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暫時安撫了盛建興,回頭就開始盤算潘潘定親那頓飯要請哪些親戚,當?shù)氐牧曀资潜炯业慕H長輩必須到場。
但是考慮到不讓盛建興參與,本家這邊就不好叫太多,于是有自己一家子,再加上自己的親姑姑,和姑姑的兩個女兒,也就是多加了3個長輩。
其實大伯考慮了很久,除了自己家以外,到底還要不要請其他人,最后他思來想去,高庭那邊來提親的肯定親戚不少,自己這邊起碼得坐滿一桌,否則挺給潘潘坍臺的。
他最終親自登門去了自己親姑姑家里,說明了來意,也明確說明了,這次定親是不請盛建興的。
大家其實也都在群里看見潘潘發(fā)的消息了,這么多年,都心知肚明,雖然從前潘潘不爆發(fā),但是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來,有哪個女兒會不怨恨這樣的爹???
而且這回是盛建國親自出面來親,大家也都愿意給他這個面子,誰也沒去通知盛建興。
至于潘潘媽媽這邊,外婆過世得早,她娘家親戚一個也沒請,二婚家里也一個人都沒帶,就自己出席。
人員名單就這么定下來了,原本定親時間定在六月初,高庭想提前到520當天,但是因為自家場面大,大家湊來湊去時間,加上要籌備東西,也就推到了六月中旬。
這期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生活又回歸到為了事業(yè)而奮斗的日常。
潘潘金魚店正常運轉(zhuǎn),掛在高庭那的一體化魚缸賣的特別好,高庭給她做了半年度的利潤結(jié)算,算是有一筆資金回籠了,加上之前攢的錢,潘潘手上這下有一百多萬的現(xiàn)金。
駕照雖然考過了,但還是沒著急買車,畢竟還有婚房要買。
高庭之前創(chuàng)業(yè)資金壓得很厲害,之所以做半年度結(jié)算,也是為了把錢拿出來做彩禮結(jié)婚——他家里辦廠那么多年,自己當然是有些積蓄的,其實藝術(shù)工廠雖然賣的不錯,但是要回本,最快起碼也得再過七八個月。
之前他想拿二期的土地,雖然向銀行申請了貸款,但是整體還沒開始呢,他和銀行以及官方都談好了,等項目正式開始了,再正式放貸,利息壓力也最小。
這樣他不著急還貸款,提了一部分利潤出來,湊了500萬在身上。
籌備階段,最麻煩的倒還不是錢,而是儀式上的,除了長輩們?nèi)蕚鋫鹘y(tǒng)的儀式用品,年輕人的那套儀式也不能少,例如場地布置、定親妝容、攝影跟拍……
高庭之前就送過一枚鉆戒,潘潘打算當天拿出來戴上,讓他別再破費去買了,錢她還是想留著買房子。
高庭也沒堅持,大家有商有量地準備著。
但有一件事兒高庭特別強硬——那就是定親宴是中午的飯局,他想吃完飯下午就去領(lǐng)證。
潘潘的戶口本還在盛建興那,但是現(xiàn)在其實不用戶口本也能領(lǐng),各地區(qū)的情況不同,有些需要戶籍證明,她就找大伯幫忙去戶籍所在地一起辦了。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為了當天拍照好看,潘潘還增加了游泳的頻率,把原來生疏的游泳在短短20天內(nèi)都學會了。只不過她這回更側(cè)重塑形。
教練沒有換,但每回都是高庭陪著去,最后干脆就是高庭自己教,教練最后干脆也就擺爛了。
游泳班畢業(yè)那天,高庭心情大好,游泳結(jié)束倆人難得出門去吃了一頓宵夜:“游泳而已,有多難,之前學不會,說明教練本事沒到家?!?/p>
她心里覺得好笑,都準備領(lǐng)證了,他還在吃教練的醋呢——再說了,哪個教練能像他這么“貼身”教學?
他卻滿不在乎,點了滿滿一桌的羊肉串牛肉串和生蠔,說是犒勞潘潘的,潘潘卻好痛苦——美食當前,直咽口水,但卻始終堅持著不肯吃——吃一頓一個禮拜的健身就白費了!
高庭滿不在乎地擼串,還勸她說:“吃一串,就一串,沒影響的?!?/p>
“不行!絕對不行?!闭f這話的時候,她眼睛就沒離開過肉串。
高庭于是拿起一串,遞過去:“就咬一口,乖,剩下的我吃總行了吧?”
“也不行,你萬一發(fā)福禿頭怎么辦?”
高庭無語回道:“你看我爸就知道,我們家沒有發(fā)福禿頭的基因。所以你也盡管放心,我們生孩子,也不會有。”
“那可不一定,你看我大伯就是禿頭?!?/p>
高庭卻說:“那禿頭基因已經(jīng)被盛豐搶先遺傳了,就輪不到你了。”
“哈哈哈哈”潘潘被他逗笑,“你怎么這么壞,我哥哥招你惹你了?”
說起盛豐,高庭不免又想起,上回去他家吃飯商量定親的事情,沒過幾天,周云飛就給高庭回了消息,說是找人打聽到了盛建興的情況——那經(jīng)濟情況真叫一個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周云飛的原話是:“你這個未來老丈人,我真是服了,純純沒福硬享。你知道他為什么經(jīng)濟情況這么差嗎?”
“為什么?”
“找女人生孩子倒還是其次,他這幾年一直在外面偷偷跟人家合伙辦廠呢。有些廠里的業(yè)務員會翹單自己做,但是沒有機器設(shè)備,他就在把自己家廠里的老機器拉出去,偷偷跟人家合作,接私單。
但是這種事情,今天有肉明天就只能喝湯了,根本不長久,而且他也沒錢換新設(shè)備。所以就勾搭了好幾個業(yè)務員,想讓人家給他拉生意。
他也算點背,廠里的機器太老,做出來的東西不合格,甲方找到廠家理賠,結(jié)果事情捅穿了,人家工廠也發(fā)現(xiàn)了,開除了業(yè)務員,還讓他賠了好多錢。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他這個人,做生意偷偷摸摸見不得光,急功近利,找女人,找來找去就是四十多那幾個老女人,就是條老泥鰍,瞎蹦跶?!?/p>
高庭聽完心里有數(shù)了,對周云飛說:“謝了,我回頭請你吃飯?!?/p>
周云飛猶猶豫豫,沒著急掛,問了他一嘴:“你現(xiàn)在什么情況?該不會準備替你老丈人擦屁股吧?”
“你想多了。”
“那就好,我提醒你一嘴,一分錢別給,這種事情就是你開了個頭,就是無底洞?!?/p>
“行,我有數(shù),掛了吧。”
高庭沒告訴潘潘情況,獨自下了樓,還是去小區(qū)花園的那個沙袋邊上,雙手插兜,用腳尖一下一下踩著那沙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他掏出手機給盛豐打了個電話。
“什么事兒?”
高庭對盛豐說話向來挺直白的:“就是想問問你,以后是不是打算給你叔叔養(yǎng)老。”
盛豐愣了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陽臺上去,表情也嚴肅許多:“你什么意思?”
“他上次去你家,應該不是去找你爸敘舊的吧?”
提到這個盛豐臉色更加難看,他也沒瞞高庭,直接說:“要離婚,又跟我爸要了2%的分紅?!?/p>
高庭調(diào)侃一句:“你爸挺仗義啊,2%說給就給了?”
“我給你說實話吧,現(xiàn)在我叔叔那條生產(chǎn)線,其實是單獨給他算分紅的,其他生產(chǎn)線的另算。當初他離婚把廠拆了,機器沒地方賣,我爸就收了,除了工資以外,這條生產(chǎn)線給他10%股份。
不過這兩年他這條線機器老舊了,跟不上,業(yè)務也不多了。我爸今年把機器都換新了,增加產(chǎn)能,所以2%他才愿意呢,換成老的機器,他哪會接受。”
高庭卻說:“你別管是哪條生產(chǎn)線,不都是在動你的蛋糕嗎?盛老板,你就愿意這么一直養(yǎng)他?”
“高庭,你到底什么意思?怎么?上次撞車撞得還不夠過癮?還想給我叔叔下套呢?”
“我的意思就是,這樣的人,很明顯,你爸控不住,這么多年了,他都被吸血吸麻了。但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盛豐沉默了一會,煙在手里燃了半根,問他:“你想搞他?”
“我是想幫你?!?/p>
盛豐冷笑一聲:“我勸你別沖動,我爸剛把人按住,你把人逼急了,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日子好過才不會去折騰你們,明不明白?”
高庭眼神一凜,卻說:“他今天日子好過,明天呢?不好過就來要錢?我和潘潘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以后豈不是都得吸你的血?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缺錢?”
“為什么?”
高庭于是把盛建興私自在外面接單子的事情給盛豐說了:“你爸才給他10%,他自己在外面翹私單利潤可比你們廠大多了。但是這種事情,偷摸干的,風險也大,虧得也多。我還是那個意思,做人別趕盡殺絕,但是也別給自己留隱患,你把他控住了,我們?nèi)兆佣己眠^。”
盛豐聽見盛建興還在外面接私單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前幾年廠子淘汰的舊機器丟過好幾次,看來也是他干的,既然都接私單了,能翹別的廠的,當然就能翹自己家的。
他越想越氣,也終于有了幾分認真:“你有辦法?”
高庭聽見他上鉤了,嘴角也勾了一下說:“不敢說百分百有用,但我覺得你可以試試?!?/p>