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順著大餅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金毛的嘔吐物中有細小的東西在蠕動著。
好像是一只只小蟲,又好像是一粒粒有活性的肉粒。
陳啟若有所思,想起孫學超的話來:野生食物有緩解污染的作用,相當于以毒攻毒。
陳啟側頭問道:“狗子應該也被污染了吧?”
大餅點頭:“那肯定啊,狗子又不是異食者,只能天天吃詭異食物。”
說起這個,他又有些擔心道:“其實我這能力又不綁定狗,換一只狗也是一樣用,但大餅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和我最有默契,真怕哪天它被控制了突然背刺我。”
陳啟笑道:“不想有那一天的話,就讓它沒事吃點我的野生食物吧。”
大餅滿臉疑惑:“什么意思?”
陳啟指了指嘔吐物中的活性物質,道:“這些應該就是狗子體內的部分污染物質。”
此時他大概明白了孫學超口中的“以毒攻毒”是什么意思。
對普通人來說,污染物質是“毒”,野生食物作為污染源,同樣也是“毒”,這兩者之間應該還有著某種聯系。
目前除了陳啟之外,貌似沒有人能消化野生食物。
吃下野生食物之后,很快就會吐出來,并且還會將體內的部分污染物質隨同一起吐出。
聽了陳啟的解釋之后,大餅原本對狗子遭罪還有點心疼,現在立刻轉變了態度,道:
“餅干,再多喂它吃點野生食物!”
陳啟點點頭:“這次我來試試看人狗合一吧。”
說著,他將自己手中剩的炸雞腿快速啃干凈。
下一刻,他立刻感覺自己和腳邊的金毛之間產生了某種聯系。
他念頭一動,好像意識從頭頂鉆出來了一樣,視角一陣晃動,眼前一黑。
再一睜眼,發現自己的視角被壓得特別低,都快挨著地了。
陳啟轉動腦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感自他心中滋生:我真成狗了!
再一看大餅旁邊瘦得跟猴一樣的自己,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的身體呆呆站在那一動不動,雙眼無神,像是一尊蠟像。
陳啟活動了一下狗子的身體,還有些不太適應四腳著地的感覺,總是下意識想直立行走。
嘗試了好一會兒才克服了這種本能。
另外他欣喜發現,自己上了狗身之后,食物探測能力并沒有隨之消失,而是被他一起帶到了狗身上!
他能清楚感應到自己攜帶來的那幾件野生食物。
這很重要,讓他用狗去找高級野生食物的計劃具備了可行性!
“不愧是唯心的能力!”
“嘬嘬。”大餅招了招手,“餅干,快來吃。”
陳啟狗眼里流露不滿的神色,瞪了大餅一眼——真把他當狗呢?
大餅嘿嘿笑道:“不好意思,習慣了。”
陳啟湊過去看了眼自己帶來的那些野生食物,發現即便自己附身到了狗身上,這些食物在他眼里依舊是正常的。
看不出任何變質的痕跡。
他隨便選了一份野生春卷咬了一口,竟然覺得很美味,一點不難吃!
不過在他將那口春卷咽到狗肚子里去之后,一股不受控制的反胃感襲來,他沖到草地上,又是一陣嘔吐。
“看來我的靈魂完全可以接受野生食物,是狗子這具身體接受不了。”
之前已經將肚子吐空了,這次再吐出來的就只有剛咽下去的春卷,以及一粒粒螞蟻大小的活性物質。
隨后陳啟又接連將剩下幾件野生食物都咬了一口,每吃一口都要吐一次,前后一共吐了五次之后,再沒有吐出活性污染物質。
是已經吐干凈了,還是更深層的污染吐不出來了?陳啟也不知道。
不過可以肯定,狗子身上的污染應該緩解了不少,起碼短時間內大餅不用擔心被金毛背刺。
陳啟狗臉上露出思考的神色。
“這種以毒攻毒的方法,應該只能緩解詭異食物的污染,對于食魘的寄生沒有作用。”
“不過污染是寄生的前提條件,對于正處在寄生進程中的人來說,緩解了污染程度,也就是影響了寄生進度。”
陳啟估摸著孫學超身上就是這種情況,因為吃了野生荔枝,延緩了寄生進度,讓他多保持了一段時間的理智。
但這方法終歸治標不治本,無法清除污染,就意味著他們還是要繼續進食詭異食物,污染程度還是會再度加深。
陳啟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母親。
“老媽也沒有完全被寄生,要是喂她吃下野生食物,是不是能讓她恢復清醒?”
“哪怕只是暫時的……”
“而且要是長期進食野生食物,是不是能維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清醒?”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子里,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怎么都抹不掉。
不過這些大部分只是陳啟的猜測,實踐起來效果如何,還是要試試才知道。
不光是陳啟,大餅得知野生食物的這一作用后,也商量道:
“餅干,你能不能再給我找點野生食物,我想回去喂給我爸。”
“嗯,還有我媽也吃點吧,加上我爺我奶,我外公外婆,我舅我叔……”
他扳著手指頭認真數著人數。
陳啟心念一動,意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沒那么容易。”陳啟搖頭道,“他們不會吃的,你只有用暴力手段強行喂食,而且在他們吃的過程中還會引來周圍人護食,很危險的。”
“面對普通人還好點,要是想喂給寄生者,那就更難了!”
陳啟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們可以先選定一個目標,拿來當做實驗對象,我們整個團隊一起出動,先喂食一個人,如果效果好,再應用到更多人身上。”
大餅興奮道:“可以,那我把這消息分享到群里?”
“行。”陳啟點頭。
當大餅組織了一通語言,將他們今天的發現發到“靜海覓食組”之后,群里頓時炸鍋了!
他們這些人留在靜海市,就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家人,現在陳啟這方法雖說治標不治本,但在這之前可是連治標的辦法都沒有。
眼看群里討論熱烈起來,大家都情緒高漲,陳啟不得不出來潑一盆冷水。
餅干(陳啟):這方法其實最早是用在孫哥身上的,不過他沒有接受我長期進食野生食物的建議,所以肯定是有局限性的
餅干:就算有用,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能不能反復使用也不確定
餅干:所以我建議先挑選一個實驗對象,喂食一些野生食物來觀察一下情況
咖啡:我認為應該優先選擇寄生者作為實驗對象,普通人的話意義不大,寄生者與食魘融合,能共享食魘的部分記憶,恢復理智之后說不定能給我們提供更多有用的情報
追風:那肯定優先選擇家人級寄生者,難度低點
餅干:那就我媽吧!
餅干:不過這件事稍微往后放放,我今晚打算先去一趟靜海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