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家做下的事,只能用死來償還。
葉輕一定要殺他。
不計代價。
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被復仇情緒影響判斷,她給自己打了一針。
躺在床上看著美人魚窗簾時,她想明天起來恢復情緒,也能好好面對老爺爺?shù)亩髑榱恕?/p>
一夜無夢。
隔天一早,曹妮妮就在外面嚎。
砰砰。
“起床了,懶豬!
不是要晨跑嗎?
我都起來了,你怎么還在賴床?。 ?/p>
拍門聲里,多少帶著點得意。
平時都是葉輕早起,害她每天都被親媽吐槽。
今天可算逮著機會了。
可扯著嗓子喊半天,隔壁牢房都醒了,眼前的門卻沒動靜。
“她一向很警覺的,不可能聽不見。
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曹妮妮越想越不對勁,急得扭頭就沖樓下花園喊。
“媽!”
吱嘎。
下一秒,身后的門卻打開了。
曹妮妮一回頭,就見葉輕一手撐著腦袋,一頭炸毛走出來。
“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事了?
怎么臉色這么差,生病了嗎?
要不要找醫(yī)生看看?
我就說你那么拼命搞研究,身體肯定吃不消……”
曹春蘭早聽到動靜,上樓來看情況。
一拐上走廊,就看到自家女兒圍著葉輕急得團團轉,關心的話更是不帶停的。
她頓時覺得好笑。
背地里一直找她鬧著要走,現(xiàn)在葉輕一有事,比她還著急。
“行了,你別吵了。
這樣更頭疼?!?/p>
她把女兒撥到一邊,上前看葉輕皺著眉,確實有些虛弱。
“我通知魏家少爺派人來?!?/p>
這是魏雋臨行前交代的。
說葉輕身體特殊,就算一點小感冒都要由他那邊的人處理。
但葉輕卻搖了搖頭。
“不用。
我只是睡多了,緩緩就好。”
聲音還有些飄,不過精神是慢慢恢復過來了。
曹春蘭不敢大意,還是多觀察了一會兒,才道:“我去醫(yī)務室給你開假條,今天你就別參加勞動跟學習了。
好好休息。”
“嗯?!?/p>
這回葉輕沒拒絕。
她確實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
清晨陽光很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樓下庭院里桂花飄香,有清爽的風吹過來。
明明一切都是她喜歡的。
可她的內心,卻一片平靜。
藥劑,沒有奏效。
葉輕換好衣服去了教室,抽血給自己做了反應測試。
半小時后,結果出來。
她的體內居然有抗體。
對普通人而言,一針痊愈的劑量,在她身上,卻只破了點皮。
只產生了昏睡效果。
呆坐了一會兒,曹春蘭舉著手機找了過來。
進門看她又在做實驗,有些不贊同道:“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該來這里的。
魏少來了電話,是找你的。”
聞言,葉輕木著一張臉接過去。
“恢復了?”
果然,那頭是少年清爽愉悅的嗓音。
魏雋料事如神,早猜到她會立刻履行諾言。
但對方錯估了一點。
“沒有。
我搞砸了,藥劑對我沒用?!?/p>
葉輕平靜交代了錯誤。
魏雋:“……”
那頭像是在運氣,好一會兒才強撐著冷靜道:“我待會帶人過去,先給你做一個全面的檢查?!?/p>
“嗯。”
自知理虧的葉輕點點頭,乖乖聽從安排。
十幾分鐘后。
韓老領著901基地的人圍了整座監(jiān)獄,切斷通訊跟所有網絡。
犯人集體被送回牢房。
“什么情況?。?/p>
自從那小孩來了以后,一天三頓戒嚴。
要是個危險分子,你們直接把人單獨關押啊?!?/p>
中年男人上了一半廁所,這會兒一臉便秘臭得不行。
張揚淡淡掃了他一眼,回身梆地一下把門關上了。
隔著一扇小窗戶,可以看見葉輕在花園石凳上坐著。
身穿制服,肩上扛著勛章,顯然是匆匆從會議室趕來的老人站在她面前,面容沉肅。
聽說這是一名戰(zhàn)功赫赫的老將,從氣場就能看出威嚴與強大。
如今立在那兒,審視打量著葉輕。
要是一個不如意,伸手就能一把擰斷小孩脆弱的脖子。
中年男人咬著牙,氣哼哼等著看她倒霉。
終于老人如他所愿攤開了手掌,他激動得差點憋不住,然后就見那只手,輕輕落在了……小孩頭頂上?
嗯?
好像有哪里不對?
隨即老人屈膝,蹲在葉輕面前,嚴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紋。
中年男人:“!??!”
什么情況?。?!
噗!
由于太刺激,他徹底忘記了兜住。
很快,房間里就冒出一股惡臭味。
外頭,葉輕還不知道有人被嚇到拉褲子里了。
“呵呵,自己做的事,現(xiàn)在失手了。
知道后悔了吧?”
頭頂被寬厚的大掌用力揉了幾下,即便不抬頭也知道老人笑得有多開心。
葉輕吃癟。
心里雖然沒感覺,但也沒頂嘴。
魏雋昨天就沒走遠,在附近的五星級酒店等結果,怕中途出岔子。
這下真出了事,來的也快。
一通檢查下來,身體指標是完全正常的。
血液里也沒有藥物殘留,引起其他癥狀。
“看來,是你體質太強悍了?!?/p>
教室里,他一邊銷毀掉葉輕的血液樣本,以及電腦數(shù)據(jù)資料,一邊分析道:“汪博士的藥劑是抑制精神病人高昂的情緒反應。
作用在你身上,就會全面壓制住你的情感產生。
但由于身體強大的適應性,藥物作用在你體內消解融合。
藥效應該是消了的。
只是你自己的神經中樞還沒反應過來?!?/p>
好比一根彈簧,別人拉到極致會斷。
葉輕是到了極致,自己再生出了彈性,能繼續(xù)使用,卻忘了怎么恢復原本的樣子。
“這種情況,無解。
只能自己慢慢再適應了?!?/p>
魏雋苦笑一聲,也是無奈嘆氣。
“對不起。”
葉輕知道自己該道歉。
可魏雋一看她眼底一片清明就頭疼,擺了擺手道:“我再另外想辦法吧。
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p>
葉輕沒掛心,因為壓根不在乎。
日升月落,監(jiān)獄的日子依舊照常過。
攻克葉平安自閉癥的藥物研發(fā)出來后,魏志銘帶著一家人來探視。
“嗚嗚嗚,我說清清出生,你怎么一句話都沒帶回來。
小雋還騙我,說你忙著研究平安的病,不方便見人。
敢情你們是合起伙來騙我。
你這熊孩子,早知道我就不該太溺愛你,讓你沒事到處瞎跑。
當初就算把你腿打斷,都不該讓你出門的?!?/p>
魏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葉輕隔著玻璃窗戶,默默把自己的腿往回收,總感覺干媽目光霍霍,想動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