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飯桌上,秦母道:“秋雪怎么突然要找婆家了?”
“估計是嫌在地里干活兒累,想找個人幫襯。”秦父說。
這理由似乎說的過去,以秦二叔和秦秋雪父女兩人好吃懶做的性子,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一點都不足為奇。
鐘綰綰瞧著那邊的方向,想到了什么,卻沒有說破。
過了會兒,王媒婆從秦秋雪的屋子里出來,又跟秦二叔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秦二叔看了下秦父秦老爺子那邊,覺得這么大的事,明面上不跟老爺子和大房知會一聲說不過去,便走過去說了。
秦老爺子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咱們啊估計是回不了城了,以后這里就是咱們的家,給秋雪找個對象也行,能讓婆家幫襯著她。”
“是啊,爸,我就是這么想的。我沒啥本事,不想苦了秋雪。”
“給孩子好好挑挑。”秦母說:“一輩子的大事,總要留心一些。”
“我知道了大嫂,我會的。”
意思是他全權做主,不需要大房幫忙參謀。
其實老爺子和大房這邊的人也只是客氣一下,秦二叔找完招呼回去了,下午,依舊不用上工,鐘綰綰和秦慕風去村醫所那邊,小丫拉著鐘綰綰想去村醫所那邊玩:“舅媽,我和姐姐能跟你們一塊去嗎?家里只有我和姐姐,一點都不好玩,別的小朋友也不跟我們玩,他們會罵我們小狗崽子。”
鐘綰綰瞧著小丫,又瞅了眼大丫,大丫沒有說,但眼睛里似乎藏著某種渴望,渴望被這里的孩子接納?渴望能跟他們一起玩?
鐘綰綰頓時有些心疼。
他們作為下放人員來到這里,本就是被這里人瞧不起被他們排擠的存在,經過這些天,村里好多人都對他們改觀了,也不敢惹他們了,卻不代表沒有仍舊對他們存在偏見的,除了大人,還有孩子。
大丫小丫來到這這里,不管是跟著他們上工還是待在家里,都是她們兩個在一塊玩,因為外面的孩子根本不跟她們玩。
他們一家想要徹底融入這里,可能還需要一些努力。
本來想帶兩個孩子過去,可是想到今天的病號多,村醫所那邊細菌也多,怕孩子會出現交叉感染。
她蹲下身,輕撫著她的小腦袋,笑著哄道:“小丫,舅媽也很想讓你們陪著,可是那邊有好多細菌,就是很小很小的蟲子,會進到你的身體里,等過兩天那邊細菌少了,你和姐姐再去。”
她又跟秦秋月解釋了一遍,秦秋月理解,就讓兩個孩子繼續在家里玩。
下午,王媒婆就帶來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給秦秋雪相看。
小伙子可能是臉上青春痘剛下去,整張臉上坑坑洼洼的,能比得上月球表面。
秦秋雪一看到他就干嘔了起來,都不知道是因為懷孕惡心,還是看了那小伙子惡心。
小伙子見此瞪大了眼睛:“你懷孕了?!”
秦秋雪心中一凜;“你才懷孕了。”她馬上指著小伙子的臉:“我是看到你的臉才,嘔~。”
小伙子明白了,秦秋雪是看到他惡心啊,頓時火冒三丈。
“你聽好了,不是你嫌棄我,是我根本看不上你,長得也不好看,難看死了。”
他甩甩手出去了:“哼,敢嫌棄老子,不看看自己啥成分,我就不信,她能在這里找到我比我的。”
王媒婆有些責怪秦秋雪:“你就是看不上人家,也不能當著人家的面惡心人家啊。”
“我,我看到他的臉,我控制不住啊。”秦秋雪心慌慌的,可不能讓人看出她懷孕了。
王媒婆嘆息了一聲,不想再給秦秋雪介紹了,秦二叔又費了幾口唾沫,才說服王媒婆繼續找茬子。
“你們也知道你們那成分,我盡力吧。”
王媒婆走了,秦二叔趕緊讓秦秋雪進屋。
“秋雪,你可一定要注意著點,下次要控制住,可不能被人看出來了。”
“爸,可能是因為他的臉長得太惡心人,要是來一個比他長得好的,我就不會那樣了。”
“那行,不過我要告訴你,再來的即使不好看,只要不惡心人就同意了吧,畢竟這肚子不等人。”
“爸,再看看吧。對著那樣一張臉,我會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嫁給他不如死了算了。”
“好好好,那就再找找。”
知青點,半晌的時候,董逸琛要出去轉轉,走之前跟姜雨夢和霍南辰都說了。
“我出去轉轉,可能很晚才回來,你們不用擔心我,晚上也不用給我留飯,我包里還有吃的。”
姜雨夢和霍南辰都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擔心他會出現危險。
倒是他見霍南辰說話鼻音重,還不停的咳嗽,勸道:“去看醫生吧,我陪你。這大隊里應該有村醫吧,咱們現在就去。”
霍南辰還是不肯去:“沒事的大哥,不用擔心,要是我實在扛不住,就讓張鐵陪我去。”
董逸琛走了,霍南辰在他面前就是強打精神,等他一走,他就躺到了炕上休息,他以為自己能扛過這次的發燒感冒,誰知道越來越扛不住,一直到了天色快暗下來都沒有好轉。
張鐵摸他的額頭:“咦,都燙到我的手了。”
雖然他的話里有夸張的成分,但霍南辰確實病的不十分厲害,蓋著被子身上還打哆嗦呢。
張鐵嘆了口氣:“老霍啊,你說說里,早聽我的找人家看看多好,最后還是挺不過去。以你現在的情況怕是想去村醫所都去不了了,我去那邊把鐘同志叫來給你看病。”
霍南辰本能地還想拒絕,可想到自己現在這虛弱的樣子,估計是真的扛不過去了。
外面天陰沉沉的,很快就要天黑了,若是到了晚上自己也好不了,再去找鐘綰綰,反而更麻煩人家。
“那行吧,鐵子,你去幫我叫鐘同志吧。”
張鐵先去地主老宅看了下,鐘綰綰還沒回來,就又去了村醫所。
今天的病號太多,鐘綰綰看了一天,覺得有點累,村醫所里沒人了,秦慕風正在給她捏肩膀,準備一會兒就下班回家。
張鐵急急忙忙跑來:“鐘村醫,你去知青點給霍南辰看看病吧,他從早上病到現在,發燒咳嗽打噴嚏,都起不了床了,不能來這里找你,只能讓我來叫你。”
鐘綰綰和秦慕風的臉色都變了一下,鐘綰綰倒不那么明顯,她是醫生,此時更多的是把霍南辰當病人看。
秦慕風就不同了,男人小心眼起來有時候女人都比不上,就怕那霍南辰會借著生病和她媳婦兒制造接觸機會。
他這才發現,他不止在事業上敏感,原來在感情上他也能緊繃著一根弦,當然,這根弦的出現是在遇到媳婦兒之后。
鐘綰綰立馬收拾了醫藥箱,回應張鐵:“我們馬上就過去。”
然后叫了秦慕風一起,給霍南辰看完病他們直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