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后院里奇怪的女孩。
也不再是被人惡意揣測為花瓶的美女保鏢。
而是秦家欽定的下一任繼承人。
所以有權改革變新,主掌秦家子的事務了。
葉輕始終覺得這樣意氣風發的秦雨,比穿著晚禮服,保養精致美麗,在晚會上跳舞的樣子要好看許多。
趙漫漫緩了一會兒,才拿出自己的獎牌。
“輕輕,我在考核里得到了女生組的第一名。
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拿到的榮譽,我……”
她看著葉輕,猶豫了幾秒,還是上前把帶子套到她脖子上。
“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秦家出手大方,用的是足金。
掛上去,沉甸甸的。
葉輕看到趙漫漫兩只手都纏了膠布,這是訓練摔打挫傷敷藥用的。
這個金牌,得來不易。
“謝謝。”
看她沒拒絕,趙漫漫這才露出燦爛的笑臉,又拉著她坐下,把半年來搜羅到的好吃好玩的,一一介紹給葉輕聽。
對面的秦雨看兩人像兩只小倉鼠盤點食物一樣交頭接耳,也不由淺淺一笑。
半年前基地門口一戰,至今讓她記憶深刻。
當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老爺子面前,以為會遭到責罰時,卻被伸手扶住了胳膊。
“爺爺……您不怪我嗎?”
她有些沮喪。
覺得作為女人,體力跟武力終究跟不上。
可老爺子卻拍著她的肩膀,欣慰地笑了。
“身為保鏢,你保護雇主,堅持到了最后。
我沒有任何理由責備你。
小雨啊,承認自己是一個女人,在男人天生優勢的地方不夠強大,并不是一件壞事。
爺爺怕的是你一味逞強,鉆了牛角尖。
今天你能帶領隊伍全身而退,就證明你意識到這點。
咱們秦家子之所以是金字招牌,靠的不只是武力跟蠻力。
還有你的頭腦,你的信念,你的大局觀。
擁有這些東西,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人。”
那天,老爺子一番話是當著楚楓的面說的。
回去后,更是交出了后院的管轄權。
她在震驚與壓力中,被賦予了繼承人的責權。
這半年,她比以前還拼。
忙碌卻充實。
不過造成這一切的源頭,葉輕的日子卻像是慢了下來。
晨練,做研究,養花下廚房。
在監獄里,反而過起了正常的學生生活。
人也沒那么瘦了。
聽說邊境那邊的鐵娘子們,也一個個在想門路要進來,參與監獄管理。
生怕小孩在這里受半點委屈。
“嗯?”
察覺到她的視線,葉輕朝她望過來。
“怎么了?”
秦雨搖搖頭,微笑道:“沒事。
對了。
在京城的時候,有一位科研方面的博士托我給你送東西。
說他的學生不懂事,這些小玩意算是賠罪。
如果你平時缺什么材料,也盡管開口。”
她把一個袋子遞過去。
葉輕看到外盒的標簽就知道是誰了。
這位廖博士,就是中年男人的前導師。
在男人窮困潦倒時,他伸出援手,破格錄取了對方進團隊。
男人幾乎將他當成父親一樣敬重,全無防備之心。
諷刺的是,最后竊取男人勞動成果的,也是他。
這些體制內的資料,也是她托曹春蘭多方調查才得知的。
“他是一個壞人。
之前串通材料員,不想他徒弟出獄。
現在想用同樣的招數,騙我入伙。”
葉輕把袋子推回去,直接點出了真相。
秦雨一怔,沒想到其中還有隱情。
回憶起飯桌上,其他人對廖博士的憧憬崇拜之情,不禁搖頭失笑。
“真是富貴險中求,知人知面不知心。
主意都敢打到你身上了。
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往后他不會再來煩你了。”
“嗯。”
葉輕知道以秦雨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以辦得到,便也沒再多關心。
探視時間結束。
回去之前,趙漫漫忍不住又哭了。
“輕輕,我最近會在這邊準備競賽。
一定會常常來看你的。
你……你能不能讓魏雋哥哥通融一下啊?
叮叮實在太難搶了,嗚嗚嗚……”
天知道她熬夜打卡,系統每次都卡,都要崩潰了!
葉輕:“……”
感覺叮叮,真的殘害了很多人。
中午去廚房幫忙,她就借曹春蘭的手機,給魏雋打了電話。
替趙漫漫要了名額。
一旁的曹妮妮一邊摘菜,一邊伸著耳朵。
“誰啊?
還要你親自求情。”
葉輕掛了電話,回應道:“我的好朋友。”
“……”
曹妮妮一把揪爛了菜葉子,起身不干了。
“誒,你糟蹋東西干嘛?
給我回來,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曹春蘭抄起搟面杖就追了出去。
葉輕坐在門口,看著她們在花園里吵吵鬧鬧,瞇著眼正享受著陽光。
余光突然瞥到有一抹胖胖的身影鬼鬼祟祟要鉆進廚房。
“曹阿姨的搟面杖,打人很疼的。”
她提醒道,頭也沒回。
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下意識縮回腳步,頓時怕怕的。
“你不說,她不就不知道嗎?
還說朋友呢。
作弊都不搭把手。”
他嘀嘀咕咕沒說完,肚子就咕嚕咕嚕跟著響。
葉輕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給他。
“作弊是不好的行為。
而且抓到了,你還要多洗一周廁所。”
男人:“……”
他受夠刷馬桶了!
毫不客氣奪過巧克力,他撅在曹妮妮之前的小凳子上吃起來。
“唔!
這是什么牌子的,也太好吃了吧!”
一秒,就被驚艷了。
“國外的牌子,熱量低一點,對你身體好。”
葉輕明明沒看他,男人卻下意識縮了縮肚子。
之前一樓的老中醫把脈,說他三高脆皮活不長。
可把他郁悶了好幾天。
“曹阿姨讓你少吃肉,是為你好。”
“我知道……
但我肚子餓啊。”
男人惆悵得一臉皺巴巴。
“去一樓開藥吃一吃?”
葉輕轉過頭,認真建議。
男人立刻眼神驚悚。
“那毒醫專門殺人的!”
葉輕:“昨天他收我做關門弟子了。”
男人:“!!!”
最后趁著午飯前,他們還是去看了中醫。
由葉輕給他切脈,老中醫坐鎮開藥。
他也不知道平時葉輕那么忙,哪來時間學的中醫,但看她把脈抓藥都頭頭是道,也不得不佩服,對方是一個天才。
可晚上,一碗中藥下肚后,他就開始狂跑廁所。
來來回回一整晚,拉到幾乎虛脫。
天亮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他哆哆嗦嗦從坑位里站起來,打開門看到葉輕,聲音都在飄。
“庸醫……
你們肯定是庸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