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林天口袋里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白落衡發來的信息,內容很短:
【林總,順風集團定制的“雙尾蝎”重型物流無人機原型機,今日下午三點完成最終測試。最大載重五百公斤,滿載續航兩千公里,所有核心數據均超出設計指標百分之三十以上。順風方面已收到數據,其董事長連夜帶隊趕來,請求立即驗收?!?/p>
林天看完信息,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放回口袋,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鐘建國何等人物,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神情的變化,隨口問道:“怎么?公司又有大項目了?”
林天將手機收起,語氣輕松地說道:“也談不上什么大項目,就是之前跟順風快遞合作的一個物流無人機,原型機剛造出來,性能好像還不錯?!?/p>
“哦?物流無人機?”鐘建國來了點興趣,“現在搞這個的可不少,你們做出什么名堂了?”
“也還行。”林天說得輕描淡寫,“載重一噸,航程大概兩千公里,具備全地形自主飛行能力?!?/p>
話音剛落,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鐘建國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睛猛地瞪大,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你再說一遍?載重多少?航程多遠?”他的聲音都變了調。
“一噸載重,兩千公里航程。”林天平靜地重復了一遍。
“哐當?!?/p>
茶杯重重地落回桌上,滾燙的茶水濺出來,鐘建國卻渾然不覺。他身體前傾,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天,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不可能!目前全球最頂尖的軍用察打一體無人機,都很難同時做到這個指標!民用的物流無人機怎么可能達到?”他連珠炮似的追問,“它的動力系統用的什么?飛控系統怎么解決的?在復雜電磁環境下抗干擾能力如何?高海拔、低氣壓地區能正常工作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已經完全超出了商業范疇,每一個都直指軍事應用的核心。
林天沒有絲毫意外,他平靜地回答:“動力系統是公司自主研發的復合能源引擎,具體技術保密。飛控系統采用了三冗余設計,結合了人工智能路徑規劃,可以實時分析氣象和地形數據,規避風險。至于抗干擾,我們用了軍工級的加密數據鏈和跳頻技術?!?/p>
他每說一句,鐘建國的眼睛就亮一分。
當聽到“軍工級的加密數據鏈”時,鐘建國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不是生氣,而是極致的興奮。
“走!明天,不,現在就帶我去看!”他站起身,語氣不容置疑。
……
第二天。
江北市郊區,一座外表普通,內部卻戒備森嚴的秘密研發基地。
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越野車風馳電掣般駛來,停在了一座巨大的機庫前。
林天從第一輛車上下來,鐘建國緊隨其后,他身后還跟著幾位穿著軍裝或便裝,但氣質沉穩、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顯然都是軍方的技術專家。
而此時,機庫門口已經站著一隊西裝革履的人,為首的是順風快遞的一位副總裁,正滿臉堆笑地準備迎接林天。
“林總,您可算……”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當他看到從后面車上下來的鐘建國,以及那一眾氣場強大的軍方人物時,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什么情況?
我們就是來驗收個送快遞的無人機,怎么把將軍都給請來了?難道以后快遞可以直接送進軍事基地了嗎?
他身邊的助理也傻眼了,湊過來小聲問:“王總,咱們的業務……已經拓展到國防領域了?”
王副總嘴角抽搐了一下,沒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那群軍方專家徑直越過他們,簇擁著林天和鐘建國走進了機庫,壓根就沒多看他們一眼。
機庫內部,空曠而明亮。
正中央,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遮蓋著一個龐然大物。
“拉開吧?!绷痔斓胤愿赖馈?/p>
隨著幕布緩緩滑落,一架充滿科幻感和暴力美學的無人機,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它通體漆黑,閃爍著碳纖維特有的深邃光澤。機身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獨特的雙尾撐結構,像一只蓄勢待發的巨型蝎子,充滿了攻擊性。
機翼下,掛載著四個巨大的螺旋槳引擎,無聲地彰顯著其澎湃的動力。
它太大了,翼展超過二十米,靜靜地停在那里,就像一頭蟄伏的鋼鐵巨獸。
“我的天……”順風的王副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這玩意兒哪里是送快遞的,說是新型轟炸機他都信。
但他的驚嘆,很快就被淹沒了。
那幾位軍方專家,在看到“雙尾蝎”真容的瞬間,眼睛里迸發出的光芒,簡直比探照燈還要亮。
他們完全無視了旁邊還在發懵的順風團隊,幾乎是同一時間沖了上去。
一位戴著眼鏡的老專家,直接從隨身包里掏出各種精密儀器,開始對著機身進行掃描,嘴里念念有詞地記錄著數據。
另一位則直接鉆到了機腹下面,仔細研究著起落架和掛載點的結構。
還有一位直奔引擎,對著林天這邊的技術總監,用極快的語速拋出一連串專業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問題。
這哪里是商業驗收,這分明就是軍備審查!
就在這時,那位戴著眼鏡的老專家猛地抬起頭,看向鐘建回,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
“首長!它的機身復合材料……強度和韌性參數,全面超越了我們現役的神鷹戰機!這……這簡直是飛行器制造領域的一次革命!”
順風的王副總和他的團隊,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瘋狂的一幕,腦子里一片空白。
一位年輕的工程師忍不住小聲問王副總:“王總……咱們……咱們不是來驗收快遞無人機的嗎?這怎么……跟武器定型會似的?”
王副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上寫滿了三個大字: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