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和潘潘領(lǐng)證的這頓飯,最終來了盛豐一家來了,盛豐又喊了周云飛,畢竟人家現(xiàn)在也替高庭辦事。
潘潘喊了岑紡一家三口和楊珍。
原本兩個人的包間,一下子變成了10個人。
有親朋,也有好友,真正變成了一桌婚宴。
除了大菜,高庭又給每人加了和潘潘一下的點(diǎn)心和甜品份例。
一頓飯吃了8800,很吉利。
她沒告訴岑紡今天這頓飯的原因,這讓岑紡一家進(jìn)門時有些拘束——一來她沒想到是這么貴的飯店,二來沒想到今天會是他們領(lǐng)證,她一直以為高庭和潘潘早就領(lǐng)證了,只是沒辦婚禮。
潘潘看出來她的拘束了,主動拉她坐在自己身邊,讓服務(wù)員給岑紡的孩子和盛豐的兒子都拿了兒童座椅。
一應(yīng)俱全,她的貼心讓岑紡變得放松了許多。
飯桌上,雖然大家經(jīng)濟(jì)條件差距大,但誰也不談生意,只講家常和樂子。
一桌上三對夫妻,當(dāng)然是以妻子的話題為主導(dǎo),反倒是周云飛這個光棍尷尬——女孩子之間的話題總是美好的,方曉月和潘潘養(yǎng)魚,但同時都喜歡花,方曉月和岑紡?fù)瑫r又能交流育兒經(jīng)驗(yàn)。
反正共同話題怎么都能找,根本聊不完。
至于這三位的人夫,自然是笑瞇瞇地欣賞著自家太太生動的聊天模樣了。
周云飛憋了一肚子話,但壓根沒法說,當(dāng)然本性更不能暴露,故而只好扯著一臉假笑,手肘懟了懟盛豐:“哎哎哎,你別光顧你兒子啊,跟我也聊聊天啊?!?/p>
方曉月忙著和岑紡潘潘聊天,孩子喂飯全靠盛豐——盛豐兒子從小又鬧,吃飯地時候喜歡把米飯和菜捏得到處都是,一不留神就往自己頭腦袋上擦。
這個時候,全靠盛豐看著,哪還顧得上周云飛?。骸傲氖裁??這么多菜還不夠你吃???”
“不是,你們這樣我很尷尬的,我都吃飽了。還有,之前那個事情,差不多了,該處理處理了?!?/p>
盛豐手肘回懟他一下:“等會散了再說?!?/p>
高庭眼尖,看到他們倆咬耳朵就猜到是什么事情,也給了周云飛一個眼神,等會再說。
這頓飯吃得格外熱鬧,最后結(jié)束的時候,岑紡和方曉月還加了微信,大家都祝高庭和潘潘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拍了大合照,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凈凈的。
快散場的時候,周云飛明顯還有話說,但是高庭要開車,盛豐也得照顧老婆孩子,只好讓他再別一會兒了。
高庭站起來:“晚上聯(lián)系吧。”
散了場,但是今天的照片發(fā)出去,就像一顆石頭丟進(jìn)湖里,帶來的漣漪源源不斷。
高庭的父母和潘潘這邊的親戚也都通過她和盛豐的朋友圈看見了。
當(dāng)初定親雖然請的人少,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私底下都當(dāng)做一樁八卦來講,誰都不看好她和高庭,說得最多的版本,無非是她想傍大款,但是正經(jīng)人家誰會看上這樣的人呀,往后八成也是苦命慘淡收場罷了。
這也就意味著,往后的八卦源源不斷,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
可誰也沒想到,她突然就領(lǐng)證了——她朋友圈發(fā)的簡單,但是盛豐發(fā)得多呀,飯店的裝修,菜色,布置,合照的場面,合照里潘潘的大鉆戒,無一不透露出用心和昂貴——尤其是昂貴,對于看戲的人來說,用不用心是其次,貴不貴才重要,或者說,在世人看來,貴就是用心。
男人有時候或許不懂浪漫,但老男人卻很懂人情世故,尤其還是做生意的老男人,高庭是如此,盛豐也是如此。
盛豐甚至還配文:
“正月初八,吃上了開年最貴的一頓飯8888。
還是我妹夫浪漫,先出國蜜月,再回國領(lǐng)證。
祝妹妹妹夫生意興隆,財(cái)源廣進(jìn),小夫妻恩恩愛愛白頭偕老,早生貴子?!?/p>
這下事情的發(fā)展峰回路轉(zhuǎn),盛豐都沒回家呢,就有不少人問到了盛建國和盛建興倆兄弟面前。
這個時候還在走親戚呢,電話里還能應(yīng)付幾句,最怕的就是那種問到眼前的。
大伯還好,笑嘻嘻地說年輕人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流行旅行結(jié)婚的,他也不摻和,反正要正式擺酒的時候,肯定不會忘記請大家喝喜酒的。
盛建興那頭就尷尬了,其實(shí)親戚們都聽說了他的事兒了,還問到跟前,根本就不是對事情感興趣,反倒更多地是想要觸他楣頭——自己親女兒結(jié)婚了,居然還不知道呢。
真活該!
盛建興既沒辦法像自己大哥一樣笑容滿面地應(yīng)付客人,也沒辦法苦著臉表露真實(shí)想法,同時那180萬的賠償款和被盛豐扣住的股份和獎金,導(dǎo)致他這個年過得潦倒又凄慘,精疲力盡但又滿腹怨念。
他把自己大哥叫到了一邊,這才拉下臉來問:“大哥,潘潘結(jié)婚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不是又瞞著我?”
“我瞞你什么,你上次這樣鬧一次,我還敢管嗎?”大伯也沒好氣地反嗆他,“我告訴你,現(xiàn)在領(lǐng)了證了,合法了,生米煮成熟飯了,懂不懂?你上次那樣,還能結(jié)婚,潘潘也不容易,你要還是她親爹,就好自為之吧!”
“不是 ,大哥,盛豐不是在那吃飯嗎?你真不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圈子,我老頭擠不進(jìn)去!”
盛建興沒再說話,暗自思索起了什么。
大伯刮他一眼就知道他沒憋好屁,冷聲提醒一句:“消停點(diǎn)吧,讓你閨女活得像個人吧?!?/p>
盛建興沒再問潘潘的事情,話頭一轉(zhuǎn),反倒問了一句:“那我的事情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這事兒是我逼你的?”
“不是,大哥,外人就算了,阿豐還把我股份和分紅都扣了,你讓我怎么活呀?我是他親叔叔啊,我在廠里多少年了,他就算要接班,這么對廠里老人,尤其是自己親叔叔,人家背地里怎么說他?”
大伯翻了個白眼,對他說:“我實(shí)話跟你說吧,盛豐現(xiàn)在孩子大了,也三十多歲了,不可能一直聽我的。我也老了,以后都是他做主了,你這個事情,都是他說了算,你找我也沒用?!?/p>
盛建興還想說什么,大伯一句話就堵了他的嘴:“你可想想清楚了,對方現(xiàn)在180萬沒催著你賠,那都是阿豐在幫你緩著呢。”
這一招確實(shí)不由得他不老實(shí),一方面扣了他的股份和分紅,可另一方面又幫他延緩了債務(wù)。
盛建興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盛豐治得死死的。
盛豐現(xiàn)在就像是那個替他頂著石頭的擋風(fēng)墻,既遮住了他的陽光,但同時也保護(hù)了他,他想去鬧,可又不敢鬧,就怕一鬧,盛豐讓開,那風(fēng)雪直接就能碾死盛建興。
他喪氣又憋悶,這大過年的,一樁樁一件件,竟然沒有一件順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