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聽到原來是好事,臉上緊繃的表情立刻就放松下來了,露出了笑容。
“原來是特地感謝和表揚鐘同志的,你們先在大隊部里休息一下,我過去叫人。”
他拿出鑰匙把大隊部的門打開,讓四個人進去歇著,又覺得這些人在這里自己離開不太妥當,就讓剛才去地里找他的鋼镚再去地里叫鐘綰綰。
“鐘同志在第六小隊的地里,你快去把她找過來。”
鋼镚趕緊就去了,大隊長留下招呼四人。
地里,鐘綰綰正在拔草,鋼镚在地頭喊了她一聲:“鐘同志,去大隊部吧,有人找你,是好事。”
鐘綰綰聽到愣了一下,來到地頭,詢問鋼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之前在京市救的孩子,人家家里人來感謝你了,還有公安也是來表揚你的。”
鐘綰綰想著可能是二叔家里的人來了,便叫了秦母:“媽,你跟我一塊去吧。”
秦母立刻丟下手里的活兒,和鐘綰綰一起去了。
她們來到大隊部,鐘綰綰看到兩個熟悉的公安,還有李敏,以及李敏身旁的小伙子,應該是二叔的兒子。
秦母看到李敏,心想這就是她的妯娌了,可惜她們要裝作不認識。
鐘綰綰叫了李敏一聲:“阿姨,你專門跑這么遠過來了。”
李敏笑了笑:“你們當時著急下放,我們也忙,都沒機會感謝一下,現在有時間了,就讓我兒子跟著我過來了。”
周成宇對著鐘綰綰微笑頷首,鐘綰綰以同樣的方式回禮。
李敏把一個大包遞到鐘綰綰手里:“來的時候沒帶什么東西,可不要嫌棄。”
這可以光明正大的給他們送物資了。
“阿姨你客氣了。”
公安從包里拿出一面寫著“見義勇為,女中英雄”錦旗和一張獎狀交給鐘綰綰:“鐘同志,你不僅救出了李同志的孫子,那邊公安還根據這條線索和多地公安聯合破獲了十幾樁拐賣人口的案子,其中就有咱們這邊的。這面錦旗的稱號你當之無愧,還有獎狀也拿著。”
公安跟大隊長說:“鐘同志立了這么大的功,按照規定,她已經可以摘帽了,以后就不需要再把她當下放分子看待了,可以享受知青的待遇。”
大隊長和鐘綰綰聽了都非常高興,如此一來,她當村醫的事情又有希望了。
秦母也感嘆弟妹侄子來的是時候,這個節骨眼上鐘綰綰最需要的就是一份能幫她摘掉帽子的榮譽。
李敏走到秦母跟前,借著鐘綰綰的由頭和她說了幾句話,秦母很想讓弟媳婦和侄子去家里坐坐,可是他們身份敏感,甚至都不能公開和弟媳婦兒侄子相認。
鐘綰綰詢問李敏公安和大隊長知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李敏搖搖頭:“公安知道,但他們會幫我們保密,大隊長只知道我們是京市來的,并不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如此甚好。”周長安的身份越保密越好。
李敏和周成宇都沒有再在這里多待,送完東西就跟著公安離開了。
大隊長想去找高德尚,讓他同意鐘綰綰參加村醫考試,又怕那老小子再用其他辦法為難,便叫了公安:“你們跟我一起去一下衛生院,幫鐘同志證明一下她摘帽子的事情,好幫她取的村醫考試的資格,我怕我自己去了高副院長不相信。”
“這個沒問題。”
他們拿著鐘綰綰獲得的錦旗和獎狀,一起去了衛生院。
鐘綰綰和秦母提著李敏給了東西回了家,打開提包,里面的東西還真不少。
有吃的水果罐頭和肉罐頭,兩罐子麥乳精,好幾包餅干點心之類的零食,還有香皂毛巾等生活用品,在最底下是一兩塊深色的布料,適合老年人穿,肯定是給秦老爺子買的。
打開布料,里面放著二百塊錢和一疊全國通用的糧票,有了這些糧票就可以去國營飯店吃飯,如果大隊里發的糧食不夠吃了,還可以去糧站買糧。
“二弟他們有心了。”秦母說。
大隊長和兩個公安到了衛生院,大隊長把鐘綰綰獲得的錦旗和獎狀遞到高德尚面前,高德尚看到獎狀和錦旗,以及公安給出的鐘綰綰摘帽的證明,鐘綰綰已經沒有任何成分問題,他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了。
“那就叫她四天后過來考試吧。”
高德尚答應著,只是這個鐘綰綰要跟能把死人救活的姜雨夢在一起考試,肯定是考不過姜雨夢的,來考了也白搭。
這件事總算定了下來,大隊長回到村子已經是中午了,恰好是下工時間,尋思著鐘綰綰應該下工回家了,就去地主老宅找了鐘綰綰。
在院子里看到鐘綰綰,把錦旗和獎狀還給她,并把事情跟她說了。
“成了,這事沒跑了,你已經摘掉帽子了,那個高副院長他也沒什么好說的,你準備一下,四天后就去衛生院考試吧。”
“謝謝大隊長。”
“沒啥沒啥。”
秦母出門招呼:“大隊長,進屋喝點水,吃完飯再走吧。”
“不了不了,回家吃吧。”騎上自行車離開了。
鐘綰綰把錦旗和獎狀拿回屋里,一家人都圍了過來觀看。
“獎狀,錦旗,舅媽好棒好棒啊。”
大丫小丫一起為鐘綰綰鼓掌。
其他人也都十分欣慰,秦父道:“咱們家現在有了一個摘帽子的,會不會還能有?”
秦秋霜說:“我也想摘帽子,可是我知道我沒嫂子那么有本事。”
鐘綰綰道:“這也不一定,說不定哪天你遇到了契機,也能把帽子摘掉呢。”
“我也想摘帽。”秦如風說:“就算摘了帽沒啥用,我也不想再戴著了。”
秦老爺子嘆息道:“你們都摘吧,帽子只留我這一個老資本家戴著就行了。”
大家知道他在開玩笑,秦父笑道:“爸,我不摘,我陪著您,冬天戴帽子不冷。”
其他人都覺得好笑,只敢抿唇偷笑,不敢大聲。
這件事當然也被院里的其他人知道了,傅母氣哼哼的:
“真是的,不是說不能當村醫了,居然又有考試資格了。要是她當上了村醫,還有咱們家人好果子吃嗎?咱們生病了她能給看?要是她故意給咱們胡看瞎看,給咱們弄些不對癥的藥,或者在藥里下點東西,那不是要咱們命了。”
“媽,我擔心的也是這個,鐘綰綰跟咱們有仇,很有可能利用給咱們的看病的機會報復咱們。”傅云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