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嬌發燒了。
晚上的時候溫度還不高,半夜卻燒得她渾身難受。
室友都在睡覺,她不好吵醒她們,還是陳子圓細心,半夜起夜,看到她窗簾隱隱有光,撩起她的床簾,探到文嬌渾身發熱,溫度比下午那會燙人多了。
“嬌嬌,我帶你去醫院吧?!?/p>
“不用,我吃了退燒藥就好了。”
“不行!”
陳子圓這聲音有些大,把岳寧吵醒了,岳寧迷糊地問了一句:“怎么了?”
“嬌嬌體溫太燙了,我看她臉都燒紅了,得去醫院才行。”
岳寧聽到這話,人也清醒了許多。
其他兩人也醒了,文嬌見狀,也不好意思再堅持,只好換了衣服跟陳子圓去了急診。
40.3的體溫,文嬌人被陳子圓和岳寧兩人送到醫院的時候,臉燒得通紅,人趴在陳子圓的肩膀上喊難受。
文嬌這場病,斷斷續續的,一周才算是徹底好了起來。
病好后,文嬌給父親主動打了個電話。
上周她感冒,聲音啞得厲害,接到父親的電話也不敢多說,找了個借口就掛斷了。
文嬌電話剛打過去就接通了,“爸爸?”
文立哲接到女兒的電話,心底的幾分憂慮總算是放了下來:“嬌嬌吃飯了嗎?”
父女倆的對話一如既往,文嬌安靜地聽著父親說著果園里面的事情,又循例關心了奶奶。
聊到最后,文嬌抿了下唇,試探地問了一句:“爸爸,最近家里面有客人嗎?”
“沒有,家里能有什么客人?!?/p>
文嬌松了口氣,岔開話題,又叮囑幾句注意身體的話,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文嬌低頭看著手上的手機。
自從那天陸嶼洲把她送回來后,他就沒有再聯系過她了。
上周六之前,文嬌確實是巴不得他不要聯系她,最好就這么把她給忘了,兩人從此以后各不相干。
可那天早上陸嶼洲的話就像是扎進了她的心底的刺一樣,她偶爾想起來,都會覺得一陣刺痛和后怕。
她不知道陸嶼洲這次的氣要生多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哪天越想越氣,當真是去找她父親了。
可文嬌也不敢主動聯系他,怕提醒他這件事情。
文嬌心里面懸著事情,又過了兩三天,這天周五,她打算下課后去一趟景湖。
以前陸嶼洲也會生氣,但只要她主動去景湖找他,他氣就能消了。
盡管文嬌知道陸嶼洲這一次的氣不同以往,但坐以待斃的感覺很煎熬。
只是沒想到,文嬌還沒來得及去景湖那邊,就接到了梁旭新的電話。
“文小姐?!?/p>
文嬌剛下課,梁旭新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像是掐著點打過來的。
“梁秘書,有什么事嗎?”
“文小姐在學校了嗎?陸總讓我過來跟文小姐交代一些事情?!?/p>
文嬌不明所以,但陸嶼洲派人主動聯系她,這又讓她覺得陸嶼洲的氣大概是消了。
“在的,我剛下課?!?/p>
“那二十分鐘后,在北街的邂逅咖啡廳見可以嗎?”
文嬌應了一聲好,隨即掛了電話。
她將手機塞回包里面,抱著書本直接就往學校大門那邊走。
文嬌到咖啡廳的時候,梁旭新還沒到。
今天周五,咖啡廳里面的人不少的,大多數都是學校里面的學生。
靠窗的好位置已經沒有了,文嬌只能挑到個中間位。
剛坐下沒多久,梁旭新人就過來了。
“抱歉文小姐,來晚了?!?/p>
文嬌點了點頭,將菜單遞給他。
梁旭新將手上的公文包放在桌面上:“我要一杯白開水就好了。”
文嬌招手幫他點了一杯白開水。
很快,服務員端著白開水過來放在梁旭新的跟前。
服務員走后,梁旭新也將手上的文嬌翻開:“文小姐,這是陸總給你的補償,你看看滿不滿意,不滿意的話,我可以更改?!?/p>
文嬌看著梁旭新,沒有接那份文件,“梁秘書,這補償,是什么意思?”
梁旭新怔了一下,但他當了陸嶼洲這么多年的秘書,察言觀色是他的強項。
他見文嬌這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陸總沒跟你說嗎,文小姐?”
“沒有?!?/p>
文嬌大概已經猜到梁旭新的話是什么意思了,她有點不可置信,又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陸總他說,希望你和他以后都別見面了?!?/p>
文嬌從梁旭新的口中聽到這話的時候,才找到幾分真實的感覺,她端起咖啡,手輕輕一顫,咖啡差點從杯沿溢出。
但很快,她就穩住了。
文嬌低頭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咖啡味瞬間占領了她的舌尖。
她將咖啡放下,伸手從他的手上接過文嬌,視線落在那上面的支票時,文嬌眼睫微微一顫:“我沒有不滿意?!?/p>
陸嶼洲確實很大方,直接就給了她五千萬。
“不過,陸總對你還有一個要求。”
梁旭新開口補了一句。
“什么要求。”
“他希望你以后,盡量別出現在海城?!?/p>
文嬌抿了一下唇,輕輕應了一聲:“好?!?/p>
她說著,將那支票拿走,將文件夾遞還給他:“今天麻煩你跑一趟了,梁秘書?!?/p>
梁旭新看著她,遲疑了一下:“文小姐,其實我來之前,陸總說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盡管提,他能做到的,也會盡量滿足你?!?/p>
文嬌低頭看著手上的那張支票,“什么都可以提嗎?”
“陸總能做到的,文小姐你都可以提。”
“我希望陸總永遠不要讓我父親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事情?!?/p>
梁旭新沒料到文嬌會提這個要求,他難得愣了一下:“文小姐放心,陸總不會的?!?/p>
“那就好?!?/p>
梁旭新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他走出咖啡廳,坐上車后,撥了陸嶼洲的電話。
這段時間,陸嶼洲都不在國內。
今天他接到陸嶼洲電話,讓他來跟文嬌談分手的事情的時候,梁旭新其實是有些懵的。
但老板的心思,又豈是他能夠猜透的。
當然,文嬌的心思,他也沒猜透。
電話接得有些慢,接通后,梁旭新跟陸嶼洲說了文嬌的要求。
電話那頭的男人只應了一聲嗯,隨即就把通話掐了。
與此同時,梁旭新看著文嬌推開咖啡廳的門走出來。
她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很難過,反倒是如釋重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