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照片發過來時,葉輕一眼就認出來。
一小半是做了剝皮手術。
另外一大半是眼球摘除。
比例是三比七。
全員立刻整合開會。
“看來計劃奏效了,對方選擇莊法官下手,是看準她孕婦身份,受不了驚嚇。
還專門挑飯點送過去。”
“另外貓的眼球手術超出那么多只,代表他的技術確實比不上葉輕。
看起來已經被激怒了。”
這兩點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楊斌立即抽出排查名單,進行比對。
“根據上次我們的篩選,符合犯人畫像的,全市總共有43人,包括三甲醫院專科醫生,大學教授,醫療器械代表,整形機構醫生。”
閔敏從法醫部趕過來。
“那些貓的時間死亡大概在今早10到11點之間。”
“好,那現在開始確認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
楊斌一拍手,所有人就緊鑼密鼓動作起來。
葉輕想了想,突然開口道:“再加上心理醫生。”
什么?
眾人一愣,下意識看向裴溪。
裴溪也抬眸看過來,思忖著點了點頭道:“沒錯,市里還有兩所精神病院,還有幾處有名的心理咨詢診所。
兩名死者都是獨身女性,也有可能光顧心靈氧吧一類的場所。”
“行,那就加上這兩個選項。”
楊斌讓記錄員加大排查量。
正好是上班時間,很多醫院跟工作場所都拍到了排查對象的身影。
最后范圍縮小至11人。
再根據快遞站點的距離,目標劃定到5人。
“現在,這幾人在殺貓的時間,都是監控拍不到的,并且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
完全有機會處理貓的尸體,再寄存在貨柜里。
但要殺死那么多貓,我更傾向于這人平時就養貓,或者家附近就有動物救助站,寵物醫院一類的地方。”
楊斌將5名目標一分為二,其中一組3人沒有養寵物,另外一組2人家里皆是貓狗成群。
但這個推斷,葉輕覺得并不準確。
“心理變態的話,會不會隱藏得更深?
網上資料說,變態在成為殺人犯之前,會先有虐待動物的傾向。
小時候可能沒辦法控制,但如果長大了,會不會故意不接觸小動物,背地里再虐殺?”
這段時間她也學習了不少相關知識,對這類人的心理行為并非一無所知。
聞言,裴溪對她投來贊賞的眼神。
“葉輕說得對。
這樣的依據來排除嫌疑人,確實不夠嚴謹。”
“那我們就先把這5個人請來局里協助調查,看看有沒有突破口。”
面對面直接對話,有時是不是兇手也一目了然。
但裴溪認為不妥。
“對方具有明顯的反社會人格,善于偽裝,如果沒有找到證據就打草驚蛇,可能會加速證據的湮滅。”
葉輕也是一樣的想法。
她翻著資料,在兩名受害者的信息之間來回看。
肯定有什么東西,是她忽略掉的。
閔敏坐在她旁邊,看到第一名受害者的手部細節圖,嘆氣道:“真可惜啊。
她肯定很期待自己的婚禮,這款戒指是限量款,預定起碼半年以上。
好不容易等到了,卻沒機會戴著它結婚。”
葉輕聞言一頓,猛地意識到什么,翻開后面家屬的口供看了看。
“楊叔叔,能給第一名受害者的未婚夫打一個電話嗎?”
十分鐘后。
葉輕結束第二通電話,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可以確定兇手了。”
警笛聲全城出動時,楊斌沖在最前頭,激動得直拍方向盤。
“哈哈,我也沒猜錯,這次50%的概率,也沒拖你后腿了。”
兇手是養寵物的其中一人。
他相信抓回來審訊,也能撬開對方的嘴。
“不過你也真是厲害,居然僅憑著一枚戒指就能看出死者有婚前焦慮癥,進而找出第二名死者也有職業焦慮,兩方共通點指定兇手。
牛啊!”
葉輕其實不懂結婚有什么好焦慮的。
只是單純看到一枚戒指要定做半年多,而死者本身是貧苦出身,平時并不愛鋪張浪費。
這樣的人,即便結婚在東西布置上也不會太苛刻才對。
于是她要求再跟死者未婚夫談一談。
這一次對方才吐露出實情。
原來死者曾經拒絕過他的求婚,以各種形式拖延過,一想到要結婚焦慮情緒就非常嚴重。
做筆錄的時候,他沒有說,是怕惹上嫌疑。
后來知道有變態殺手,更不想引火上身。
而第二位死者也是大齡未婚,一直在職場拼搏,最近面臨公司更加年輕后輩的競爭,經常熬夜設計搭配,出現失眠心悸等神經衰弱的現象。
有同事曾經看到她在吃藥,還撞見過她去做心理咨詢。
而那家診所,正好是嫌疑人之一的工作地點。
有了目擊證人,他們立即便開展了抓捕行動。
成不成的,總能先扣留48小時,足夠他們搜證了。
警車抵達診所前,紅藍相間的警燈還沒熄滅,好幾名警員已經沖了進去。
前臺還在,患者還在排隊等號。
可推開診室的門,里頭卻的空無一人。
臨著后巷的窗戶開著。
“人跑了!”
跑了?
手剛按在車門的葉輕一怔,眉頭隱隱皺了起來。
是哪里出了問題……
思索間,她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閔敏。
葉輕一接起來,就聽到里頭破碎的哭聲。
“輕輕,犯人在魏氏大樓的實驗室里。
你快叫人過來……學長,學長被捅了好多刀……”
這一天,很多事都來不及思考。
趕到現場時,犯人已經被魏雋的保鏢摁下了。
而裴溪為了保護閔敏,被捅了十幾刀,鮮血都染紅了地板。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著急離開警局,說要來收拾東西的……
如果學長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該怎么辦……”
轉移到醫院輸血的車上,閔敏手腳冰涼,一直抓著葉輕的胳膊,倉皇的臉上滿是悔恨。
葉輕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能陪著到醫院,在手術室門外等著。
幸好是在魏氏的實驗室遇襲,臨時做了很好的處理,人肯定是死不了的。
但幾個小時后,主刀醫生出來,說他腦內有淤血,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