‘你還能再接近葛應臺,想辦法拿到更多數據嗎?’
幾秒后,前方大屏幕上投影出答案。
葉輕:‘可以。’
眾人心緒都有些復雜。
按理說,這種重要任務不該交給一個孩子去做。
但葉輕的能力跟心理素質卻無人能替代。
這回,參與的安時洋跟秦楚楓也沒出聲反對。
魏家為配合警方損失慘重,所有項目都停了,醫院里更有幾百號身陷囹圄的孕婦,他們再擔心葉輕的安全,也不能這時候叫停。
會議結束時,他們在走廊碰見了章亮。
他抱著亡母的遺像,眼眶通紅,對兩人鞠躬致謝后,沙啞著嗓音開口:“有機會的話,也替我向葉輕說聲謝謝。
之前是我不對,沒能幫到她,很抱歉。”
他被禁止進入監控室。
聞言,安時洋跟秦楚楓也只是點點頭,沒有過多安慰。
盡管他們都清楚,章亮是一個普通人,腦子聰明,性格單純,一輩子順風順水也就過去了。
可一旦發生大事就扛不下來。
他們也是一樣的。
葉輕,才是那個特別的存在。
生存的環境讓她變得冷酷,面對鮮血,人命,甚至戰爭都能沉得住氣,同時又保有人的基本良知。
麗娜的結局就是最好的證明。
葉輕選擇了在醫院手術室門口握住她指尖的嬰兒,就無法原諒麗娜溺死孩子的舉動,更無法容忍作為一個母親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
她只是不救,卻并不犯法。
那是她的處事風格,也讓她在黑暗的世界里能更好地生存。
而他們,也無法替葉輕原諒章亮的誤解。
實驗室內。
“累死老子了,這流水線就我一個人,再干下去,看見面粉都要吐了。”
金成癱在七號玻璃房內,手邊是十幾斤面粉,表情很是生無可戀。
最近葛應臺賺瘋了,每天盯著這邊出貨,量還越來越大。
葉輕難得從三號實驗室過來,進門就聽見牛馬在號喪,想了想道:“那就不干了。”
“啊?”金成愣了下,馬上翻身坐起來,“你說真的?不是還有查線索嗎?”
“嗯,現在去拿。”葉輕脫下防護服,摘了護目鏡就往外走。
金成沒想到這么突然,趕緊也卸了裝備跟上。
保鏢跟葉輕也熟了,聽說她要見老板,二話不說就開車領著他們往市區走。
葛應臺正在一家私人會所花天酒地。
“要錢是吧,都拿去,老子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哈哈……”他一邊撒著桌上的鈔票玩,一邊摟著美女親嘴。
旁邊一群合作商羨慕地眼睛都紅了。
“葛總,您現在是發達了,但也別忘了兄弟們啊,好歹給我們留口飯吃,指條財路。”
近來市面上出現了一款新面粉,價格高,體驗好,連老外也在打聽。
可是進貨渠道全給葛應臺一個人壟斷了。
“誒誒,大家都是朋友,有錢掙我還能忘了你們嗎?
這樣,你們跟我拿貨,我給你們打9.9折。”
葛應臺故作大度的9.9,險些沒把眾人惡心死。
分銷出去,他們也得人手,還要承擔風險,這還有個毛賺頭。
以前葛應臺就摳門,令人討厭,如今得勢把大家都踩在腳下,那副嘴臉更加面目可憎。
見大家不說話,葛應臺仰頭笑起來,“這可是你們不要的,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啊,機會只有一……”
“這個機會,我給你們。”
包廂門猝不及防被人推開,葉輕瘦小的身影在霓虹射燈里緩緩走了進來,坐在了沙發上。
屋內眾人都愣住了。
這哪來的小孩?連葛總的地方敢闖。
而下一秒,就見囂張的葛應臺換了一副嘴臉,親親熱熱喊了一聲,“葉輕啊,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是不是吃的住的不舒服?要不叔叔給你換一棟大別墅吧。”
說著,他就要去拿手機。
葉輕卻搖搖頭,阻止了他,“我是要換地方,但換的是工作地點。”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面粉丟在桌子上,對其余人道:“東西是我生產的,現在你們誰能提供我更好的實驗條件,我就跟誰走。”
公開競標,明碼標價。
包廂內靜了一瞬。
有些人還不信,拿起面粉嘗了嘗,確定是真貨后,再看葛應臺鐵青的臉色,更加確信這就是他的搖錢樹。
“我!只要跟我走,所有資源都隨你調配。”
一人舉手表態后,場面就徹底失控了。
“我旗下十幾家子公司,隨便你操作。”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弄來,絕對沒有限制條件。”
……
葛應臺陰沉著臉,看著那些人不顧自己顏面,拼命爭搶葉輕,一下把手里酒杯扔了出去。
砰。
杯子砸在桌上,發出巨響。
嚇得前頭播放的歌曲都暫停了。
“葉輕,你這是什么意思?”
葛應臺喝得猩紅的一雙眼盯著葉輕,像一頭餓狼。
葉輕黑漆漆的眼眸跟他對視上,不閃不避,聲音平靜道:“字面上的意思,你不給我權限,我就去找給得起的雇主。”
買賣自由。
“你敢!”葛應臺捏緊了拳頭。
葉輕卻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射燈斑斕的色彩映在她臉上,像一道道詭譎的波紋,顯得她愈發神秘,不可捉摸。
對視十幾秒后。
葛應臺垂下了頭,率先敗下陣來,“行行行,你要什么,我都給你,行了吧。
呵呵,你這孩子,有什么話不能私下跟叔叔說的,難道叔叔還能不答應嗎?”
葉輕聞言也不戳穿他,平靜點頭道:“下次不會了。”
后半段的酒自然喝不下去了。
眾人紛紛起身道別,臨行前頂著葛應臺殺人的目光,都給葉輕遞了名片。
反正這世道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誰知道葛應臺能守住搖錢樹多久呢。
人全清空后,葉輕朝葛應臺伸出了手。
葛應臺咬著后槽牙,憋著一股氣把U盤交了出去。
里頭是他所有的身家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