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既給了街坊們面子,又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還順帶著給未出世的孩子收了一波“紅包”。
高,實在是高!
眾人一聽,嗨,原來是這么回事兒!
為了國家項目,那是正事兒!
再一聽,這禮物是給未出世的孩子的,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給領導送禮,那是巴結。
可給孩子送“見面禮”,那就是長輩對晚輩的心意,是鄰里之間的人情味兒!
這話說得,熨帖!
“得嘞!陳主任都這么說了,咱們就別在這兒杵著了!”
“就是就是,孩子的心意,咱們必須得到位啊!”
“哈哈哈,那我這塊布,可得給我未來大侄子做身好衣裳!”
人群中,三大爺閻埠貴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他可聽得真真的,陳鋒最后還留了句話。
“這……這感情好啊!陳主任,以后咱們院里,可就全指望您了!”
“是啊是啊,陳主任,您放心,咱們都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陳鋒看著瞬間又熱情起來的眾人,笑著擺了擺手。
“大家伙兒的心意我明白。”
“我也把丑話說前頭,我陳鋒人微言輕,辦不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淳樸又帶著精明的臉。
“但是,只要是在院里住著的,人品端正,有真本事。”
“真要是遇上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了,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不違反原則。”
“我陳鋒,絕對不帶含糊的!”
這話一出,效果比剛才還好。
眾人心里那點兒小九九,瞬間就明朗了。
陳鋒這是給他們吃定心丸呢!
不搞歪門邪道,憑真本事吃飯,有困難了,他真管!
這下,大伙兒心里的石頭徹底落了地。
送禮送得心甘情愿,送得明明白白。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把路讓開,讓陳主任好好歇歇!”
許大茂又開始吆喝起來,儼然一副陳鋒“大管家”的派頭。
眾人這才心滿意足地將東西放下,三三兩兩地散去。
可這事兒,遠遠沒有結束。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四合院里依舊燈火通明。
前院、中院、后院,總有那么幾戶人家,在悄悄地往陳鋒家門口溜達。
送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
整個四合院,都因為陳鋒,陷入了狂歡之中。
而在中院一個陰暗的角落里。
有兩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陳鋒家門口那絡繹不絕的人影,眼珠子都快紅了。
正是傻柱和秦淮如。
倆人就躲在賈家的窗戶后面,連燈都不敢開,借著院里的光,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呸!”
傻柱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什么玩意兒!不就是個破主任嗎?瞧給他能的!還配上警衛員和小轎車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里面的嫉妒和怨恨,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涌而出。
“開車的,站崗的,那叫警衛員?傻柱,你懂不懂啊?”
秦淮如在一旁,語氣幽幽地說道。
“管他叫什么呢!反正就那個意思!”傻柱煩躁地一擺手。
他死死地盯著不遠處,那個穿著軍裝,身姿挺拔如松的警衛員。
心里就像被一萬只螞蟻在啃噬。
曾幾何時,他傻柱才是這個院里說一不二的“爺”。
憑著一身的力氣和食堂大師傅的身份,誰見了他不得客客氣氣地叫一聲“柱子哥”?
可陳鋒呢?
那個帶著拖油瓶妹妹,誰都能踩一腳的窩囊廢。
怎么就下子就飛到天上去了?
小轎車!
警衛員!
那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
傻柱猛地一拳砸在窗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陳鋒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啊!”
秦淮如被他嚇了一跳,但心里的想法卻和傻柱不謀而合。
“傻柱,你小聲點!”秦淮如壓低聲音,“你想讓全院的人都聽見啊?”
傻柱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我就是不服!秦姐,你說,這小子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運了?”
“何止是狗屎運,”秦淮如的眼神陰冷得可怕,“我看他就是個妖孽!”
她湊到傻柱耳邊,聲音里帶著蠱惑。
“傻柱,咱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么威風下去。”
“那能怎么辦?”傻柱一臉的憋屈,“人家現在是領導,門口還有人站崗,我……我連他家門都進不去!”
“硬的不行,咱們就來軟的。”
秦淮如眼中閃過精光,“咱們還是去找找周主任……”
聽著秦淮茹說的話,傻柱的呼吸瞬間就急促了起來。
對啊!
我動不了你陳鋒,有的是人能動你!
“秦姐,你可真是我的諸葛亮啊!”
傻柱激動地抓住秦淮如的手,“行!就這么辦!明天我就去找周主任!”
…………
與此同時,賈家的里屋,昏暗的煤油燈下。
賈東旭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臉色蠟黃,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咳嗽聲。
他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窗外傳來的喧鬧聲,讓他心煩意亂。
“咳咳……外面……外面吵什么呢?”他虛弱地問道。
守在床邊的賈張氏,正伸長了脖子,像只老鵪鶉一樣,從窗簾縫里往外偷看。
聽到兒子的問話,她猛地回過頭,一張老臉因為嫉妒和怨毒而扭曲變形。
“還能是誰!還不是陳鋒那個小王八蛋!”
賈張氏咬牙切齒地罵道:
“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邪運,當了個破主任,現在全院的人都上趕著去巴結他!”
“送肉的送布的,把他家門檻都快踩平了!”
“咱們家東旭這么好的孩子,卻要躺在床上受罪!他陳鋒憑什么過得這么好!”
她越說越氣,一拍大腿,開始了自己的傳統藝能——哭天搶地。
“我的兒啊!這都是陳鋒那個喪門星克的你啊!他把你身上的福氣都給吸走了啊!”
“老天爺怎么不開眼啊!讓他這種人得勢,早晚要遭報應的!不得好死!”
惡毒的詛咒,在小小的房間里回蕩。
秦淮如正好從外面進來,聽到賈張氏這套說辭,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又是這套。
除了詛咒和謾罵,這個老虔婆還會干什么?
要是罵人有用,陳鋒早就被她罵死了千百遍了。
“行了,媽,您就少說兩句吧。”
秦淮如不耐煩地說道,“東旭還病著呢,您就不能讓他清靜清靜?”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賈張氏眼睛一瞪,
“你看他現在那個得意樣兒!早晚有一天,他得摔下來,摔得比誰都慘!”
秦淮如懶得再跟她掰扯這些。
跟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瘋婆子,是講不通道理的。
與其在這里聽她念經,不如去干點實事。
她打定主意,等天一亮,就去找周主任!
她就不信,扳不倒一個陳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